聽說溫煦家要收棗子,一大早上就有孩子跑到了院子裏眼巴巴的等著吃棗兒,溫煦這邊自然得問孩子們吃了沒有,誰知道一群小家夥把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的,於是溫煦這邊又給小家夥們包餛飩,弄的溫煦這邊光是餛飩就多下來了十來碗,外加兩屜的包子才把這些小鬼頭的肚皮給糊弄飽了。

等著到了早上八點多快九點的時候,十七八歲真正打棗兒的主力軍這才來了,歲數大一些的不好意思過來蹭早飯,所以他們都是在家裏吃完了才過來的。像是溫世貴、溫世傑、溫世清等老人也都多過來了,對於他們來說,嚐嚐老棗樹的棗子,有一種特殊的意義,所以他們也都一起來了。唯一缺席的就是村裏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們現在都是幹活的主力軍,在各家的田裏忙活著呢,哪裏有時間過來湊這個熱鬧。

除了溫家村的人之外,還有一些相熟的客人,帶著孩子也過來湊份子熱鬧,順帶著讓自家的孩子長長見識,城裏可沒有這場麵看去,就算是能看到打棗兒,現在哪裏還能見到這麽大的棗樹去。

所以溫煦家的小院從大早上開始就是熱熱鬧鬧的,到了現在那更跟趕集似的,一大堆子人站在院子裏。

“世煦,怎麽還沒有開打呢?”溫世傑一進了院子,對著溫煦來了一句。

溫煦說道:“我這才剛剛吃完飯,怎麽也得消消食啊!”

“你消食是消食了,沒有看到連牆上的猴兒都有點兒等不了了嗎?”溫世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了一下正猴在溫煦家院牆上的猴子群。

今天這麽大的陣仗,連猴子們都知道這是溫煦家準備打棗子了,所以一個個猴子就依次出現在了牆上,現在它們還不敢下來,怕投彈兵魔王兩口子的成名絕學打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它們心中也知道,等會兒一開打棗的時候,魔王兩口子就不一定有這個精力來顧及到自己了,就算是挨兩下,也不就是忍一忍過去了,哪裏有吃棗子重要,一年隻能吃這樹上的棗兒一兩次。所以這個時候它們眼巴巴的等著院子裏開打,自己好進去撈個鮮棗兒吃吃。

能進入院中的猴子不是沒有,除了可汗之外還有兩三隻壯碩的猴子,而這些猴子的作用自然的上樹去幹它們最喜歡的事情——晃樹!

“可汗看樣子還有點兒沒睡醒的樣子呢。”溫煦伸手點了一下可汗。

可汗這時候的確有點兒沒有睡醒的樣子,昨兒和霸王猇老哥倆又灌了不少的啤酒,今天早上看樣子有些宿醉,不過醒不醒的到是沒有多大的關係,有它在這裏主要是讓其它的猴兒能聽話一點兒。當然了指望猴子摘棗兒,偷吃是少不了的,如果不讓它們吃,你就別指望它們摘。

“快點兒開始了,我們吃上幾個棗兒地裏還有活要幹呢。”溫世清開始催了起來。

溫煦說道:“那行,咱們就開始吧!”

“廣成、廣宏……”溫煦叫了一串的名字:“你們去那邊拿杆子,開始打吧!可汗,你帶著幾個家夥上樹梢,把上麵的棗兒給我晃下來。”

聽到溫煦這麽一喊,廣成幾個小夥子把院子裏砍下來了青竹杆子抄在了手裏,站在了樹下開始打棗兒,可汗則是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蹭蹭的上了樹。

溫煦呢,則是站在樹下不住的喝住魔王和紅魔兩口子,讓它們別丟幾隻猴子堅果,連著喝了幾聲之後,魔王和紅魔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堅果,站到了樹杈上抬頭望著往樹梢躥的幾隻大猴子。

隨著竹杆揮動,不斷的有棗兒啪啪的掉落在地上。這時最開心的就是小孩子了,他們一哄而上,開始撿了地上的棗兒也不擦就這麽往嘴裏放,小點兒不知道挑反正是個棗兒就往嘴裏丟,一邊嚼一邊去撿另外一個,嘴裏手裏都撿不下,就把褂子給掀起來當兜兒使,沒有一會兒就撿了滿滿一兜兒。

大點兒孩子會挑棗兒了,專門撿紅的多的棗兒撿,但是也不能太紅了,太紅的有些就熟過了。

像是溫世貴這些上了歲數的則是笑嗬嗬的在一旁喜氣洋洋的看著一幫孩子打棗兒,對於他們來說一幫晚輩們爭相撿棗兒的樣子,似乎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家小的時候。

幾隻猴兒到了樹稍,站在樹杈上不住的吱吱叫著,一邊歡叫一邊雙手抱著樹杈開始晃了起來。它們的力量不小,幾隻大猴兒一起晃,頓時大片的棗兒就落了下來,像是天上下了一陣的棗兒雨。

哎喲!

哈哈哈!

歡樂的聲音在這一刻到了頂兒,趁著這個混亂,蹲在牆上的猴子們也一哄而下,開始撿著地上的棗兒,隻不過它們一邊撿一邊還得防著魔王與紅魔。

今年猴子們比較倒黴,因為魔王兩口子的這一胎小鬆鼠們剛剛長成,還沒有離窩,所以今年兩口子的幫手可不止住的附近的第一胎孩兒們,還有這些沒有離窩的小鬆鼠。所以當猴子個躥下牆的那一刻,一幫鬆鼠開始自發的保護起了棗兒,一隻隻輪起了小胳膊當起了標槍戰士,咚咚咚的聲響伴著猴子們吃痛的吱吱聲給院子裏增加了不少的樂子。

溫世傑彎腰撿了兩三個棗兒在手裏,轉頭分給了旁邊的溫世貴和溫世清:“嚐嚐吧!”

老哥仨每人分了一口,一邊嚼一邊慢慢的品了起來。

“怎麽樣?”溫煦這時候也從地上撿了一個棗兒,剛看上了一個紅棗兒可惜的是溫煦這邊剛彎腰那邊一隻小手伸了過去把它給撿走了,溫煦的手隻得在半空中改變了位置,把一個全青的棗兒撿了起來。

全青的棗兒脆,全紅了棗兒甜,溫煦把棗兒撿起來放到了嘴裏咬了一口之後,嚼巴了兩下覺得今年的棗兒似乎比去年的要更甜一些。

溫世貴這邊也覺出來了:“今年的棗兒似乎比去年的甜!”

“那明年就不減棗兒了。”溫煦也覺得今年的棗兒有點兒太甜了一些,說的減棗兒是指在棗樹剛結果那會兒,溫煦聽了遲老爺子的話拿杜子打下來了一些棗兒,在老爺子看來老棗樹這棗兒結的也太瘋了,減一些棗兒有利於剩下了棗兒發育的更好。

現在溫煦拿了棗兒之後沒有覺得棗子比去年的大,但是這甜度卻是太甜了一些,有人會說棗兒甜不好嘛,正常的話甜是不錯,不過什麽事情總得有個度啊,棗兒太甜在溫煦看來就不能和脆達到一個平衡,吃一個兩個沒什麽,吃多了那就有點兒膩味了。

“我覺得還好啊!”溫世清比較喜歡吃甜的,連吃了兩三個覺得今年的棗兒不錯。

“蜜收啦?什麽時候做蜜棗,今年多做一點兒,你們家的蜜棗養人!”溫世傑一邊吃著棗兒一邊對著溫煦問道。

溫煦搖了搖頭:“還沒有呢,明天準備去收!”

“今年能收多少?”溫世傑對著溫煦問了一句。

溫煦想了一下:“怎麽說也能有三四百斤的!整個夏天都沒有怎麽吃黑蜜,也就是上次幾家媳婦坐月子的時候給他們每家弄了十來斤,估計現在蜜筒子都滿了。”

溫世貴聽到溫煦這麽說,不由的望著他搖了搖頭:“你這懶筋長的也沒誰了!”

“平時誰吃這個去啊,甜死人了。”溫煦搖了搖頭。

“那等明天我們老哥幾個去幫你?”溫世傑講道。

“嗯!好的!”溫煦點了點頭。

這個活兒就不適合年輕人了,要有一些耐心才成,一般來說小子們有點兒毛手毛腳的,幹起來怕惹了蜜蜂,雖說經過一兩年的發展,蜂子的習性溫家村人也更熟悉了一些,不過這些蜂子還是挺暴躁的,比一般的野馬蜂要更強一些,如果沒有溫煦在場,一般人從蜜巢旁邊經過沒有什麽,但是要是采它們的蜜,動它們的巢,能追你好幾裏地,被它們蟄到一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等痛上好幾天。

溫世貴說道:“明天我去不了,我要去老丈人家,老頭那邊快過大壽了,我這邊得去準備準備。”

“怎麽你去準備?”溫世清聽了有點兒不解,溫世貴的老丈人都九十多了,過大壽熱鬧該熱鬧,但是老頭有兒子,而且還不止是一個,哪裏輪的到溫世貴這個女婿出頭?

溫世達聽了笑了笑一語中的:“二嫂這是在家裏的地位上升了啊。”

溫世貴聽了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什麽上升不上升的,也就是花錢的時候想到了我們,平時收錢的時候誰又想到我們的,反正我認為老頭指不定啥時候就走了,這錢花就花唄!”

“也是,花了心裏還落下的舒坦!”溫世達點了點頭說道。

自從溫家村人口袋鼓起來之後,不說村裏的娃兒找媳婦好找了,就連找到媳婦的在自家老丈人那邊說話腰杆也硬了,要不為什麽說錢是男人的腰呢,有錢在連襟大舅哥的麵前說話都要硬氣一點兒,雖說原本溫世貴這邊就不錯,不過現在更好一些罷了,因為有了錢,現在幾個大舅哥沒有主意的時候都等著這位妹夫過去拿主意呢,當然了最主要還是拿錢,指望著這位款爺妹夫在老爺子的大壽上多出一點兒錢。

“我說,大家打著棗兒怎麽又把話頭給聊偏了?”溫煦笑著對老哥幾個說道。

“對,不說這個了。”溫世貴笑了笑。

對於溫世貴來說也挺不喜歡這樣的,幾個大舅哥這邊把自己當成提款機,沒事幹就拍一下讓自己吐點兒錢,不過他是個好麵兒的人,這次老丈人過大壽他到是不得不出這個錢,就像是溫世達說的,老頭指不定哪天就走了,為何不讓老頭舒心的過個大壽?於是心裏告戒自己錢是個王八蛋,花光了再賺。

當眾人把目光重新聚回到了院子裏的時候,整個樹下已經落了一地的棗兒,從邊上開始到了樹根的地方堆成了一個錐形。

“喲,今年的棗兒也不少啊,你看都沒見怎麽少地上落下了這麽多了。”溫世貴看了一地的棗子,再抬頭看了看棗樹仍然見到無數的棗兒掛滿枝頭,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地上撿棗子的孩子們已經沒有幾個撿的了,有些機靈的把褂子兜的棗兒送回了家,有些則是直接坐在了地上直接開吃了起來,連原本在樹下拿杆子打棗兒的也都站到了一邊,現在是幾隻猴子的表演時間,隻見它們不住的吱吱叫著,然後不住的有棗兒從樹枝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