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當紓解後覷到那白中泛紅的濁液時,封白便立時清醒了,清醒之後就後悔了龍珠之超級賽亞人計劃。

身下這個男人是他叔叔,他怎麽可以把怨氣憤怒傷心難過這樣發泄在叔叔身上?

不,他不是發泄,他隻是不想讓叔叔離開而已。

封紹臉孔烏青,身上的傷痕和被勒出的淤痕使得白皙的肌理之上滿是觸目驚心,不乏爪印,更不必說雙股間那可怖的血跡。透著一股破敗感。

封白不相信這是他自己做的,他厭惡起自己這副畜生的樣子來——傷害叔叔的人是畜生,並不是他。是這樣沒錯。所以他變回人形,似乎說服了自己,那隻瘋狂暴躁的畜生與他毫無關係。

他將洞府中的一汪清泉燒燙,便攬著封紹入內一點一點擦拭身體。然後溫柔的為封紹敷藥,將除去捆仙索光溜溜的封紹抱在懷裏。昏厥過去的封紹並不會掙紮,也不會對他說重話,更不會離開他,讓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理智了。想明白了——叔叔若真要離開,當初就不會在禿驢麵前為他搏命了!

他真傻,明知道叔叔慣是口不對心!

封白高興壞了,纏纏綿綿的在封紹發白的嘴唇上吮了一下,不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叔叔,是我錯了,我該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你不會舍得離開我,為了我,你連那禿驢都敢打,簡直不要命了,當時我怕極了,我好怕他將你打死了,那我一定要他整個菩提寺陪葬!”

“叔叔總是口是心非,不說真話,不要怪我當了真,不,是我笨,叔叔待我的心意,我怎麽能懷疑。我知道叔叔隻是生氣了,待叔叔醒了,任叔叔處罰好不好?”封白很愛憐的理了理對方的頭發,又為封紹探識起來,生怕那隻畜生傷到的不僅是色身還有別處。

略微感觸,封白不由皺起眉來,他五階的神識更是廣闊無比,操控得也極好,不多時便感受到對方體內湧動的小妖蘿。雖然隻是略有起伏,但要不了幾日,隻怕就會發作出來。

封紹似乎也有所感覺,閉合的雙目微微顫動了一瞬。

封白摩挲著他的臉,有心用自己的血氣來喂他,免叫血蘿全部發作時傷及封紹元神。此時沒了太阿指環的庇佑,元神在血蘿麵前毫不設防,脆弱至極。但他的喂食明顯失敗,吃過一次的血蘿仿佛記住了滋味,再不肯試第二次,任封白再主動殷勤,血蘿分毫不為所動。

無法,封白將他抱去內室,一個人出了洞府,去昆侖外找幾個倒黴的修者。雖然他知道封紹不喜歡吸納血氣,但比起封紹的喜歡來,他得先保住封紹的命。

雖然他已爭分奪秒,但是收集了數隻玉瓶回到昆侖洞府時,封紹卻已不在了。

叔叔走了。

封白原本平靜的心頓時燥熱起來,玉瓶握在手中嘎吱作響,幾乎馬上要碎裂。但他還是控製住了,那畜生傷了叔叔,叔叔生氣是難免的。等他找到叔叔,好好向叔叔道歉,任叔叔打罵,叔叔要削他的腿便讓他削……那便好了。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封紹,封白看了看手裏的玉瓶一眼,金眸中滿是焦急,飛快的禦劍而去。

封白以為封紹延遲合籍要閉關,不在昆侖洞府裏,便也隻有大荒州的洞府一個去處了。這時他還沒有去想封紹要閉關是不是托詞,他隻知道,他與叔叔這麽深的感情,好不容易才能合籍,叔叔絕不會有心拖延。

所以封白往大荒州趕去,所以封白去錯了方向。

封紹當然不在大荒州,事實上他還來不及想要去哪裏,他頭一次感覺這麽後怕憤怒。而怕遠遠蓋過了怒,所以他看到封白走後,毫不猶豫的跑了。甚至忘了那原本是他自己的洞府。

他是怎麽被那隻畜生強要的,簡直不敢回想,一回想就忍不住要殺了豬狗不如的東西皇裔戰神。事實上他在醒神的那刻便要動手了,指尖霎時凝聚了魔炁,那時他多憤恨多難堪多受辱……但對方將血氣傳入到他體內的時候,封紹的殺念卻忽然散了。

這隻畜生……這隻畜生!

封紹心軟了。不夠他狠,下不了狠手教訓他,隻能跑了。封白令他感覺到可怕,那畜生已發了瘋,他不想再遭受一次折磨,但卻不是封白的對手,實力和心性都不是他的對手。隻能跑了。

封紹想想都覺得看不起自己,但卻無計可施。他曾經對小白最有辦法,但後來漸漸縱容,被他耍得團團轉,乃至現在主動變作被動,吃足大虧。

但是很快他就沒有惱恨憋屈憤懣的心情,體內的血蘿餓了。沒有指環護佑克製,血蘿一餓,就直接牽絆到他的元神,使正禦劍飛在半空中趕路的他心神不寧,運力不繼。

為免一時不察從天上掉下來摔成肉泥,封紹隻得迫降。

落地處是凡人的村莊,炊煙嫋嫋,是副平和的景象。因血蘿才剛有發作的意頭,封紹尚且控製得住,落下來也並不狼狽,又因是迫降,所以也沒留意下方,正被一群村莊裏的小孩兒看在眼裏,大呼“仙人下凡”。

封紹本想尋個僻靜的地方籌謀他計,但卻被其中一個小孩攔住,很是虔誠的拜他,可憐巴巴的求他救他爹娘。

小孩兒不過七八歲,哀聲求著:“仙君,求求你了,我爹娘都被妖獸山臊傷了,大夫說寒熱病沒救,但您是仙君,一定有辦法的!”

封紹本不想答應的,他自己尚且泥菩薩過江,但他又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尤其是一個小孩兒這麽哭,連接這一群小孩兒都攔著他哭,就叫他動了惻隱之心。他本不算個善良的人,但一想到他是怎麽活了這麽久,就有些心虛。

反正他一時也不可能解決血蘿這難題,日子也不知道還有多長久,不妨幫一幫這群凡人,當做是善業了。

這一幫,連著幾日封紹都沒能歇下來,山臊雖隻有二階,但卻能招致瘟疫,病如寒熱。

前幾日,他幫村裏受妖獸所傷的人的一一探識,他雖不會醫術,修行也不是治愈的路子,但畢竟修為已是金丹圓滿,結嬰近在咫尺,單是用靈力護住凡人的色身還是不在話下的。錦囊袋裏雖無多少靈石,但一些低階的靈藥卻還在,尤其是何鸞當初煉過的一些初級丹藥,封紹便分散給這些村民自救。

之後幾日,因救傷者總是治標不治本,所以封紹便將盤踞在村外山頭裏的幾隻山臊盡數除殺。他本還想將全部的妖獸殺盡,但卻是力不從心,血蘿已經發作得七七八八,對血氣的渴求已難容他壓製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元神陣痛。

但他毫無辦法,這兩日忙歸忙,卻也沒忘記自己這禍患。但他冥思苦想,總沒有半點辦法,原劇中似乎也沒有蛛絲馬跡。也對,青城尊者的解決辦法不是就是殺人殺人再殺人麽?即使這樣,隻怕青城尊者最後也不能保證元神是完整的罷?最後那嗜殺黑化了的青城尊者是不是原來的人,誰知道呢。

封紹甚至考慮過奪舍,但究竟是放棄這心思,一來修者隻有一次奪舍的機會,還得天時地利人和,風險極高不說,動輒灰飛煙滅,得不償失。二來,找具五行相對,兩儀不衝的色身何其難得,他根本沒這時間精力,隨意奪舍,則成功率極低。未到山窮水盡,不必如此冒險。

一波毒癮般的裂痛使得他神魂紛飛,下手已是遲鈍失力,鑽了空子的山臊一擁而上的撲咬過來。而封紹此時別說使劍,便是站都站不穩了,連靈炁都無法凝聚,他試圖祭出魔甲,想再這群妖獸口下死撐到這一波毒癮過去……

鏗!鏗!

一道金石之音破空傳來,七八隻山臊在距離抵劍而立的封紹僅僅一尺的地方血肉橫飛,細眼看去,正是一道威壓十分的法光,露出佛珠模樣百鬼夜行。

“紹兒?”

封紹神識此時已失控,站立得十分勉強,抬眼望去,正見一截僧袍,還有雄渾的血氣的香味……

慈覺帶著惠寂從昆侖離開,本欲回菩提寺,然而南下途經西和州,發覺此數城瘟疫橫行,妖獸肆虐,便停下來解決一二。卻沒料到會在這窮鄉僻壤的山頭遇見封紹,還是這麽狼狽的封紹。

血……

封紹視野模糊,連日壓抑的渴求在這一波癮頭來襲後,一發不可收拾。那血氣的載體剛剛走近,他便似生出了力量,整個人都撲了過去,猶如餓狼撲食。

如果說一開始慈覺還以為他是受傷所致,那麽見了這景況,便也知道封紹不對頭了。封紹那雙秀長的眼眸紅得觸目驚心,俊顏現出猙獰的麵貌來,明顯不是正常人的樣子!

慈覺皺起眉,一手托住他壓製,一手飛快將入了法咒的靈炁打入封紹的眉心。因考慮到封紹到底修魔,所以他這一道靈炁入咒的分量不重,畢竟禪修法咒乃是魔修天然的克星。但這樣的分量顯然製不住對方,封紹又開始掙紮,看住慈覺的眼神貪婪而失焦。

但封紹被血蘿逼得再瘋狂,也不能是慈覺的對手,隻是慈覺不是為了解決他,所以不能一勞永逸,隻得不斷加重法咒。隨著一道道靈炁打入,本來已意識模糊隻憑本能的封紹此時被法咒折磨得發起抖來,臉色慘白,襯得紅目越發詭異。

慈覺真怕他被自己的法咒給逼死,是怎麽也下不去手了,然而這樣精純的法咒靈炁卻使封紹居然恢複了一絲神智。這似乎不難解釋,禪修與佛法素來是妖魔鬼怪的克星,血蘿不是也是妖獸麽。所以封紹哪怕被法咒逼得心魂刺痛,丹田魔炁沸騰,他也用最後一絲神智求慈覺不要停。

一旦停了,封紹絕控製不了吃人,就算無能吃不了慈覺,吃他身邊這個小僧卻是綽綽有餘,能吸食得對方瞬間道消神滅。

以慈覺的修為,若是不顧惜封紹是否受害,將那入咒的靈炁將血蘿逼得暫時囂張不得,還是做到了。而封紹複出的代價,則是丹田經曆了一場烈火,將他存儲的魔炁幾乎燒得一幹二淨,再過分一些,他的法粒子都要被這返虛真君的法咒所焚毀。修為差距,可見一斑。

不過,也沒有人會這麽傻嗬嗬的送死。

但封紹沒有死,從血蘿那得回控製權後,他又活了,雖然副作用導致他幾乎無法運作靈力。因靈炁雖然無損,但經了丹田這一番折騰,已是四散開來,一時難以凝聚。換言之,他暫時和煉氣期修者的實力差不多,甚至更虛弱。

即時這樣,封紹也希望這個暫時能久一點。

慈覺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沉著臉道:“以你我的修為差距,這法咒至多維持十日。這並不是長久之法,在此期間,你幾乎運作不了靈力,而且魔炁將不斷被侵蝕,始終是損害你道基。”他頓了一頓,看向封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多謝師叔相救,此事說來話長。”

此時清醒了,封紹麵對慈覺其實有些尷尬,受他救助,又多了羞慚。幸而他厚顏,不至於口齒不清,而事情到了這地步,也沒了隱瞞慈覺的必要。何況,對方高深的法咒能暫時壓製血蘿的狂性,這對於還沒有找到解決之法的封紹十分重要。於是大略的說了一說。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覺得沒有很虐啊,還沒開始虐啊明明o(*/▽/*)q

※作者親媽,而且小紹不是那種容易虐到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