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煩惱108

長梧與那個長老雖然身為元嬰修者,但非到萬不得已不會爆丹,一來兩人不可能死磕,二來此地也是逍遙門的地頭,一個元嬰爆丹就夷為平地了,何況兩人,這附近幾處城鎮都將不複存在。

當然,封紹也並沒有要逼迫兩人狗急跳牆的意思,他與一眾金丹散修殺得對方二人身掛重彩後,便遠遠的給立在逍遙門高樓之上的封白打了個眼色。

封白一直積蓄靈力,兩人目光交接,他眉心驟然一亮,一道金芒,仿如泛起的漣漪,在他臉上一掠而過。手中那昆侖玉符被注入雄渾的靈炁,霎時漫天金焰,恍如一隻無形大手,以他為圓心向外不斷四射銳利劍意!

比起當年封紹所使用玉符而出那些入門招數,此時封白用出才真算是玉符的威力,一來封紹畢竟從不是少宗主身份,自然也沒有資格學玉符個關竅部分,二來,便是學了,以封紹的靈炁存儲,那也很難運作起來。封白的靈炁存儲的上限一向逆天,幾乎是以他五階聖獸時作準。可想而知,何其浩瀚。

這招名【昆侖斬】,劍意以圓弧狀威散而出。

眾人首先隻覺一股奇大無比的吸力,從天空傳來,讓他們幾乎站立不穩,眾人無不嚇一跳,連忙強自穩住身形。緊接著就是無數劍意,無差別攻擊,他們大驚失色,左躲右閃叫身邊劍意掠過,卻也有大半人身受劍傷。

那劍意以驚人的速度向天空匯集,兩個元嬰已受重傷,受此襲擊,幾乎懷疑自己位於風暴之中,而自己則是一葉孤舟,竟力所難敵!

其實這招【昆侖斬】並非是攻擊招數,這一點在場被劍意所傷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們仿佛陷入桎梏,有一種劍威的氣流縈繞而出,竟叫他們難以動彈。

“我乃昆侖少宗,爾等何故來此作亂。”

眾人正惶急鬥法之中被迫定身之際,便聽得這一聲冰冷的傳音,不由抬眼望去,隻見高樓之上一道月白身影禦劍飛來。那人十分年輕,輪廊深刻,五官俊美,雙眼中金紋隱現,額頭眉心處的昆侖紋與玉符交相輝映,金光之下,恍如天神下凡。

一聽這話,搶先說話的長梧,他雖然不能動彈,但嘴卻可以:“請貴使為逍遙門做主,這些散修膽大包天,居然帶著上千人來殺我門中弟子,其心當誅!還請貴使為我與長老解除定身,將這群暴徒斬殺!”

此話一出,一眾散修嘩聲一片,封紹身邊的幾個金丹修者也是麵色慘白,大家都無法動彈,若是長梧與那個長老能動,他們唯有死矣。

封白挑挑眉頭,似乎意動的樣子,這可使眾散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個個終於無法冷靜,衝逍遙門破口大罵起來。將對方的罪狀一一數出,將逍遙門開門祖師罵到記名弟子,若罵聲能傷人,隻怕長梧等人已不治身亡。

但封白握住玉符,對著長梧手作掐訣之狀時,眾散修齜牙裂目,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黑龍如火奔出,直取封白!一眼看去,竟然是他們的九嬰道人出劍,居然突破了昆侖的定身術!

眾人目透喜色,有激動的幾乎搖旗呐喊:“九嬰道人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的昆侖人!”

“剁了逍遙門雜碎!”

在他們的記憶中,九嬰道人接受那麽多劍修挑戰,從無敗績,足見實力。尤其此時居然能突破定身……群情激憤,幾乎是全副希望都寄托在九嬰道人身上!事實上封紹這個九嬰道人也的確滿足了眾散修的願望,與封白這個□的昆侖人拚殺到一起。

“你敢衝我動手?”封白揚劍側避黑龍,神色似乎仍覆滿冰霜,唯有一絲隱隱的笑意隻有他對麵那個人看得到。

做戲這個方麵,封紹是專業級的,所以哪怕這個人是封白,他也不會露出形跡,更何況笑場。所以他橫劍相峙,義正言辭:“逍遙門倒行逆施,無數散修慘死他手,連州界傳送陣都被他們封鎖。我們來不是殺人,而是救人,救我們被逍遙門抓走的親友、道侶。”

封白唇角微揚:“五十招內你若能贏我,我不僅令逍遙門放人,還將州界傳送陣的把守權給你。”

長梧等人臉色頓變,張開嘴想阻止,但發現他們毫無立場,州界傳送陣根本是掌握在昆侖手中的。至於把守權……雖然這個貴使隻有築基修為,但手握昆侖玉符,想必不會輸給這個金丹劍修吧……

一眾散修更是喜出望外,然而封紹卻是搖搖頭,道:“不僅豫荊州,昆侖轄內其他三州的宗門也對散修多有欺壓。”

封白毫不猶豫:“你贏我,四州的州界傳送陣把守權都歸你。”

全場靜默,其實大部分散修對昆侖並沒有概念,對於封白這個少宗更是沒有概念,但見逍遙宗的人如此恭敬,又有如此強悍法寶,也隻以為是個大人物罷了。此時聽得這大人物口氣如此之大,有些不敢置信。

但封紹身邊的幾個金丹散修,尤其是克敏,卻對昆侖並不陌生,知道對方的確有這個權利。所以克敏望向封紹的眼神熾熱至極:“九嬰道人,我等散修的生死全靠你了!”

眾人對封白的話雖然多有懷疑,但對克敏卻是信服的,畢竟此人是散修盟長老,見多識廣,既然他都如此,足見此事是真,一想到不僅能把親友救出,還能通暢無阻,不由全場沸騰。

鏗!

封紹與封白兩人同時出劍,這次化為實體的蓬丘冷眼看著,本不想插手進去,實在怕那隻白虎秋後算賬,再者其人身上的威壓,也是他這種鬼魔所躲閃不及的。但是他與封紹主仆同心,又不得不去助其一臂之力。

兩人不知對練喂招過多少次,但這一次,封紹有意鬥得殺機四伏,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封白出招一向幹脆利落,犀利如刃,講究效率,絕沒有一絲多餘力道。

之所以要五十招定勝負,不僅是為了速戰速決,也是因為定身不可能維持過久。能使出這招【昆侖斬】還是因為封白靈炁雄渾,若他隻是一個普通築基弟子,根本連這招的邊都碰不到,便是封紹這樣的金丹期,都無法啟用此術。

但也僅能小半個時辰而已。

挾裹著魔氣的森然劍意凝聚在每一道劍芒尖端,帶起長長的虛影搖曳,忽明忽暗,變幻不定,正是一條詭異的黑龍。

與黑龍相敵的,則是一道金光萬丈的劍意,看似一道劍芒,實則生出三五道虛實難辨的虛影,給人漫天劍芒,避無可避之感。每一道劍芒尖端的那一點劍意,精純無比,無堅不摧。

他們都是三重天的劍意,這次兩人為免叫人看出端倪,並未使出九字真言,因有五十招定勝負的言辭在先,兩人交戰起來顯得淩厲迅猛,戰況驚險勁烈!在場眾人隻覺眼前陡然一亮,鋪天蓋地的劍芒挾著駭人氣勢,森然劍意籠罩。

輸贏在第四十九招時已看出端倪,封紹手上飛劍一揚,身形陡然加速,整個人化作一抹斑斕光華匹練,黑龍纏上了對方,已定勝負。被黑霧縈繞的封白金眸分外閃亮,兩道長眉隱隱蹙著,射向封紹的目光卻是溫柔。溫柔中帶著毫不遮掩的欲望,似乎要將對方那張麵具下的臉都要灼化。

封紹看得分明,自然曉得這小畜生又在打些什麽算盤,別頭收劍,一副聖神不可侵犯的模樣,“還望少宗遵守諾言。”

長梧臉色烏黑,心存甩賴,不由斥道:“金丹與築基相差一個大境界,你憑什麽……”然而這句話未曾說完,一隻白色的獸爪便從他的胸腔噴湧而出,濺起一潑血腥。

這一幕太過突然,一招擊殺元嬰真人,眾人無不頭皮發麻,當場色變。

而長梧身側的那名長老出來驚懼,看向封白的目光還有驚歎:“傳聞昆侖少宗是聖獸之體……那怎麽會……”他看向封紹,怎麽會敗給一個金丹劍修?就算長梧本就受了重傷,但也不會比一個金丹期好對付。除非……

這位長老閉了嘴,他自己的定身尚未解除,也無法突破,所以他不想知道太多。

封白收走了長梧的內丹,金眸微微眯起,冷冷的開口:“我早說過,不欲看到轄內有自相殘殺的惡事。”然後用玉符解除了眾人鉗製。

逍遙門門主死了,門中所抓的那些築基散修也盡數被放,甚至還被賠償了眾修者的各種損失費用,州界傳送陣也重新打開,進出自由……不論是宗門禁製還是經濟,甚至弟子大受損失的逍遙門不得不閉門,至少百年內不會再啟。

整個豫荊州的修界,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九嬰道人自是眾人口中的風雲人物,亦是解救眾人的英雄傳奇。至於他與那個聖獸之體的昆侖少宗的一戰,雖眾人因被定身無法用乾坤鏡留下影像,卻也正因如此而在口口相傳中變得神乎其神。

而昆侖轄內四州的州界傳送陣的權柄落在九嬰道人的手裏,這一消息也隨著豫荊州散修滅了最大宗門的新聞而擴散出去。一時間,來自徐冀州、青兗州、西和州的散修盟人都聞風而至。

這一次散修作亂,卻不僅僅是使豫荊州一州逃離苦海而已,這幾乎給了全九州散修一個新的訊號——散修未必要臣服於宗門!

豫荊州因此事而熱鬧非凡,封紹一時卻並未再度露麵,他在雲浮城外封白落腳的地方,那隻是一處普通民居,甚至不曾設下禁製,平凡無奇。

“爹,我錯了。”小合含著淚跪在封紹準備的搓衣板上,雖然頂著不是原來那張小臉,但這張清秀的麵容上那黑如葡萄的眼珠,頑皮狡黠得卻與蘑菇一般無二。

封紹根本不信他,這熊孩子進步太大,這才幾年,居然就能控製住體內的魔珠,甚至藏著掖著不叫他相通心意……甚至膽大妄為,居然敢自作主張的將精血元魄融入小合這具靈植的軀體!

幸虧蘑菇還有一點智商,知道小合的承受力有限,融入並不算大,若是再超過一些,別說小合植元盡碎,便是蘑菇也非得傷毀法身慧命不可。

封紹探識過了川儀的狀況,這幾個月已經恢複得沒什麽問題了,隻是……“你當初是怎麽為川儀療傷的,怎麽……我探識到了你的氣息,還有魔珠的氣息?”

小合,不,應該說是蘑菇,蘑菇眨了眨眼,道:“那日我跳進了那怪物的肚子裏想吃掉它,但它太厲害了,我吃不動,幸虧爹殺得它渾身是傷,還有娘的力量,哇!”他露出幾分向往,才接著道:“怪物一死,我就把它吃掉了。吃的好飽,然後我就喂給川川,川川一吃飽,就好多了。”

說完,蘑菇邀功似的看向川儀:“川川,我好不好?要不要報答我?”

川儀點點頭:“好。要。”又看了看對方膝蓋下的搓衣板,向封紹道:“我幫他跪。”

封紹惱火的揪住蘑菇,罵道:“你個兔崽子!當初川儀為了救你,身上一半都被化蛇吃了,你可報答人家了?”

蘑菇整個人都歪了一邊,吃痛的大喊:“娘說救人一命以身相許,我許我許!”

作者有話要說:※小夥伴們,水下空氣不好,要躲冒泡喲(* ̄(エ) ̄)

※小劇場(封小紹老師教認字)

※封小紹:為什麽男上麵是一個田字呢?

※何小鸞:因為男人要負責種田,做飯!

※封小紹:那為什麽下麵有一個力字呢?

※封小白:男人下麵沒力還叫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