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煩惱 31破陣

空霞真人身為武修,也無修陣法的愛好,既無技巧可尋,用的就是這個消耗的法子。他一個消耗起來也頗費時間,但他身後還有近百霹靂門弟子,多已築基,雖是武修,但對著不會動的敵人,攻起來還是立竿見影的。

頓時,夜空中的廬山之頂,異光大作,銀色的陣紋隱隱出現在半空之中。眾人的攻勢掠空而去,各式各樣,不一而足。便見風聲陣陣,驚雷頻起,引發一陣漫天光舞。

如此攻法,自然驚動呂氏族人,眾長老紛紛來尋呂春秋。

呂春秋也是大驚,他實在沒想到霹靂門為了呂氏福地會做得這樣絕,更沒想到自家的大陣居然這麽快就見虛,霹靂門是帶了多少人來?還是有抱樸宗相助?

這要是被攻下,呂氏危矣!但好在……他定了定心神,穩住族人道:“大家放心,封道友為我族下了昆侖之印,真若我族陣破,大印必要給其一重擊!”

的確沒錯,就在空霞真人領著門人不遺餘力的攻擊呂族大陣,就在其隻殘存虛影,眼見要消逝之際,忽然陣心的虛影中化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飛速的劃出一道古樸的紋樣,細看之下,便能瞧出是一柄古劍的輪廊。

平陽子一眼便認出那是昆侖的標識,此陣被結上了昆侖之印,他眉頭皺緊,但看到距離陣法最近的空霞等人,眉頭又鬆了開來,隻不著痕跡的拉著張養清急退多步,服下丹藥……

空霞真人覺得這印眼熟,但俗世宗門哪怕如霹靂門爬到一州之首,也對昆侖之印沒有太多了解。於是電光火石之間,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更不要說其他那些弟子了,就見狂風大作!

緊接著,便是無所遁形的劍意!

各式各樣的劍意從陣心襲來,形成一股霸道絕倫的合力,肆虐的恐怖劍意殺氣十足,中者勢必貫穿!修為僅煉氣或築基的那些霹靂門弟子,直接噴血倒地,麵如赤金,顯然活不下來。便是空霞真人身邊幾個金丹期,都是口含鮮血,身形四亂,色身立傷。

空霞真人本身也好不到那裏去,幸而武修攻防兼備,他調用全身靈力抵抗,靈炁大空之下,都扛得臉色煞白,目瞪如鍾。

若這劍意攻勢再持久一些,這些圍攻在大陣邊上的人隻怕都凶多吉少,但此攻勢不過遮天蔽日了半刻,便忽然銷聲匿跡,夜空重歸平靜,唯有哪些還沒死的重傷弟子在呻、吟。

此時陣心的古劍符文忽然震動,發出蒼茫之音——“犯我昆侖者,雖遠必誅。”

這聲音無所不在,震耳欲聾,武修的神識不高者,大多人幾乎都被怔忪了。空霞真人好歹是元嬰期,此時他尚且清醒,卻也被這忽如其來的恐怖襲擊震驚到。聽得這話,才知昆侖之人根本不在此處,那是萬裏之外啊!

空霞真人對九州首宗的昆侖難免心生畏懼,有些遲疑的看向身後的平陽子,道:“昆侖宗已然知曉了,咱們是不是……”是不是算了?他連萬裏之外的昆侖一擊都應付吃力。

平陽子身為抱樸宗長老,自然見多識廣,對於盟友的昆侖宗的小把戲雖仍驚其威力,卻也並無懼意。

他麵不改色的道:“無需驚慌,昆侖未必知道事情始末,這一擊不過是印刻所為。雖然昆侖會有所察覺,但也隻知道是哪處地方出事罷了。至於何人所為,為何要為,如何為之,昆侖又無萬裏之眼,如何得知?”

雖然被平陽子一一點明,空霞真人仍是心存餘慮。

平陽子洞人入微,從錦囊袋裏取出一枚朱色丹丸來,傳給他道:“此乃我抱樸煉製的赤色力息丸,服食後不僅立時增長三成先天之力,且有益靈炁凝聚,養息丹田。”

空霞真人捏住丹丸看了一眼,便知品質在上品往上多矣,少說是黃階!何況是抱樸宗所出的黃階丹藥,世上貴不可言……

“謝長老賜藥。”他心防頓破,一拜之後急忙服下,便覺全身都虎虎生風起來。

平陽子眉也不不抬,隻看了一眼眾人再度齊聚發力而致漸漸消散的大陣。反倒是張養清神色不屑,與其師尊傳音入密:師尊,何必賜他那般珍貴之藥,叫他待會與呂族之人相殺之際身死,不是省得我們動手?

平陽子:此人留之有用。

張養清:可他知道得這樣多,還有何用?

平陽子:昆侖遲早找過來,此處是我抱樸轄內,總要交出個罪魁來。

張養清這才含笑領會,便聽得平陽子忽然問了一句:“那昆侖宗的弟子可除去了?務必要幹淨。”

張養清胸有成竹的道:“師尊放心,他一個金丹初期陷入那蓮花幻境中,便是沒有兩個金丹動手,也難得逃脫出來。”

平陽子略點點頭,此時大陣已破,他禦劍而上,領著一眾之人深入福地,冷冷的吐出幾字,傳至眾人耳中——“勿留活口。”

另一處仍是濃霧密布。

這霧來得極為詭異,近漫足趾,遠按天涯。

封紹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識掃亦是白茫茫一片,這必然不是傳送陣。

敵暗我明,封紹警覺得立即運作了斂息訣,又迅速從錦囊袋裏取出一枚符篆拍在小白的身上,頓時一人一虎的氣息皆掩蓋下來。除非對方比他高一個大境界,不然絕無可能識掃到他們。

不過此法不能維持過久,符篆效用也有限,好在他隻是為了觀摩形勢,以防被突襲。當然,如果對方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不管被不被掃到,哪怕是個武修的元嬰,他都和死沒區別了。

好在封紹的運氣不算太差,約過了五六息功夫,便聽得霧氣裏傳來人聲。

“咦,這小兔崽子居然沒蹤跡了?”

這個聲音耳熟的很,封紹聽在耳裏,馬上分辨出就是數月前,那個敢在自己眼前跟呂春秋動手的馬姓道人。既然是他,那封紹便也猜到事情始末。

那霹靂門與抱樸宗想要呂氏福地竟到了這種程度!

“到底是昆侖的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秘法,竟能在這匿境蓮花燈裏藏起來。”說話聲較之前人來得年長。

封紹一聽這法器的名稱,就知道自己所在必然為一處幻境,這霹靂門倒是好算計,不敢在外麵殺昆侖的人,便誘騙到幻境裏殺。幻境裏殺死的人,不僅無法搜魂,而且有些製造幻境的法器還會將身死之人吃個幹淨,從元神到色身,一絲不留。

想來這蓮花燈便是此流,思及此,他不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想那應對之法來。

馬道人語氣煩躁:“雕蟲小技。藏起來又怎樣,總不能連色身都遁形了吧?師叔也是,咱們何必靠這種外物手段,咱們把霧氣消散了,真真正正的打一場,昆侖又怎樣?劍修又怎樣,難道咱們兩個還對付不了他一個金丹初期的劍修?”

這話說的格外嗤然和大聲,仿佛是專門說給封紹聽的。

“這……”那年長道人顯然忸不過馬道人,因為封紹很快發覺霧氣漸漸散開去,他心中大喜。這霧氣影響的可不止是視覺,更多的是影響神識的波及,修者無法識掃,那等同於盲人。

隨著霧氣散去了過半時,封紹已經能大約識掃到這兩個道人的方向,而自己這邊用了斂息訣與收息符,還能維持數息,對方無法憑視覺看到他們。

借此良機,封紹默吟祭體咒,直接提起魔炁,一手提劍,運起祭煉心咒注,魔影潛步遊行過去。其速之快,一眼望去,他有如是霧中一閃而逝的虛影。

等到那兩個道人發現封紹來襲時,憑的是視覺,還隔著一層霧氣,其遠不過十步,對方赤紅色的長劍已經劈出一道炎烈的劍光而至。

劍意二重天的威勢自然鋒利無匹,何況伴隨著純粹的烈火紅炁,但兩個道人也不是尋常之輩,雖然武修遠不如劍修的攻勢來得強大,但攻防兼備,兩人一個是金丹中期一個是金丹後期修為,一個側左,一個高躍,堪堪躲過了這迅猛的一劍。

卻見劍勢所到之處,餘霧盡消,所及之地上頓化焦土。

“不過爾爾嘛。”馬道人嘿嘿一笑,運起驚雷掌便攻上前去,另一道人正握拳而出,卻聽得馬道人一句:“丁師兄且慢,由我來與這兔崽子獨自幹一場!看這昆侖有啥了得!”

這語氣萬分自得,但封紹聽在耳裏卻覺天助我也。

對方若一起上,他二重天的劍意肯定撐不了多久,定要早早的使出魔門功法,這可是他出其不意的法門,越遲一步用就越有效用。

馬道人的驚雷掌封紹早有領教,但已經祭體的他倒並無恐懼,何況馬道人似乎有心試探自己這個昆侖弟子的斤兩,下手多變卻無殺招。

加上對方是武修,所以哪怕對方比自己高了一個小境界,封紹有劍法在手,還有祭體咒的加成,無需偽裝,就是應付有餘的樣子。

那二重天的暴烈炎火,隨劍四指,幾手交打下來,便將馬道人的武袍燒得焦黑,狼狽無比。

終於馬道人上了火,冷哼一聲,“小兔崽子,叫你見見真章,看爺的三重驚雷掌!”說時,他抬手口中暴喝:“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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