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給我站起來。”林春明朝著剛剛拿槍指著他的家夥指了指。

剛才那一手銬砸得太正,下巴怕是都已經粉碎性骨折了,劇烈的疼痛讓他感覺全身無力。

林春明下了命令,他不敢不聽,隻好硬撐著,在兩個同伴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林春明舉起了槍,瞄準了那人的頭。那人眼睛看向林春明,目光卻再也不是剛才的殺氣,而是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剛才你不是想打死我嗎?”林春明拿著槍,手指慢慢伸進了護機,食指勾住了板機。

“明哥……我錯了……”那人已經嚇得表情僵硬,嘴也哆嗦,兩腿發軟。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林春明冷笑了一聲,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

“砰!”話音剛落,槍就響了。

聽到槍響,那人失去了控製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巨大的槍聲在船艙裏回**。

林春明並沒有想打死他,有些時候,讓一個人死,並不算是最重的懲罰。

坐到地上的那位,並沒有死,林春明在開槍的一刹那,槍口微微上揚了一丁點兒,讓子彈貼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灼熱的子彈將他那本不算長的頭發燒出了一道明顯的痕跡。

當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才感覺到灼熱的子彈將他的頭皮燒得生疼。

林春明隻是拿他給了所有人一個嚴正的警告。

可他的褲襠裏卻已經濕透了——就在槍響的一刹那,他尿了。

一股臊味兒升騰起來,讓周圍幾個人都聞到了。隻是沒有敢去掩鼻。

此時林春明的目光冷冷的逼視著麵前那些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的人,問道:“有沒有自告奮勇的?我先把裏麵剩下的幾顆子彈賞給他?”

船艙裏鴉雀無聲。

誰也不想死,尤其是在親眼看到林春明槍法如此之準的時候,他們原來還心存的一點點僥幸也頓時**然無存。

現在林春明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叫他們蹲著,那就不敢坐著。

看到眼前的一幕,常少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明……明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如果你想要錢,我現在就打個電話讓人送來!”

在關鍵時刻,常少當然知道要保的是自己的小命。在他的意識裏,錢可以解決一切麻煩,包括眼前的困境,他都認為可以拿錢來擺平。

“哥不稀罕錢。”林春明把槍慢慢放下,現在僅僅是林春明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這幫人顫抖。

“那……那明哥想要什麽?”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既然不要錢,那就是要命了?

那一瞬間,常少的臉像死人一樣的灰,心也瞬間冷到了穀底。

林春明瞥了常少一眼,從對方的上衣口袋裏抽出了一根煙,點上,很是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道:“叫你親爹過來一趟吧。”

“叫他過來?——幹嘛?”常少結巴著問道。

“你小子幹的好事兒,總得通知你家長一聲吧?”林春明嘴角一歪,那笑容根本就沒有完全展開就收了回去,似乎又恢複了過去的慵懶,他也不想跟這個畜生解釋什麽。“喂,把那副手銬拿過來。”

此時休息室裏的林春禾已經漸漸醒了過來,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人卻可以下床行動了。她隻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當時在甲板上困得不行,而後來發生了什麽自己就一概不知了。

林春禾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見到哥哥林春明。

強撐著走出了休息室,林春禾看到的情形是,整個船艙裏分成了兩個陣營,林春明跟常少坐在一邊,那些保安垂頭喪氣的站在他們的對麵,外麵的音樂早已停下,整個船艙裏靜得嚇人,連掉到地上一根針都可以聽得見,那陣勢就跟高級首長在開會之前要講話一樣。

聽到林春明的命令,幾個人麵麵相覷之後,還是有一個人揀起了地上的那副手銬送到了林春明的麵前。

旁邊被手銬打暈了的那個家夥也已經被人扶了起來坐在那裏,頭卻偏在一邊。

那人遞手銬的時候,那個動作在林春明看來的確有些滑稽,就像是大臣在向皇上獻折子。

看到林春明好端端的坐在那裏抽著煙,林春禾的心就安了下來。不過現在她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卻依然堅持著來到了林春明的身邊。

林春明回頭瞥了林春禾一眼,看到妹妹能自己出來,他的心也放鬆了不少。回來後第一次帶著妹妹出來玩就玩大了,要是回去讓爸媽知道了,自己可沒法交待。

“給你們常少銬上。”林春明聲音不大,但效果卻很不錯,那家夥非常識相的來到了常少麵前。

常少拿眼睛瞪著那家夥。

“常少,對不起……”雖然已經是虎落平川了,可在這幫人的眼裏,常少還是他們的主子。隻是懾於林春明的殘忍,這回他隻能得罪自己的主子了。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但從眼前的陣勢來看,林春禾也知道,剛才一定是經過了一場血拚之後,林春明才占到了上風。

她無法想象,哥哥怎麽能夠憑著一己之力而把常少這些人給製服的。這樣想了之後,林春禾心裏原來對哥哥的那份崇拜與依戀頓時爆棚得無以複加。

雖然剛才這裏的一切都是在她睡眠中發生的,但聰明的林春禾就算是用腳後跟想一想都能知道,這一切都應該是由她而引起的。所以,之前她對常少的那種厭惡卻又恐懼的複雜組合,現在則變得更單一了一些,剩下的隻是仇恨與憤怒。

“你現在就給你老爹打電話吧,讓他一個小時之內趕到這裏。不然的話,他就永遠見不到他的兒子了。如果他願意的話,也可以帶著警察過來。”

聲音並不大,可在常少聽來,那卻是如千斤重的大石頭一下子壓到了他的心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林春明抬起手來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對於常

少來說,這絕對不是威脅,因為他知道,之前自己對林春明跟林春禾兩人做得太絕了,他不但要玩弄人家的妹子,還要取了林春明的性命。這叫圖色害命,罪過不輕啊,如果不能按照林春明的要求去做,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現在最好的方案就是向老爹求救。如果平時小打小鬧的話,自己就可以靠著他的狐朋狗友擺平了,可像今天這種情況,卻絕對超出了他這個紈絝子弟的能力範圍。老爹不來,自己真的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可是,今天這事兒他真的不想讓自己的老爺知道。光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就已經讓老爸夠失望的了,要是這事兒也讓他知道了,那還不得把他揍個半死?

“明哥,別人可以嗎?”常少小心翼翼的看著林春明的臉色問道。

“隻要在你們家能作得了主的人就行。”林春明無所謂的道。

“我姐行嗎?”常少完全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傲氣與霸道,更像一條被打怕了的狗,連那眼神都滿是畏懼。

“你姐能作得了你的主?”林春明還真沒想到常少居然要把他姐搬出來。

“能!”為了證明自己的請求可以被允許,常少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那也行。”

常勝利是整個東海市最著名的房地產大亨之一。家產不少,但常家卻人丁不旺,上麵三代單傳,到了常勝利這一輩,膝下也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又疏於管教,這便給兒子養成了驕奢**逸的壞毛病。好在女兒還比較成器,沒讓他操過什麽心。

目前能夠幫著常勝利打理生意的,正是他這個大學剛剛畢業不久的女兒常方慧。

接到電話的時候,常方慧正跟老爸常勝利陪著市委市政府幾個領導在吃飯。

“爸,我接個電話。”常方慧一看是弟弟的號碼,便跟爸打了一聲招呼離開了房間。

常方慧早有經驗,隻要弟弟打電話給她,不是惹下禍了,就是跟她要錢。這種事情,對於常家人來說,那算是一種家醜,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更不能讓今晚的這些要員們知道。

剛一接通,常方慧就聽到常偉帶著哭腔在電話裏喊:“姐,你快來呀,我在咱家的遊艇上,半個小時之內你要是過不來,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你親弟弟了!千萬別報警,多帶些錢來就行!”

林春明要求的時限是一個小時,而這個常少卻生生的把時間給他姐提前了半個小時,他可不想因為姐姐的行動遲緩而誤了他的小命兒。

此時的常少完全不再顧慮自己的闊少形象,簡直就是一個讓人欺負得隻知道哭鼻子的可憐蟲。

林春明隻是讓常偉打電話叫家長過來,這帶錢過來的安排,純粹是常偉自作主張,因為在他的心目之中,錢可以打通一切,今天的事情,隻要姐姐把錢帶過來了,林春明就應該不會再難為他了。

林春明本想製止,不過轉念一想,你常家不是有錢嗎?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常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到底能籌到一個什麽數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