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蒼老是一段年華（2）
“淺淺，你的臉……”爸爸欲言又止，好像再說下去會提起陸淺川的傷心事。
“我去超市偷東西的時候被抓到，這個就是那個時候傷到的。”陸淺川平靜的說。
她是如此的平靜，好像她說的不是她，而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爸爸看著陸淺川，悔恨萬分。當初是他讓身無分文的陸淺川離開，陸淺川在沒有經濟的資助下是怎麽生活下來的，我們不知道。
氣氛變得尷尬，因為誰也不說話，這裏好像有一雙手掐著人的脖子，讓人喘不過氣。
“這麽久了，什麽都變了。以前房子裏的鞋櫃是放在左邊的，沙發是放在對麵的。”陸淺川終是說了話，“都變了……幼蓉，你陪我說說話吧。”
我怔怔的看著她，我應該說什麽呢？恭喜你回來？他的目光又隻會在你一個人身上了，多麽好啊……
爸爸見我一聲不吭，以為我不好意思說，便叫我們去樓上，兩個人敘敘舊。
“給我一套衣服吧，我想洗個澡換件衣服。”陸淺川的話裏帶了些吩咐的語氣。
我默不作聲，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服給她，她拿著衣服，緊緊攢著，我瞄了一樣，那件衣服上麵印著“Famliy”的字樣。怎麽？她觸景生情了？
淩晨，她和我躺在**，她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味。
我和她靜靜的躺著，我說：“你不像她。”
“誰？”陸淺川下意識的反問。
“我的姐姐，陸淺川。”我平靜的說。
陸淺川沉默這，許久，她略帶蒼涼的說：“幼蓉你不好懂的，你一輩子夜不會碰到那些肮髒的事情。我已經墮落了，我不能再是以前的陸淺川了，那樣隻會認我離他越來越遠。”
我知道陸淺川所說的“他”是誰，除了那個人，誰還有本事把我姐姐從乖乖女帶成那個樣子。
“臨清偉到底是給了你吃了什麽藥？”我冷笑著說，“你還在騙我。你臉上的傷疤不是被超市裏的人打的，他們為什麽要打你臉？毀容嗎？超市管理員會認這樣的事情發生嗎？你的聰明哪裏去了？”
“早就沒有了。”陸淺川大叫著，“幼蓉，你不能嫌棄我，所有人都覺得我肮髒，可我什麽也沒有幹，在我沒有一分錢的時候，我能求助的也隻有他。我挨餓受凍，被人羞辱唾罵的時候，一個家人都不在我的身邊，我隻有他，已經隻剩他了……”
說完，陸淺川就開始掩麵哭泣，訴說自己的苦楚。
“幼蓉你知道嗎？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餓得不行了，我就去大街上求吃的。我已經沒有了尊嚴。我怕以前的同學會見到我，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幼蓉，你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你其實根本什麽也不懂！我覺得我就快要瘋了！”
“我已經不止自殺過一次了，可是，是不是所有想死的人都死不了呢？我可笑的活了下來。”
“我去酒吧當陪酒女，他們看我就像是在看一樣廉價的物品，隻要有錢，就可以隨意擺布我！”
“可是……幼蓉，我是人……我不是機器人，任由他們擺布……”
我不知道她受了這麽多的苦，自尊心一向強硬的她，竟會去做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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