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希望

說來話長,實際上胡浩軍在十樓門口也根本就沒待上多久,他就看到了樓下的血海,已經湧到了九樓與十樓之間的轉折交接處。

落後的人不斷被從血海之中伸出的血手抓住,絕望驚恐的被拉進了血海之中,成為了一員。

看著這一幕,胡浩軍的手禁不住的顫抖,透過數碼攝像機的小屏幕,他能夠看到在血海之中另外的一幕;那是有數不清的血色靈魂,都是這所醫院裏的死難者,那些被中年人所砍殺,被扯進血海之中的人,他們的在血海之中不斷哀嚎,掙紮,充滿了痛苦。

這一幕,是尋常人所看不到的,隻有透過單純的第三方視角,才能夠看見。

相較於肉眼可見的,那些在血海之中翻滾的頭顱讓人單純感覺到的恐怖不同,這些密密麻麻不斷掙紮的血色鬼魂,帶給人的是更加純粹的絕望,讓他知道,即便是死了,也不是結束,反而是另外一場折磨的開始!

如果連死都不能結束這一切,那人究竟該怎麽辦呢?

胡浩軍真的是怕了,剛剛他才看透了生死,以為死了之後就能夠解脫,可現在,屏幕上的那一幕告訴他,死亡不過是這一切的剛剛開始而已,那他所看透的生死,又能怎樣呢?

“喂!快過來!”

正當他心慌意亂,準備重新加入人群之中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喊。

他回過頭,便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將身體探出一間病房的門,正朝他招手。

什麽情況?

胡浩軍掃了一眼,這才發現,之前他拉進來的一些人,此時竟然都已經不在周圍了。

都進了那間病房嗎?但這有什麽用呢?血海是會腐蝕物體的,薄薄的一扇門,根本就抵擋不住!

不過,腦中雖然這樣想,但他的雙腳,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朝那間病房跑了過去。

身後,血海已經漫上了十樓最後一道台階,而他,也才剛剛到達病房門口,還來不及進門,整個人就被人用力一把扯了進去!

因為對方拉的力氣太大,讓衣領勒到了他的脖子,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也來不及生氣,隻粗略的掃了一眼,發現這間小小的病房裏,竟然擠了十多個人,之前他拉扯進來的幾個女人,也都在這間病房裏呆著。

顯然,就在他還在拍攝視頻的時候,人家就已經開始把人叫進這房間裏來了。

病房裏沒有人說話,大部分人都是麵色慘白,麵無表情,氣氛顯得很壓抑,隻有幾個女人還在低聲的抽泣聲,幾個穿著護士裝的女孩互相抱在一起,身體害怕的瑟瑟發抖,

還來不及發現更多,他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大聲的念誦著些什麽。

他回過頭,赫然看見一名穿著長裙,身材傲人,挽著頭發的女人,雙手捏在一起,麵對著房門,念誦著什麽。

再掃一眼其它地方,竟然看到房間裏的玻璃窗和門周圍,都貼著一些黃紙朱砂畫出的道符!

那這女人雙手捏著的就是道訣了?

畢竟以前也是看過不少過程恐怖片,裏麵的道士如何降妖除魔的場景,多少還是知道的。

在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有道符,又能捏道訣後,胡浩軍內心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希望,難道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道士嗎?

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才讓這房間裏的所有人有了一線希望,才會這麽安靜,而沒有精神崩潰的大吵大鬧。

雖然他們依然很害怕!

胡浩軍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之前扯他進房間裏的中年人,懷裏正抱著一個十分瘦小,但長得十分可愛精致的小女孩。

相較於房間裏其他人驚恐的臉色發白,這小女孩反倒是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反倒是睜大了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望著正對著門口不斷念咒的女人。

或許,這小女孩跟這女人有什麽親戚關係?

腦中電閃一般劃過這個想法,但隨後,通道裏那洶湧而來的血海,就讓他再也沒有別的心思了。

洶湧的血海幾乎淹過了大半的窗戶,站在病房裏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血海之中,翻滾著一顆顆腦袋。

這些腦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甚至也有病房裏的人所認識的。

然而此時,卻沒有人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隔著薄薄一層玻璃的外麵,那些腦袋不斷的在窗戶外匯聚,堆積,逐漸逐漸的填滿。

那些腦袋瞪著雙眼,露出凶惡充滿戾氣的眼神,或張大了嘴哀嚎,或用牙齒不斷啃咬著玻璃窗,發出咯吱咯吱,仿佛螞蟻啃食一般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王冰語!你還我命來!”

驟然間,窗戶外的一個人頭,似乎是認出了房間裏的一個人,竟然開口叫出了其名字,雖然隔著一層玻璃,但那充滿怨恨和惡意的聲音,卻像是當著所有人耳邊說的一般,清晰可聞。

“啊!”

被叫出名字的那個女孩,是一名病人,身上還穿著病服,聽到外麵的那顆頭叫出自己的名字,她被嚇得麵色慘白,驚呼一聲,一頭鑽進了身旁人的懷裏。

而其他人,也都紛紛後退,麵色蒼白。

窗戶外堆積的人頭一次次被衝走,又一次次的再度堆積,像是故意的一般,堆積在外的人頭,都是房間裏熟悉的人,不是同事,就是親人。

他們雖然都已經死去,隻剩下個孤零零的腦袋,但他們卻不斷在外麵,用充滿怨恨和嫉妒的聲音,呼喊著房間裏人的名字。

意誌堅定之人還能麵色蒼白的堅持住,而經受不住的,便隻能捂著耳朵,被嚇得不斷高聲尖叫。

隨後,很快有人精神崩潰,竟然瘋了一般衝上去,想要打破玻璃,但好在很快被人製住,避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

窗戶雖然隻有薄薄的一層玻璃,但粘貼在周圍的符咒,卻不斷發出紅光,牢牢的頂住了壓力。

而病房的門,也是同樣如此,在千島美紗不斷念誦之下,整麵牆猶如一塊鐵板,死死的將血海攔在了外麵。

隻是,僅憑她一個人,顯然堅持的十分辛苦,額頭上的汗水如雨一般滑落,身上的連衣裙本來就很輕薄,被汗水浸濕之後,顯露出了裏麵白色的內衣。

然而此時,沒有人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