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一會呆後,他便感覺起風了。

這種起風與剛才的微風,有著些許不同。

天邊的烏雲正在匯聚,有點要下雨的感覺。

這讓雲不留有些擔心,不僅擔心長時間下雨找不到食物,還擔心下雨會淋濕那些柴火。

當然,他更擔心後者。

前者的話,實在不行,就拚著被鵝村勇士多啄幾口的風險,冒雨衝到草叢中,拎出一隻鵝村勇士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需要再次擴大那間洞室。否則的話,把柴火堆在睡覺的地方,總覺得會有蟲子爬到身上。

而為了不讓洞室坍塌,他需要在旁邊再挖一間。

那間洞室可以用來存放柴火,也可以用來燒火烤肉。甚至可以將這山洞的洞口當成窗口,把進出山洞的洞門放到另一間洞室。

這件事情,不能停留在想象上,他必須馬上行動起來。

以前的他,一向不是行動派,許多事情都停留在空想階段。

比如上大學那會,他會想著等將來自己畢業之後,有錢了,就出去走走看看,或者約上三五好友,一起去爬爬山,看看某地風景,領略一下某地風俗,又或者偷偷去夜店瘋狂一把。

當然,這些隻停留在想象層麵,畢竟沒有什麽能比沒事的時候窩在宿舍裏睡懶覺,或者約三五好友一起黑幾局來得更舒暢的了。

特別是在累成狗的工作之餘,能夠躺著不動,自然是不動更好。

但是現在,當外界的條件危及自身小命安全的時候,他就必須得行動起來了。繼續空想,回頭隻能餓肚子。

他一軲轆爬了起來,拎著根棍子,就爬上身後的樹林,然後進入林中撿柴火,之前他在林中就看到幾棵倒地的枯木。

他就近挑了棵直徑十幾厘米的枯木,扛在肩上拖著就走。

一時間,林間響起沙沙聲,不少動物嚇了一跳,刹時飛奔起來。

鬆鼠、兔子、獐子、花鹿、飛鳥……等等。

雲不留這才發現,原來在這林間,還生活著這麽多小動物。

可惜他現在沒有弓箭,也不懂得怎麽給它們下套子,想要吃到這些小動物,還真沒有那麽容易。

除非他走了狗屎運,碰到哪隻傻兔子撞暈在樹下。

他估計,在那片綠茵上,除了天鵝和菜花蛇,估計還有兔子。

可惜他沒有碰到……其實碰到也沒有用,他又不懂怎麽給兔子下繩套。可惜那片綠茵上沒有樹,他甚至連憧憬一下傻兔撞樹都不能。

不過說也奇怪,為何那片綠茵上麵沒有樹呢?

難道說裏以前有人住過?

可看起來也不像啊!

還是原本這裏也是湖,如今湖水降低了?

雲不留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扛著枯木健步如飛。

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已經成了布條裝,看起來比乞丐還乞丐。

不過最寶貴的打火機,早就已經被他放在山洞裏了,免得不小心掉在這樹林中。

其實他現在應該學著怎麽鑽木取火了,因為打火機裏的油遲早是會用完的,到時他也同樣需要學會如何在野外鑽木取火。

他其實很慶幸,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帶著打火機。

否則就一個簡單的鑽木取火,可能都會鑽到他想哭。

扛回枯木,到了樹林邊上,他將枯木搭在一棵大樹上,與地麵形成一個三角,然後跳起一腳,踹在枯木上,啪的聲,枯木折斷。

如法炮製,一根十餘米長,直徑十幾厘米的枯木,就這樣被他踹成了幾截。

雖然是枯木,硬度不高,但雲不留還是覺得自己的力量確實大了許多,這一腳下去,估計都有四五百斤力量了。

這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將這些斷木扔到下方的草地上,然後又跑回林中扛了一棵枯木回來,如法炮製之後,他才回到山洞裏,開始挖洞。

手裏握著兩隻鋒利的野豬獠牙,堅硬的堅土在他手裏,和豆腐也沒什麽區別,他的雙手飛舞,像滾動的風輪,堅土簌簌而落。

速度,力量,耐力……這些都在不可思議的增長之中。

雲不留甚至有種感覺,自己不需要禿頭,不需修煉就能變強。

洞外,拂過那片綠茵的風,帶起了嗚嗚聲。

風聲確實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雨鬼的叫聲,突然連成一片一片。

持續瘋狂地揮舞了十幾分鍾之後,雲不留覺得自己的雙臂好像著火一樣,湧起一股酸麻感。

他休息了下,將落在地上的堅土推出洞外。

洞口處的小白,此時已經遊到了土炕上。

休息了下後,他再次舉起雙手,開始揮舞起來。

一個多小時之後,洞外的天空已經昏暗了下來,此時應該也接近黃昏時刻。終於,天空飄起了細雨,平湖掀起了微瀾。

他飛速跑到洞外,將曬在草地上的雜草攏到一起,抱回洞中,扔到了土炕上。

然後是那些柴火,一根根兩三米長的枯木,也被他一一抬回洞中。

雖然另外那間洞室還沒有挖好,但兩個洞室相連起來後,放下三四米長的木頭已經不是什麽問題。

等他將柴火轉移到洞中,準備轉移篝火的時候,雨突然變大。

他隻好拎起那剩下的半隻天鵝肉,拔起纏著菜花蛇的木棍,跑回山洞中,將肉放在幹草上,然後看著洞外的大雨。

整片天地被雨線編織到了一塊,變得混沌一片。

遠山披上了一層紗衣,讓人看不真切。

幾十米外的平湖上,點點漣漪**開。

鵝村居民們紛紛鑽進草叢之中,在雨幕下,呆頭呆腦的站著。

原本成片成片的雨鬼聲,仿佛一下消失了。或者說,天地間除了雨聲之外,其他聲音好像都消失了。

雲不留盤膝坐在洞口處,感受著風雨帶來的涼意,看著幾十米外的平湖,心裏想著,那平湖底下,到底生活著什麽樣的怪物?

下雨了,那個怪物會不會出來透透氣呢?

不知何時,小白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等他回過神來時,差點忍不住將它扔出去。

說起來,他其實還是很怕蛇的,當手中沒有棍子,或者離蛇的距離很近的時候。

不過他還是極力壓製住了把它扔出去的衝動。

他暗暗告訴自己,小白是無害的,如果它想害他的話,昨晚它就有無數個朝他下口的機會。

然而,他雖然這麽和自己說,但身體還是免不了有些僵硬。

直到它沿著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並在他的肩膀上盤身。

這個時候,他隻需要轉一下腦袋,就能碰到它。

這讓他的心跳不由快了兩拍,深怕自己腦袋一動,那蛇吻就直接吻到自己的臉上。要是臉被毒蛇咬一口,小命還能在嗎?

“小白,你長得這麽好看,你父母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呢?”

雲不留傻傻的問著,心裏頭想象著它父母的模樣。

盤身在他肩膀上的小白沒有什麽動作,隻是歪了歪小腦袋,有點像是在思索的感覺。

可惜雲不留沒有轉頭看,沒有看到它此時的動作。

他伸出手來,放到自己的肩膀旁邊。

小白低頭看了看,吐了下蛇信,遊到他手上。

他將手移到胸前,默默看著盤身在自己手心的小白蛇。

小白蛇昂著小腦袋,吐了吐蛇信,也呆呆看著他。

這個時候的它,模樣和普通的小白蛇似乎沒什麽兩樣,它身上那半透明的刺鱗和背鱗全都貼在身上,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小白!”

小白蛇聽到他的叫聲,小腦袋揚了揚。

“傻逼!”

他突然罵了句。

小白明顯愣了下,然後張開小嘴,露出嘴中細小的獠牙,脖頸後的刺鱗,以及脊背上的背鱗,還有尾部的尾鰭,全都張開。

模樣看起來極其酷烗,驚豔得一塌糊塗。

雲不留想象著它的身子變大成百上千倍後的模樣。

那模樣,確實有點神龍的感覺。

“小可愛,別這樣。我可沒有罵你,我是罵那些呆頭鵝,你看它們在雨中呆呆的樣子,是不是很傻逼?”

他指著雨幕中,那些站在草叢裏發呆的鵝村勇士們說道。

小白收斂起了酷炫的特技,轉首看著那些呆頭鵝。

他輕咳了下,道:“來,我挖個專屬的小窩給你吧!”

他邊說邊站了起來,不過轉過頭才發現山洞中有些昏暗,於是他將小白放到炕上,在土坑旁邊不遠處升起一堆篝火。

在火光照映下,他在土牆壁上挖了個長寬二十厘米,深十幾厘米的小洞,然後在洞中放了點幹草,將小白放到幹草上。

“以後,這就是你的小窩了。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獨立,從今天開始,你要學會自己睡,知道嗎?”

小白昂著小腦袋,呆呆地看著雲不留。

雲不留轉過身,輕咳了下,道:“你先睡,我去旁邊繼續挖洞。”

他說著,拿起一隻火把,用篝火點燃,來到旁邊洞穴,而後長長呼了口氣。之前小白那炸刺的模樣,還真把它嚇了一跳。

別看他表麵穩如老狗,其實內心慌的一匹。

他還真有些擔心,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要是翻個身,不小心壓到它的話,會不會被它反嘴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