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建新勾搭姑娘的本事聞燕沒見過,但聽說過,據說林二少勾搭姑娘通常不超過五分鍾,五分鍾之內,如果他沒說要帶你去“玩”,基本上就說明他對你沒興趣了,你就可以識趣的撤退了,再賴下去也就隻能是被當做樂子耍的可能。

頭一回的,林建新在聞燕的麵前出手了,聞燕首先想到的是這個趣靜貌似都二十八了,比林建新大十歲,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不過另外一方麵,聞燕覺得這勉強也是個好現象,至少就她感覺,林建新的精神不正常就是從他不亂勾搭姑娘開始的。果然瀾港最好的心理谘詢師就是不一般,剛見麵就先給治好一個方麵了。

眼見著趣靜不動聲色的把手收回去,林建新笑的無比猥瑣,聞燕非常識趣的起身借口要上洗手間,留給林建新發揮那關鍵的五分鍾。

然而,聞燕在洗手間外麵的水池裏用洗手液把手很認真的搓吧了幾遍,又慢慢的烘幹,再站了會兒,等她再走回到位置上的時候,發現趣靜不見了,那裏隻剩一個林建新。

不動聲色的,聞燕坐到林建新的對麵,貌似隨意的問:“她人呢?”然後聽見林建新說:“爺跟她開了個玩笑,說如果一分鍾內她不從爺的視線裏消失,爺就找十個老處男強女幹了她,沒想到她相信了,十秒鍾就不見了。”

聞燕看著貌似很遺憾的林建新,徹底的無語了,她有種捶桌的衝動,她說:“你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混蛋是吧?!!!”

而林建新說:“是你生怕別人不知道爺是個混蛋吧?如果你之前沒告訴她爺有強過女人,這樣的玩笑她能信?!”

那還是在林建新讀高一的時候,有個女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先是勾搭了季堯,後又跑去勾搭陳青楊,未遂後又找上了林建新,結果被林建新發現了,找了時間把那女生叫到瀾中邊上的小樹林,按在地上,把一桶石灰粉都倒人身上了,那女生嚇的馬上就轉學了。

但林建新沒想到的是,這事被夏凡和聞燕看到了,過了十年後,無意中夏凡說起來他才知道兩個人誤以為他是在對那女生用強,這盆髒水澆的他冤枉的想死,但那時候他跟曾曉白已經準備結婚了,跟聞燕的關係也就隻是勉強對付,他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跑去找她說:“喂,十年前你誤會爺了,爺就算是個混蛋,也沒混蛋到要對人用強的地步。”

而重新來一回,林建新還是沒辦法解釋這個事,他怎麽解釋他忽然就知道自己被潑了髒水呢?!這就是筆糊塗賬。

其實林建新很希望聞燕能回一句:“你本來就對人用強了,還不讓人說!”這樣他就可以解釋一下,但聞燕翻開菜單,說:“走了就算了,本來還說請她一起吃個飯,省錢了。好久沒吃牛排了,點客牛排吃吃。”然後伸手把服務生叫過來,點了個牛排,抬頭見林建新依舊沒有翻菜單,把手上翻開的菜單遞到他麵前,說:“我也不知道你吃什麽,你自己點。”

非節假日,中午的西餐廳裏,人並不多,稀稀落落的幾桌人,大都是一男一女,冬日沒有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落在聞燕的身上,她帶著那麽一點點的笑,看著林建新,林建新卻覺得她的目光就像冬日的陽光一樣,冷冷清清,沒有溫度。

林建新跟聞燕真正稱的上好好相處的時候幾乎沒有過,盡管如此,在別人眼裏,他們兩個人沒有關係的時候也幾乎沒有過,以至於不隻一個人曾經跟林建新調侃?“你家副局怎麽跟冰一樣?!”林建新通常都會回一句:“女人高不可攀的程度跟漂亮的程度成正比。”但林建新真心想說,這位聞副局何止是像冰,冰還有化的時候,而她是高科技零度保鮮。

他隻聽說過聞燕兩次特別激動的,一次是抓幾個從境外逃到瀾港的國際通緝犯,在抓捕過程中,餘浩幫她擋了一槍,據說當時聞燕直接手槍上膛指到醫生的腦袋了,但看見的人都說當時她的手在發抖,害的所有人都在擔心,萬一槍走火了怎麽辦。還有一次是駱佳容離開很多年後,換了張臉回來,把所有騙的團團轉,最終被發現,聞燕直接調了警力到機場高速去逮人,據說當時抱住駱佳容的時候聞燕的眼睛都是濕的。

但這些林建新都沒有親眼看到,他看到的聞燕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記得打了範遠征後,陳青楊的小指骨折,在醫院打石膏的時候說:“這次昏頭了,完了,事情肯定要鬧大,林二少你趕緊想想怎麽跟燕子解釋。”

林建新想了很多種解釋,比如他就是難得的腦子抽風,見義勇為,但從頭到尾,他接到了很多電話,唯獨沒有聞燕的,剛開始他想著是不是正好趕上她新生集訓,不知道,但集訓結束了,還是沒有電話,而他打過去電話也不通。

一個多月後,完事了,他被轉到帝都的R大,到的第一天晚上,他接了很多電話,每個人在問他,有見到聞燕嗎?季堯問的最可笑,他問:“你跟爺是不是一出火車站就看見你家燕子了?”

沒有,他不隻是沒見到,連電話都沒有。那個時候他還在想,也許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天天在學校裏麵,怎麽會知道?!

直到三個月後,他在R大非常偶然的遇到她,跟一夥他並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他說:“來R大玩?”她說:“是啊。”他說:“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所以轉這兒來了。”她說:“聽說了。”

依舊冷冷清清。

而兩人的再一次對話竟然就是四年以後,他作為機關的一個小科員從公安係統裏查到作為小警員的聞燕的手機號,打過去說:“我家局長壽辰,叫我帶上未婚妻,警官妹妹,你說我還有未婚妻嗎?”

那邊的聲音還是冷冷清清的,說:“應該有吧,什麽時候?在哪?我得提前請假。”

他有想過,假如當時出事了,聞燕打個電話給他,他不指望能有人安慰他,就算她隻是把他臭罵一頓的話,後來會怎麽樣?至少在R大的三年他不會總是想到一句話,那就是“誰沒了誰都不會活不了。”

其實林建新這人也挺認命的,他覺得聞燕就是一零度保鮮,他跟高科技置什麽氣?!但再來一回,他最想不明白的是,她怎麽就能帶著熱乎勁那麽看著林建成笑,為了林建成跟他大喊大叫,林建成跟她算什麽?連季堯跟她處的時間也比林建成長吧?這都憑什麽?憑什麽就是林建成?!林建成有事的時候,她跑前跑後,跟他去開房,輪到她覺得他有事的時候,就直接上心理醫生?!這心理醫生好像不願意跟他開房,那是不是換她上?!

當然,這話林建新沒說,他認為他還是得沉住氣,但盡管他已經盡量的沉住氣了,坐在他對麵的聞燕還是覺得他頭上的氣跟蒸包子的蒸籠一樣在往外冒。她果斷的在菜單上隨便指了一個,算是幫林建新點了,然後揮手把服務生給打發走了。然後刻意放大笑容指著林建新身上那件羊毛衫說:“穿的很好看,以前都沒見你穿過。”

林建新馬上一嘴就嗆了回去:“除了這三天你有經常見我嗎?我有什麽衣服你知道?”

聞燕覺得吧,和林建新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把他當個人就大錯特錯了。回頭她就給陳青楊打電話讓他把人領回去,不來領,明天她就把那幾個混蛋初中畢業拍的一套半裸的《青春無悔》係列寫真給洗三百份,連夜叫人貼滿瀾大!

一點不帶停頓的,她馬上接了一句:“是不是大季穿小了讓給你的,你也就能揀剩下的,也不想想大季的肩比你寬,穿你身上肩都掉下來了。”然後看著林建新原本就黑著的臉刷的一下更黑了,然後伸手就把身上那件羊毛衫給扒了。

因為餐廳裏是有暖氣的,進來後,林建新就把羽絨服給脫了掛邊上,現在又把羊毛衫給扒了,就單著一件襯衫,看著不隻是“健康”,也尤其引人注目,而且這人肺炎剛好還沒一個月。

聞燕頓時無語了,伸手看似順頭發,實際上有些抓狂的撓了撓,然後指著被丟在邊上的羊毛衫說:“真的很好看,我瞎說的,穿上吧。”

“爺不穿。”

“那你把羽絨服穿上吧。”

“爺不穿。”

“那你就不穿,要不你把襯衫也脫了?”

林建新伸手就開始扯襯衫,聞燕趕緊站起來按住:“別!”結果不慎被林建新順勢就拽住了手一拉,就把她拉到他邊上坐下了,然後林建新笑了。而聞燕心裏馬上浮現出餘浩的話“動手動腳就往死裏打。”所以她是該把林建新往死裏打,往死裏打,還是往死裏打呢?

其實大庭廣眾的往死裏打一個男的,也挺丟人的。

所幸林建新極為識趣的鬆了手,他說:“你坐這兒,我馬上就把它穿上。”聞燕覺得這買賣勉強在她接受的範圍內,反正她從小也就跟林建新肩並肩吃了多少頓飯了,多一頓關係也不大。

實際上,這頓飯吃的也算相安無事,讓聞燕有些欣慰的是吃完了林建新主動結賬,等著服務生找零的時候,林建新說:“有什麽事你不能直接問爺?要找心理醫生?爺有話你都不告訴,你以為爺會告訴她?”

聞燕對此不以為然,她說:“我問了,你沒說。”

“你什麽時候問的?”

“解除婚約那天晚上,在醫院。”

“爺不記得,你別瞎說。”

“沒有瞎說,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或者是得了什麽絕症?癌症晚期,白血病,尿毒症什麽的。”

“你覺得你這麽問,爺能告訴你?!爺犯賤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都是你自己說的。”

林建新覺得吧,鑒於他莫名其妙再來個十八歲是被聞燕給氣回來的,他如果真跟她在一起這麽混著,沒準哪天再一暈就回到八歲了,其實他要想順利的慢慢變老,首先要做的就是遠離聞燕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中的雙更啊,親們,你們懂的,求安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