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若星所料,翎月心很快就有了動作,不過她並沒有親自到臨,而是派來了青方孔雀和獨角。

青方姿態撩人地把手臂搭在獨角肩膀上,一雙美豔的桃花眼依次掠過對麵眾人,似嗔似笑,顧盼間都帶著**入骨的媚態。和他對視的男人,無一不是心底生寒,暗暗感慨這樣的尤物世間少見。毫無疑問,青方很美,甚至可以說已經美到了極致,相比起火玉火鏡姐妹的魅惑天成,綺涼的嬌俏靈動,顏顏的羞怯純真,她的魅力在於集合了身為女性所有的優點,這使她一顰一笑都帶著致命的**。

所以,青方又被稱為冥界的罌粟花。

“主人說有貴客到訪,特意派我們兩個來接待,不過真沒想到啊,居然一下子來了這麽多客人,真是受寵若驚呢,是吧獨角?”

獨角陰森森地點頭笑道:“隻是這些客人我都不認得,不知道是不是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呢?嗬嗬。”

“我們都是妖界晚輩,自然比不了你們這些在幾百年前就開始為非作歹的老前輩,兩位不認識我們也在情理之中。”火鏡不理會他的激將法,悠悠然接口道,“說起來,我們這次來也不過就是充個場麵罷了,根本不是主要力量,你們還是和我們的主子直接對話吧。”

話音未落,眾人均默契地向兩側分開,露出了站在最後麵和司桀低聲商議的綺涼。

“咦,你們談完了?”綺涼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這裏,不禁奇道,“都看我幹什麽啊?我沒什麽好說的。”

司桀淡淡道:“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右翼神使在當年的戰鬥中露過麵,青方是認識他的。她隨即又不露痕跡地掃了一眼綺涼手裏的紫色晨曦,知道那是夜嵐的兵器,心中便明白了幾分,曉得這位和翎月心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就是在人界和罹歌關係不明的那個葉綺涼,現在看來,大概也是轉世妖王。

妖王轉世終於現身了,卻是自家魔女大人的頭號情敵,看來這裏麵的內情還真是很複雜。

“看來妖王殿下似乎不屑於和我們這些小角色交談呢。”她抿唇輕笑,“不過說起來,妖王殿下也真是好本事,在人界迷惑得墮落神使神魂顛倒放棄舊愛,現在又施展手段讓右翼神使心甘情願和妖界站在同一陣線,不得不說,無論是身為領導者亦或是一個女人,妖王殿下都非常成功啊。”

“你們四大魔獸都是靠耍嘴皮子混到今天地位的嗎?幼稚不幼稚。”綺涼頗為不耐地撥了一下額前碎發,“和你對話真是沒技術含量,拜托不要把別人都想象得那麽不堪好嗎?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喜歡對著男人**的。”

這話說得很不留情,青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卻仍勉強保持著先前的笑容。她並不是因為聽到了這種諷刺言語而失態,事實上,她也從不在乎別人怎麽議論自己,她隻是突然憶起了兩百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夜嵐也這麽罵過自己“玩弄感情的賤人一個”,然後毫不手軟地給了她重重一擊,那道陰影,直到現在都還存在著。

“妖王殿下不要動怒,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談呢?”

“我和你們倆有什麽好談的?談人生談理想?”綺涼伸出手指戳了戳旁邊的司桀,“你問問神使大人願意陪你們玩嗎?”

司桀見她又搬出自己做幌子,心下無奈,卻還是很配合地冷冷道:“叫你們主人出來,我不想耽擱時間。”

獨角陰笑:“恐怕不行啊,主人此刻

正在和罹歌神使恩愛纏綿,我們貿然前去打擾是會受罰的。”

綺涼的臉色霎時間冷了下來。

“恩愛?纏綿?還不便打擾?你們主人真是有雅興啊。”

司桀忍不住向她投去一瞥。

神帝提到過綺涼已有心上人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明確告訴過他到底是誰,他原先一直以為就是風淮,誰知道如今種種信息都表明,綺涼和風淮的結合完全是出於意外,她真正喜歡的是罹歌。

這究竟是如何混亂的關係,竟然比當初的夜嵐更加複雜。

“妖王殿下言重了,畢竟我們主人重情重義,放不下罹歌神使也很正常。”青方眉眼間現出幾分顯而易見的得意之情,“何況對罹歌神使而言,舊愛終究是比新歡更加難以割舍,他心裏最愛的女人叫作翎月心,至於其他的嘛,都是暫時填補情感空白的代替品而已。”

綺涼冷哼一聲:“多嘴,我問你了嗎?”

“不要生氣,沒節操的老女人都這德行。”清翼發揮自己的毒舌潛質極盡諷刺之能事,“據我分析吧,一般感情受過嚴重創傷的女人就像她這樣,以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下賤,巴不得人家的愛情都不如意。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得怪那些和她產生過不正當關係的男人們,至於具體有多少個男人就不好說了,看她這狐媚模樣啊,最少也得勾搭上百個了,還是來者不拒的那種。”

火玉附和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也不能這麽妄自評論,青方大人也算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了,要不然怎麽浪**了這麽多年連個拖後腿的後代也沒留下呢?”

“或許她有後代,隻是我們不知道。”

“哦?生個和她一樣**的女兒嗎?”

“那也沒什麽不好啊,將來繼承母親的優良傳統,變得人盡可夫。”

綺涼任由他們倆一唱一和,也不加阻止,就這麽定定地盯著青方和獨角,眸中像凝結著冬日冰雪,直看得兩人心中生寒。

妖王若不刻意隱藏氣息,那麽其威壓絕不是一般實力之人能抵抗得了的。

然而正當雙方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之時,遠處卻傳來了突兀的男聲,語氣帶著無法遏製的、壓抑的憤怒。

“妖王殿下莫要心急,這個女人,可不可以先交給我來對付?”

也許別人會對這個聲音感到陌生,可天沁和柒音卻是極其熟悉的,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朝著聲源望去……

果不其然,艾奇一襲黑衣傲然而立,不同於以往一貫的冷漠麻木,此刻的他,眯起的眼睛中充滿了暴戾的氣息,而且目光死死鎖定在青方的身上,不肯挪動半分。

“青方孔雀,你可知道我是誰?”

青方奇怪地看著他,似在思考,然而在她的記憶裏明顯沒有關於這個英俊男人的影像。

“難道我們見過?”

“我們沒有見過。”

他的回答讓青方更加疑惑了。

“怎麽,想不通嗎?”艾奇見她不說話,冷冷一笑,猛然睜大了眼睛,一雙異瞳頓時在四周暗淡的光亮下逸出強烈的殺氣,“看著我的眼睛,可曾明白什麽了?”

妖魔混血,天生異瞳。

青方愣了愣,神情瞬間變得極其不可思議:“你……你難道是……辰棋的兒子?”

旁觀的綺涼納悶轉頭:“辰棋是哪位?”

天沁麵無表情回答:“辰棋是白蛇族的前任

大長老。”

清翼也點點頭表示認可。

聽得艾奇又道:“我不僅是辰棋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這一點,你難道要否認嗎?”

原來青方就是當年和白蛇族長老相戀的那個冥界女眷,且毫無顧忌地誕下了混血後代,她還真是禍害了不少人。

青方輕哼:“我不否認,但是我依然要說,你的存在本就是一個錯誤。沒想到辰棋最終也沒有狠下心把你殺掉,以至於留到今天變成了禍患。”

“我的存在是錯誤,你的存在又何嚐不是大錯特錯?”艾奇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點燃,“辰棋並非沒有狠下心,他原本是要殺掉我的,隻不過後來又有人救了我而已。這是我的命,也是他的命,他最終沒能殺我,反而在多年之後被我殺了。”

“你殺了你父親?”

“對啊,很難以置信吧?我可是妖魔混血,他怎麽會是我的對手?”艾奇大約是回憶起當時情景,微微揚起唇角,帶著幾分嗜血的猙獰,“知道麽?他臨死前還在向我求饒呢,他說他這輩子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你,並種下了不可饒恕的禍根,他想後悔,卻已經晚了。”

既然知道會後悔,當初又何必放縱自己的感情?說白了,都是貪生怕死的借口。

綺涼在一旁聽得連連搖頭,心道這個辰棋大長老的人性也不怎麽樣,倒真是和青方挺相配。不過話說回來,白蛇族的大長老是不是都不招人喜歡啊?辰棋是這樣,幽天沁也是這樣。

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

“你今天特意闖進冥界,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無聊的事情嗎?”青方顯然對自己這個所謂的兒子沒有半分感情,甚至對於辰棋也沒什麽愛意,聽到辰棋的死訊並不悲傷,問知辰棋後悔認識自己後也顯得不屑一顧,“我和辰棋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也不會承認你的身份,你若識相,就盡快離去吧,我可以網開一麵不殺你。”

“可是,我卻要殺你。”艾奇手中的尖刺筆直指向她的咽喉,“已經上百年了,你應該對辰棋有個合理的說法,也該給我一個遲來的交代。”

青方格格嬌笑:“和我青方孔雀有過關係的男人不計其數,你那窩囊的父親隻是其中一個罷了,又有什麽好說的?至於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運氣了,還想要什麽交代?”

火鏡在綺涼身後不滿地低聲吐槽:“明明是個賤人還在這大肆炫耀,真夠可以的。”

“注意影響注意影響。”火玉忍著笑掐了她一下,故作嚴肅道,“人家母子相認呢,不要瞎湊熱鬧。”

“我說咱能不能有點譜啊?”綺涼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青方和艾奇二人,複又把目光投向冷眼旁觀的獨角,“那個女人就交給妖魔混血來處理吧,我們先解決一下這位白頭發醜八怪的問題。”

“……”

獨角的長相在四大魔獸中的確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但也絕對算不上醜八怪,綺涼這句話明顯是故意挑唆他。

獨角漫不經心地笑道:“恕我直言,若是當年的夜嵐殿下還在,倒還能讓我們忌憚幾分,可如今……嗬嗬。”言下之意,乃是根本就不相信她擁有和夜嵐一樣的實力。

“我比起夜嵐,自然差得遠了,可是用來對付你這種敗類,那絕對是綽綽有餘。”綺涼將紫色晨曦平舉於胸前,眸光晶亮,“既然翎月心不肯出來見我,那麽我就先拿你開刀。”

戰鬥,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