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如刀割

酒店二樓的大廳。

青龍堂主和白虎堂主幾個人,雖然帶著自己的手下把意圖謀朝篡位的人全部捉拿起來了,但是他們那一方也是損失慘重。

本來明亮如鏡的地板上,此刻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玻璃碎末滿地都是。甚至有人的手腳被砍斷,仍然靜靜躺在血淋淋的地板上。

此情此景,看上去觸目驚心,仿佛來到了一處滿目瘡痍的戰場上。

經過清點之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數據。青龍堂口、白虎堂口、玄武堂口、朱雀堂口,加上賭王的手下和四眼的親信、王春海的手下,一共死了十個人,重傷十三個,輕傷十個。

而頂爺那一邊,損失更加嚴重。頂爺的手下,加上單眼佬的手下,還有狻猊堂、饕餮堂、窮奇堂,一共死了十六個人,重傷十四個,輕傷七個。

當然,頂爺那一邊的人,凡是沒有死的,全部都被擒住了,沒有一條漏網之魚。

如果這一則消息傳出去,必定成為驚天動地的新聞!

四眼掃了一眼滿目瘡痍的酒店,捏緊了拳頭,大聲呼喝:“來人,把酒店清洗幹淨!”

“是。”青龍堂主和白虎堂主同時站了出來,指揮著眾人清洗酒店。

而四眼則進入了一個房間,叫人包紮傷口。其實他已經傷得很重了,全身上下絕對不低於十幾道傷口,失去很多血,如果不是他用堅強的意誌支撐著自己,早就暈倒下去了。

陸雲影和西奈幸田看著忙裏忙外的眾人,心裏掀起了狂風巨浪,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次簡單的內鬥,爭鬥還沒有全麵升級,竟然死傷這麽多人,實在是駭人聽聞。

如果是八大堂口全部人開戰,必定會發生大動**,甚至讓整個xg陷入腥風血雨之中。所造成的災難,無法想象。

“有鬥爭就有流血,有鬥爭就有死亡,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陸雲影歎了一口氣,心裏有種無可奈何的滋味。

短短半個小時,酒店就被清理幹淨了。地板再次明亮如鏡,能倒影出一個人的影子來。大廳裏重新擺上了新的桌子、凳子,纖塵不染。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四眼包紮好傷口,和賭王、陸雲影幾個坐在一張新的大圓桌邊,叫青龍堂主和白虎堂主把幾個重要的人帶了出來。

“跪下來!”

青龍堂主一腳踹在單眼佬的膝蓋上,讓滿身血的單眼佬跪在地上。

“四眼哥,饒了我吧,這一切都是頂爺逼我做的,我也不想這樣的……”太子跪在地上連續磕頭,剛才的威風霸氣已經徹底消失了,此時就像是一個喪家之犬。

“四眼哥,求你放過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能死……”窮奇堂主的手臂幾乎被砍斷了,隻有皮膚連在一起,似乎輕輕一拉,就能把手臂撕扯下來。

他也嚇壞了,心髒猛跳,一下又一下地磕頭,求饒道:“四眼哥,求你看在我為社團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放我一馬吧。我今天所在的一切,都是頂爺逼的,我也不想和自家兄弟自相殘殺……”

“四眼哥,賭王,我也是被頂爺逼的。他說隻要他當上大哥,就能讓我們賺大錢,還說如果不幫他篡位,就殺了我,所以我就……”狻猊堂主也在求饒。

“哼!”四眼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麵的茶水飛濺而起,大喝道:“你們不需多言,因為你們罪無可恕!如果是個男子漢,就敢作敢當,不要像一條死狗一樣,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如果今天被抓的人是我,我絕對不會像你們這樣!”

這時,賭王走到了頂爺的身邊,冷冰冰地說:“快點說,過江龍在哪裏?”

頂爺狠狠瞪了一眼賭王,一言不發。

陸雲影也走了過來,死死盯住頂爺,無情地開口:“除了過江龍,你還抓了誰?gz的何老板,是不是也被你抓了?”

“原來你是何老板的人,難怪會為四眼打生打死。”頂爺翹起嘴角冷笑,說:“你們不敢殺我,因為殺了我,你們都不知道過江龍在哪裏!”

“媽的,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囂張!”過山虎怒氣衝衝地跑過來,一巴掌扇在頂爺的臉上。頂爺噴出了一口鮮血,還有幾顆金牙。

賭王臉色一沉,把目光移到單眼佬的身上,冷冰冰地說:“單眼鬼手,頂爺不想活了,難道你也不想活了嗎?”

“賭王,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我肯把過江龍交給你,但是我要你保證,把我放了,讓我回去台w!”

單眼佬望著賭王,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也想討價還價?!”四眼立即走了過來,一拳打在單眼佬的臉上,把單眼佬打到臉青鼻腫。

阿泰跟在他身邊幾年了,兩人情同手足。但是為了救他,阿泰奮不顧身地為他擋住了單眼佬的子彈。到了現在,他依然能想起阿泰死時的慘狀!

所以,他恨不得一拳要了單眼佬的狗命!

“哈哈哈……”單眼佬仰天大笑,狀若瘋狂地說:“如果你再往我身上打一拳,過江龍也必死無疑!還有,那個rb小妞一樣要死!”

“rb小妞?”西奈幸田心神一震,急忙問道:“是不是武田小姐?”

“我隻要賭王答應我,把我放回去台w,我就把他們放了!”單眼佬沒有理會西奈幸田,而是盯著賭王冷笑道。

“我艸你老媽的!我一拳打死你算了!”四眼怒目圓睜,舉起拳頭就往單眼佬的腦袋砸過去。

賭王連忙把四眼拉到一邊,讓四眼的一拳落空了,然後正色道:“四眼,先冷靜一下!我們死了這麽多兄弟,就是為了救出過江龍!”

“你!”四眼指著單眼佬,嘴唇都咬破了。

賭王又望向單眼佬,麵無表情地說道:“好,隻要過江龍活著回到紅杏社團,我就放你回去台w!”

“等一等!”陸雲影盯著單眼鬼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逼問道:“何雪蘭是不是你抓的?!”

單眼佬搖了搖頭。

陸雲影臉色一變,雙眼間殺氣閃現,喝道:“說清楚點!”

“沒有什麽何雪蘭,我們抓的隻有一個rb妞和過江龍!”單眼佬說道。

“沒有何雪蘭?那你們是怎樣抓住武田小姐的?”陸雲影的心裏像是被刀割了一下似的,讓他臉色也煞白了。

他做了這麽多,可以說舍生忘死,如果還是找不到何雪蘭的下落,怎能安然麵對?

單眼佬見到陸雲影眼中閃現出殺氣,心裏生出了懼意,連忙答道:“我們抓住了過江龍,本來想騙何老板來交易的,但是何雪蘭跳下海裏逃掉了,我們沒有抓到她,隻抓到了一個rb小妞而已。”

“跳下海裏逃掉了?那她怎麽沒有回來?”陸雲影把單眼佬提了起來,火冒三千丈!

單眼佬身體一顫,顫顫巍巍地說:“我們當時派人去打撈過了,但是沒有找到她,我估計她已經死了,然後被海水衝走了。”

“死了?”陸雲影雙眼一紅,思緒完全被悲憤控製了,緊緊掐住了單眼佬的脖子。

“咳咳……”單眼佬快要窒息了。

賭王連忙阻止:“雲影,先把他放下來。”

陸雲影緊咬著嘴唇,雙眼已經濕潤了,狠狠把單眼佬扔在地上。

“雲影,何老板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西奈幸田走過來,小聲安慰道。

陸雲影還是捏緊拳頭站在原地,滿臉悲慟,一言不發。這一刻,他已是心亂如麻,腦袋忽然像是空白了一樣。

賭王拍了一下陸雲影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快點說,我堂哥在哪裏?”過山虎又把單眼佬提了起來,雙眼像是箭頭一樣盯著單眼佬。

“賭王,如果我把過江龍和那個rb妞放了,你是不是真的會放了我?”單眼佬望向賭王,隻和賭王談判。因為他知道,賭王是最講信譽的人,從來不會食言。

賭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說:“我賭王說一不二,隻要你把過江龍和那個rb妞放了,我不會殺你。”

“好,那我打電話叫人把他們兩個帶過來。”單眼佬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能這樣?”一旁的頂爺頓時變了臉色,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單眼佬。過江龍是他和單眼佬一起抓的,現在單眼佬為了活命,竟然不顧他的生死了。

可是,單眼佬並沒有理會頂爺,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讓人把過江龍和武田小姐帶過來。

“單眼鬼手,你無情無義,不得好死!”頂爺盯著單眼佬,歇斯底裏地大吼著。

“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不首先答應賭王。”單眼佬完全無視頂爺的憤怒。

“媽的,你這個卑鄙小人!”頂爺爬向單眼鬼手,額頭青筋爆起:“我要殺了你!”

說完,他一手探向單眼佬的**!

單眼佬露出了猙獰之色,一腳踹在頂爺的心窩上,將其踢飛出去。

對於這個場麵,在場的人都是無動於衷。他們恨不得頂爺和單眼佬狗咬狗,最好同歸於盡。

“媽的,我和你拚了!”頂爺也開始發瘋了,繼續爬過來,又是一手探向單眼佬的**。

單眼佬臉色劇變,連忙一腳踢向頂爺的額頭。可惜,這一次卻沒有把頂爺踢飛出去,因為頂爺死死抓住了他的另一隻腳。

忽然間,哢嚓一聲,頂爺的手臂變長了五公分,硬生生抓住了單眼佬的**。

“撲哧……”

單眼佬的兩顆睾.丸,就這樣被抓碎了。

“啊……”單眼佬驚天動地的慘呼起來,雙腳亂蹬,最終一腳踢在頂爺的喉結上。

頂爺雙眼一白,四肢一蹬,立即倒在地上不動了,顯然是去見閻王了。

曾經叱吒風雲,威名遠播的頂爺,就這樣死掉了。還是被自己的合夥人一腳踢死的。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恐怕莫過於此。

但是,眾人還是無動於衷。

對於現場的人來說,頂爺是一個殲賊,大家都巴不得他和單眼佬狗咬狗,自相殘殺。

一會兒後,有幾個人被帶了上來,其中一個是過江龍,另一個是武田小姐。他們兩個人,都是傷痕累累,頭發淩亂,臉色極其蒼白,顯然是遭過不少毒打。

“龍哥,你沒有事吧?”過山虎第一時間走了過去,扶住過江龍坐在一張凳子上。

“我沒事……”過江龍的氣息非常弱,雙眼無神。

賭王親自倒了一杯水端到過江龍麵前,擔心地說:“兄弟,你必須盡快好起來!”

“一些小小的坎坷,當然要不了我過江龍的姓命!”過江龍臉色一正,但是依然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以往的霸氣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龍哥。”

“龍哥。”

……

四眼和幾個堂口的堂主,也紛紛圍了過來,個個都是噓寒問暖。

在旁邊,西奈幸田也把武田小姐扶到了一張凳子上坐下來,倒了一杯水給她喝了,滿臉擔心地說:“武田小姐,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武田小姐搖了搖頭,雙眼死死盯著還在地上哀嚎的單眼佬。

陸雲影看了看歡天喜地的紅杏社團的一幹人,又看了看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西奈幸田,心緒一下子掉下了穀底,心像是在滴血一樣,讓他痛到難以呼吸。

他做了這麽多事情,先是冒死去綁架向華盛的兒子,又不顧姓命的去跟蹤頂爺和單眼佬,然後把過江龍五個手下救了回來,接著又去請自己師父出馬,最後還參與了紅杏社團的除殲大會,經曆了一波又一波的危險。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何雪蘭。可是,到頭來,所得到的結果,比殺了他更難受。

他無力地走到走廊外,看著外麵的太陽,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卻顯然出一絲絲頹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他雙腳一軟,慢慢坐到地上,雙手抱著腦袋,雙眼已經紅潤了。

“怎麽會這樣?”他緊破了嘴唇,血水流出來了,他也毫不在乎,還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為什麽?怎麽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