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僥幸

宋箋秋進了住院樓大門,回過頭,卻發現外麵那些血魂不再追進來,像是已經知道了她的厲害,而放棄了對她攻擊似的。

但她知道,這顯然不正常,血魂是雖然確實害怕她的佛音佛光,但這並不表示它們會懂得害怕,最多就是本能的趨利避害罷了。

而現在,她都已經收斂了佛光,停止了誦經,外麵那些血魂反而並不追過來,這明顯是樓頂的邪修在搞鬼。

這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麽?

宋箋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遂即,就看到外麵的血魂正在不斷互相撕咬,將同類撕成碎片,然後吞噬。

這模樣,是真打算養出一隻鬼王來?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她卻並沒有去管它,因為血魂互相吞噬,她想管也管不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樓上還活著的人都救出去才是。

她沿著樓梯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六樓。

雖然樓房裏黑燈瞎火的,但一到了六樓通道,她就看到了有火光從一間病房的窗戶裏透射出來。

往裏麵望,就能看到是一群人在病房空地裏燒了一堆篝火,而她的出現,也一下吸引了房間裏一群人的目光。

蘇雲飛看到身披袈裟的宋箋秋,倒是微微一愣,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宋箋秋這幅模樣,可遂即,看到對方還戴了一副口罩,又紮起了頭發,不由得好笑。

心說:這丫頭怎麽也開始犯傻了,就指望戴上口罩紮起頭發,就能瞞過自己爸爸?對付隻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或許有用,但對於朝夕相處的親人,身上熟悉的除了樣貌,別的可多的是,這種簡陋的偽裝根本就沒用好麽!看看,現在連他一眼就瞧出她是誰了,就更別提宋文成了,簡直是多此一舉啊!

他望向宋文成,果然見對方在看到外麵的來人之後,臉色顯得有些怪異,看著像是懷疑中透著疑惑,疑惑中又有點生氣,生氣中又有點無奈的感覺,果然十分複雜,估計是已經看出來人是誰了。

所有人都為宋箋秋的出現而吃驚,不僅僅因為對方身披袈裟,更為對方的年齡和性別而驚訝。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看到那麽生猛,所有的血魂都為對方讓路,原以為會是個留著花白長須,麵目慈悲的和尚,可現在一看,竟然卻是個看年齡不過十多歲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子!這真的跟剛剛樓下的人是同一個嗎?

相較於其他人的震驚,宋文林好歹也隻是略微吃驚對方的年齡,但在看到之後,也就感覺沒什麽好說的,畢竟,蘇奕年齡也差不多這麽大,但其實在同齡人之中,已經超出很多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和天賦,不能以常人來度之。

蘇家有個超脫常人的蘇奕,別處有個超脫常人的女孩,又有什麽奇怪的呢?畢竟這個國家這麽大,人口這麽多,出現一兩個三四個天才,也是很正常的嘛!

宋文林隻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很快回過神來,正準備回頭跟自己四哥宋文成說話,卻與蘇雲飛一樣,看到了對方臉上露出的複雜表情。

這表情……四哥這是認識外麵的女孩?

這個猜測,讓他再次驚訝的望向了窗外,雖然外麵黑暗,又透過了一麵玻璃,但他們在病房裏點起了幾堆篝火,卻也足以照亮外麵的這條通道了。

一下被這麽多人盯著看,臉上還都露出吃驚的表情,那感覺,就像是見鬼——或者說是比見鬼還要驚訝,讓宋箋秋有種怪怪的感覺,尤其是在這些目光之中,還有宋文成的。

‘爸爸好像看出是我來了!’

她閃過這個念頭,也同時用密音入耳,告知了因為沒有頭發可以隱藏,幹脆就趴在她肩膀上的唐曉雲。

‘肯定的啊!你以為是拍電影啊?你就戴個口罩而已,隻要稍微熟悉你的人,基本上都能猜出你是誰來!即便是猜不出,也會懷疑!到以後也遲早會認出來!’唐曉雲說道。

‘早知道,你就幫我做個完整的麵具好了!’宋箋秋還沒有做好跟家人攤牌的心理準備,現在忽然被宋文成認出來,心裏不由得有些心慌起來。

‘沒有的!就算你整個頭都蒙起來,你的聲音呢?你會變聲嗎?’

‘不會!’宋箋秋悶悶的說道。

‘就算你會變聲,你那雙眼睛,也很難瞞過去啊!就算能瞞過去,也不過是一時的而已!以後遲早還是會被懷疑的!’

‘……’宋箋秋無言。

‘所以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幹脆的攤牌呢!’唐曉雲建議道。

‘……不,不好吧?這樣會不會嚇到人啊?’宋箋秋還帶著一絲僥幸心理,說道:‘我覺得,或許還有的救!如果我進去後,他沒拆穿的話,那我就當對方不知道了!’

唐曉雲無語,不知該如何評價宋箋秋這鴕鳥做法,本來還想勸說一下,可想了想,覺得勸不勸的,都無所謂,反正等下肯定會被拆穿,於是很敷衍的說道:‘隨你啦!’

宋箋秋沒在意唐曉雲的敷衍,她此時已經來到了病房門前,裏麵的人很快就從裏麵打開了門,讓開了路,讓她進去。

她進了病房,掃了一眼,看到活下來的人倒是挺多的,而且還意外的從人群中看到了倆個,當初在靈岩古寺見過一麵的人;也就是那個用個貴婦氣質的,想要買她的畫的女人。

這個意外相遇,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而對方看到她時,似乎也認出她來了,隻是千島美紗不像宋文成跟宋箋秋朝夕相處,而也不像蘇雲飛跟宋箋秋見過多次麵,所以看到宋箋秋之後,也隻是感覺有些眼熟和疑惑,並不敢確定。

宋箋秋進了病房之後,見所有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她身上,不由得感覺有些尷尬,她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現在被這麽多人看著,還是不由得有些窘迫起來,隻能輕咳了幾聲,想要先來個開場白,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口,最終隻能問道:“現在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