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試探
倆名警察沒有在家裏待多久就離開了。
此時，時間也還早，才下午三點多，自然還不到做晚飯的時候，但有些菜需要花長時間燉煮，所以在送走警察之後，林玉琴便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
方恒本來是想進廚房幫忙的，可林玉琴卻以沒什麽事為由，趕他去看電視，見此，他也就不強求，便真的去看電視了。
不過，也確實沒什麽需要準備的，在把鴨子剁好，經過初步的處理之後，就裝進了砂缽裏上火慢燉。
完事之後，林玉琴收拾了廚房，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叮囑方恒注意廚房裏的火，別燒幹了，或熄滅了。
在得到方恒的保證之後，她這才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上私課。
很多大學老師的主要收入來源，其實並不是工資收入，而是上私課。
尤其是在牙山市，全國排得上名的音樂學院就在本市，所以音樂氣氛十分濃厚，很多家庭都舍得花錢讓自己的小孩學一件樂器，即便成不了音樂家，但在一些學校舉辦的會演上出出風頭，也是很好的。
方恒送著林玉琴到了院門口，目送著對方離開，這才轉身回去。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在院門斜對麵的一個小巷裏，忽然冒出個人來。
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瘦高個，模樣普通。
不說林玉琴，就是方恒看到了，也肯定認得出這人，正是昨天在家裏吃過晚飯，全名叫王義廷的王中介。
王義廷似乎是在小巷裏等候多時了，在看到昨晚見過的女孩跟林玉琴出來時，還以為倆人會一起離開，結果沒想到卻隻有林玉琴一個人走了，剩下那女孩又轉身回去，心裏不由得想到，這女孩到底跟宋文成家是什麽關係？
昨天見到這女孩的時候，宋文成看著不想介紹，他也就沒多問，後來在吃飯的時候，聽這女孩叫著叔叔阿姨，心裏便猜測或許是林玉琴的學生。
他認識宋文成雖然才半個月不到，但實際上在認識之前，就已經把宋文成夫妻倆給調查了個清楚，甚至連倆人月收入多少，年收入多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更別提倆人的工作，和作息時間了，他都是了如指掌。
本來他在這裏等了半天，就是希望等林玉琴離開之後，翻牆進屋的，可現在家裏還有個女孩，翻牆進屋的計劃自然就不能實施了。
王義廷略微沉思，覺得一個才十幾歲的女孩，應該很好糊弄，畢竟他也不算是陌生人，昨晚上還一起吃過晚飯，找個借口的話，應該不會引起懷疑。
想到這，便下了決定，走出小巷，徑直朝著院門走去。
而在裏麵，剛剛回到客廳坐下看電視的方恒，忽然聽到門外又響起了鈴聲，心裏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應了一聲，然後就去開門。
他也是警惕性高，沒有直接把門打開，而是先掛上了鎖鏈，開了個小縫，先看看外麵是什麽人再說。
這一看，倒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心想，這王中介怎麽來了？又跟宋文成有約？
但很明顯，宋文成顯然是沒跟王義廷一起來，不然的話，前者有鑰匙，直接就開門進來，不會按門鈴了。
對於方恒來開門，王義廷早已有準備，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小妹妹，還記得我嗎？我是昨晚在這裏吃過飯的王叔叔！”
我呸！什麽王叔叔，惡心死了！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嘴上自然不能這樣說，連一絲表情都沒露出來，說道：“嗯，記得。有什麽事嗎？”
這個問題就有些刁了，即便真有什麽事，那也是找宋文成，不可能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說啊！
王義廷心裏吐著槽，但臉上笑容依舊，說道：“我有點事找你宋叔叔，恰好路過這裏，就懶得回去再過來了……能讓我進裏麵等他嗎？”
對於這個王義廷，方恒其實懷有強烈的警戒心。
畢竟，正是他送來了花瓶之後，當天晚上就開始鬧鬼，這由不得他懷疑是不是這王義廷在搞鬼。
雖說從學校裏林玉琴和林典的對話來看，似乎林玉琴做噩夢已經有過一段時間了，但王義廷的嫌疑依然洗脫不掉。
方恒以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可這短短幾天經曆的事情，卻早已讓他的三觀重塑，知道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或許電影小說裏的各種和尚道士，都是在現代都市裏存在著的，隻是他們隱藏在人海之中，外人無法分辨罷了。
基於這點認識，如果一個普通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會點什麽旁門妖術，用來謀財害命，倒也是不難理解。
而眼前這個王義廷，就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昨晚上他剛將鬼嬰消滅，第二天就跑過來，這嫌疑就更大了。
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方恒就不該讓這王義廷跟自己單獨在一起，可隨後他轉念一想，雖說昨晚上佛珠手串大發神威，將鬼嬰擊退，而在白天的時候，他去看那些古董，也沒發現有什麽殘留的跡象。
然而，他畢竟是連半吊子都不是的外行人，根本就不敢確定那鬼嬰是被驅散了，還是隱藏了起來，現在既然嫌疑人在此，要不就王義廷進去看看，說不定能夠確定一下呢？
方恒相信，有邪就有正，光天化日之下，這王義廷即便真會些邪魔妖術，也不敢大肆張揚吧？更別提，他還有佛珠護體呢！
想明白之後，他便把拒絕的話吞了下去，轉而說道：“可以。你進來吧！”說著，他解開了鎖鏈，打開門讓開路，讓王義廷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王義廷一邊朝著客廳大門的方向走去，一邊明知故問的說道：“你林阿姨呢？”
“出去了。”方恒跟在王義廷後麵，進了屋。
進了客廳門，王義廷卻沒往沙發那邊坐，而是站定，看了眼電視，然後說道：“你宋叔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光在這裏坐著看電視也無聊，能讓我上去看下你宋叔叔的收藏嗎？”
“宋叔叔會同意？”方恒問道。
“哈哈！當然同意！你之前不在的時候，我也來看過！沒事的！”王義廷笑了起來，說道。
“那你去吧！”方恒點點頭，同意下來。
得到同意後，王義廷臉上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心裏在想，小孩就是小孩，雖然看起來挺漂亮可愛的，但還是這麽好哄。
他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過頭一看，發現原來是方恒在跟著他。
感情剛才的放心都是裝出來的，現在他要去上樓，心裏還是對他不放心，要跟著一起上樓去？
王義廷無聲的笑了笑，轉回頭去，也不做理會，他要做的事情，別說讓一個小女孩看見，就是在宋文成麵前，也是注意不到的，既然女孩要跟，就讓她跟吧！正好也能減輕自己的嫌疑。
上了二樓，王義廷倒是輕車熟路的進了小客廳，然後站在擺放古玩的架子前東看西看，偶爾還取出一件，拿在手中，用不知從哪取出來的放大鏡仔細的打量，看著倒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而方恒，就站在小客廳的入口處，望著王義廷在裏麵轉來轉去，在架子前渡步，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的模樣。
過了幾分鍾，王義廷放回取下的一件玉器，轉過身，朝著方恒走來，一邊走，一邊搖頭歎氣：“唉，現在的小孩啊！就是疑心病太重！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還是下次等你宋叔叔回來，我再來看吧！”
方恒麵無表情，不為所動，隻是見王義廷似乎要離開的樣子，不由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真的冤枉了這人？他剛才仔細觀察了半天，確實沒注意到王義廷有做什麽手腳。
又或者，王義廷做手腳的動作太過隱蔽，他眼力不行，看不出來？
不過，不管如何，王義廷確實要離開了，路過方恒身邊時，嘴上說著像是訓斥又像是開玩笑似的話：“古靈精怪的小鬼頭！”
另一邊伸手想要去摸方恒的頭頂，後者幾乎是在手伸過來的同時，就反射性的進行了躲閃，避開了王義廷的撫摸，隻是方恒的動作反應太大，倒是讓王義廷微微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腳下不停，沿著樓梯下樓去。
這家夥……剛才好像是想對我出手？
方恒眯起了一雙大眼睛，剛剛在王義廷伸手摸過來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就好像對方手上有什麽十分肮髒的東西一般，讓他感到惡心、厭惡，幾乎是想都沒想，身體就反射性的做出了閃避。
這個閃避被動多過主動，所以動作才有些大，也不知道有沒有引起這家夥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