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陽終究還是醉了,醉得不醒人事。

“伍昊陽?昊陽?你怎麽樣?”姚詠心急忙扶住了他,拍著他的臉龐喊道。

伍昊陽將身體的重量完全交給了她,長臂環過她的身體摟著她說道,“我是千杯不醉!我還能喝!我還能喝!心心,你一定要相信我!來!再喝一杯!”

“詠心姐,你快扶三哥去休息吧,這裏我和科特來接應就好!”伍妙可和科特瞧著伍昊陽醉得不行了,立刻前來接替。

“那這裏你們接應,我就扶他去休息了!蓮,曉晨,我們先走了!”姚詠心點了點頭,攙扶著伍昊陽轉身而去。

伍昊陽一邊走,一邊嘀咕,“心心,我真的沒醉!”

“恩,你真的沒醉!”姚詠心吃力地扶著他,附和著他說道。

“你不信我?”

“我信!”

“真的?”

“恩!”

伍昊陽突然停下腳步,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醉熏熏地望著她。他瞧了她半晌,又是那麽猝不及防,像個孩子一樣鬧了起來,發起了酒瘋,“你不信!你不信我!”

姚詠心無奈地瞥他一眼,他的兩道劍眉皺在一起,卻忽然之間覺得可愛。她當然不想和一個喝醉的人爭吵些什麽,索性就全由著他說,“我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我說什麽,你都信?”

“是啊!”

兩人跌跌撞撞,也不讓人扶,就這樣進了電梯。

大堂裏,伍賀蓮一張俊顏也顯出幾分醉意,麵露潮紅。

顧曉晨瞧見他難得臉紅,輕聲問道,“阿賀,你是不是也醉了?”

在顧曉晨的記憶裏,伍賀蓮唯一醉過的一次,就是在那一天。當時雷紹衡帶著女伴來香港遊玩,後來他們四人就一起在會所打撲克。打輸得喝酒,結果因為她的緣故,他們輸得很慘,而他也被罰了許多杯酒,後來就醉了。

伍賀蓮含糊說道,“大概。”

“科特,這裏你擋擋。”伍賀蓮轉而向科特吩咐,伍妙可護著自己哥哥,同時命令,“科特,你快去擋!”

“噢,我去擋!”

伍妙可開始指揮,科特當然是聽從命令。

伍賀蓮不動聲色地低下頭,在顧曉晨耳邊沉聲說道,“放心,我沒醉。”

顧曉晨一下睜大眼睛,這才發現他眼底沒有半絲混沌,意識還是很清楚。

那邊敬酒拚得熱火朝天,伍妙可回頭一望,那一桌空了一個位置,方才坐著的陸時彥早已經不再。

熱鬧的酒宴,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

等到最後,眾人又要鬧洞房,“走!我們去鬧洞房!”

有人開口提議,自然惹得大夥兒紛紛讚同。

“新郎呢?”

“新娘呢?”

“人呢?”

可是眾人找遍了兩個大堂,最後卻發現新郎新娘不見了蹤影。

大夥兒鬧成一團,隻好拿伴郎問話,“伴郎,新郎和新娘哪去了?”

“不知道。”科特悶了。

“怎麽會不知道?一定是躲哪兒了吧?快點出來!他們要是不出來,那你得接著罰酒!我們每個人都得罰你三杯!好了,不要解釋了,直接喝了!”

“還有我!喝了他的,還得繼續喝我的!”

科特一時有苦難言,麵對一隻隻敬來的酒杯,他無辜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伍妙可急忙去找他們,隻怕科特今天被他們灌死,但是伍賀蓮和顧曉晨早已經不知去向。她一下子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司儀卻悄悄走到她身邊說道,“妙可小姐,蓮少爺讓我轉告您一聲,他和少夫人去度蜜月了,酒宴交給妙可小姐和科特先生。至於公司,就交給三少爺了。”

二哥竟然就這樣和嫂子跑了?

伍妙可頓時無語,卻又莫可奈何。

再瞧瞧大堂,科特被眾人圍堵,她覺得快要瘋了!

夜色已經深了,深藍色的夜空點綴著繁星。

一輛的士在酒店外被攔下,一男一女紛紛上了車,車子隨後朝著機場而去。

顧曉晨已經換上了舒適的便服,雙手環抱著一隻雙肩包,而伍賀蓮也是一身休閑的行頭,兩人看上去挺悠閑自然。

“阿賀,我們就這樣走了,真的沒事嗎?”顧曉晨不放心地問道。

伍賀蓮擁她入懷,漠漠說道,“酒也敬完了,沒事。”

其實對於這些結婚應酬,伍賀蓮本身是不樂意的,但是他還是堅持到了最後。現在酒也敬完了,他自然不再理會。

“可是……”顧曉晨還是不放心,伍賀蓮卻硬聲打斷,不讓那些有的沒的侵.占她的思想,“沒有可是!我們現在要去巴黎!”

巴黎?

顧曉晨果然被他的話所吸引,又是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阿賀,在巴黎買那枚銀戒的時候,老板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想知道?”他依舊是那日的口氣,痞痞地調侃。

顧曉晨點了點頭,他開出條件,“還不快親你老公我一下。”

她也沒有矜持,果然親了他一下。

伍賀蓮頗為滿意,眉宇一挑,卻也像是那日故意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就、不、告、訴、你。”

“你耍賴!”

“那你喊我一聲老公。”

“我……我不要!”顧曉晨賭氣地拒絕,這可愛的模樣惹得他輕笑。

那句法文:M~Votre~amant~est~si~mignon。

先生,你的戀人如此可愛。

那個時候,他也在想:她怎麽能那麽可愛呢。

東方的天際染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霞光穿雲破霧,旭日冉冉升起。

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早上九點,套房的大**某個男人在睡覺。

過了一個小時,男人遲遲沒有醒來還在睡覺。

又過了一個小時,某個男人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起床了。”女人柔柔呼喊。

“恩。”男人發出不悅的悶哼聲,撒嬌似得那麽一下,卻是翻了個身。

伍昊陽昨天擋酒喝醉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十一點,而且還睡得很香甜。如果不把他叫醒,恐怕他會睡到晚上也說不定。如果是周末也就算了,那就隨他睡到幾點,睡個一天一夜也不會去吵他,可是偏偏不是。更何況今天下午還有重要的洽談,需要他出麵。早就和對方公司約好的會麵,如果失信那就不好了。

秘書連打了無數電話,恐怕是他睡得太死,根本就沒有聽見。

最後沒轍了,隻好想著法兒聯係到了姚詠心。

這不,姚詠心一接到電話就急急趕來酒店。

姚詠心瞧著他那孩子氣得睡相,感到萬分無語。也許是心疼他昨天喝了那麽多酒,她的動作也變得格外輕柔。纖細的小手探向他,輕撫著他的臉龐喊道,“昊陽!你不要睡了,快點醒醒!還約了客戶洽談會麵!不能遲到!”

“再睡五分鍾。”他痛苦地呻.吟,開始討價還價。

“好,那就再睡五分鍾。”姚詠心順著他一次,果然等了五分鍾,“好了,五分鍾到了,不許睡了!”

“恩。”

“快點睜開眼睛!”

“恩。”

“醒了沒有?”

“恩。”

任由姚詠心怎麽呼喊,伍昊陽就是賴在**不肯起來。終於,有人忍無可忍地將被子掀開,衝著他大聲嚷嚷,“起床了!伍——昊—

—陽——起——床——了——”

伍昊陽光著身,隻穿著一條四角褲。房間裏開著暖氣,他也不嫌冷,抱著枕頭繼續睡。

姚詠心怒了,怎麽喊也喊不醒他,又怕耽誤了時間,她強扯過枕頭開始砸他,想要將他鬧醒,“快點醒醒!你還要去洽談!別再睡了!你是豬嗎?”

“可是我真的好困啊!”伍昊陽本來很困倦,可是被她這麽一折騰,也無法安睡了。他懊惱低吼,暴躁地半躺起身,一手抓著頭發,還不忘記抱怨,“你這個女人下手怎麽那麽重!你想拿枕頭把我砸成白癡嗎!”

姚詠心直接忽略他的那番抱怨,剛要轉身,伍昊陽一下將她抱住,雙手環過她的腰,將她摟近自己。他把頭靠向她柔軟的胸,親昵地蹭了蹭,“我變成白癡,你也沒有好處,難道你想跟著白癡過一輩子?”

“好了好了,以後我不用枕頭砸你了,可以了吧?”姚詠心像是哄孩子一樣哄他,輕聲催促道,“乖乖地去刷牙洗臉吃飯。”

“你還沒回答我,想不想跟著我過一輩子。”伍昊陽霸道追問。

“你是白癡麽?”她笑問。

“什麽白癡?”

“我想跟白癡過一輩子。”她純粹是開玩笑。

伍昊陽不假思索,“我是白癡。”

姚詠心一愣,忍不住哄笑出聲,“哪有你這樣的,承認自己是白癡?”

“那有什麽!隻要你喜歡,我就是白癡!”

“別鬧了,時間不早了!”

“下午的洽談不是我接應的,應該叫二哥去!”

“他們是新婚,難道還讓他去公司?況且昨天晚上他們就偷偷溜走度蜜月去了,你想去哪裏找他?快點起來,不要遲到!”

“什麽?他們昨天晚上就走了?”

“恩哼!”

“公司怎麽辦?”

“蓮說他不在的日子裏,公司全權交給你了!”

“那他說了沒有,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三五天,可能半個月,誰知道呢。”

姚詠心笑眯眯地說道,輕拍他的肩頭表示安慰。伍昊陽頓時額頭布滿黑線,隻覺得被人黑了。而且黑他的那個人,還是他的兄長。之前還說好的,隻要娶到了顧曉晨,那麽他就可以解脫了。沒想到現在反倒成了這樣,伍昊陽哀怨不已。

下午兩點,伍昊陽還是不甘不願地趕到公司,坐在了會議廳的大班椅上。

洽談會麵的財團在意大利那可是極富聲望威信,更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就是卡登家族。消息在圈子裏傳出,就有各家企業公司想要與其聯係,但是卡登財團偏偏就認準了伍氏集團,這也讓人感到詫異。先前伍昊陽也和伍賀蓮探討過這點,伍賀蓮的意思是在商言商靜觀其變。它們這次主要是前來中國香港拓展業務,如果打好關係,那麽對伍氏今後打進意大利這塊商土也更加方便有益。

秘書推門而入,以英文開口,“請!”

伍昊陽站起身來,扭頭望去瞧見了來人,一個中等身材的意大利男人,身後跟隨著兩名下屬。而這兩名下屬中那個東方女子卻讓他一怔,這個女人……

秘書微笑著互相介紹,伍昊陽和對方寒暄握手。

而這個東方女人,爛漫的長卷發,透著一股子柔美靈氣,比起從前的她,少了那份稚氣嬌縱,卻長成了同樣美好的女子。

聞菲朝著他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光芒,似是同樣感慨。

初戀。

這兩個字就這樣冒了出來,想是初春的嫩芽,朝氣蓬勃。

那年,他們說要一起去美國哈佛讀書。

後來,他們各自奔波,朝著各自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是誰先賭氣,最後卻是再也沒有聯係。

很多年後,忽然又再次見麵了。

會議廳內,兩方公司對於今後的發展展開了熱烈探討。

洽談十分順利,氣氛也十分融洽,一切都進行很好。

“陽總,希望卡登和伍氏能夠合作愉快!”洽談結束時,對方負責人起身笑道。

伍昊陽客套地應了幾聲,沉聲說道,“彼得先生,晚上我做東,請大家一起吃飯。”

聞菲微笑著站在上司彼得身後,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這兩個詞語,現在看來正是合適。

瞧著他微挑的眉宇,依稀可見當年的影子。

那個狂妄不羈充滿了理想以及抱負,口口聲聲說要闖出一番屬於自己事業的大男孩兒,眨眼之間就長成了成熟穩重的男子。他西裝革履,英姿颯爽,從容冷靜地應對,這樣淡定的姿態,以全新的麵貌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其實,聞菲在先前收到上級消息要來香港會見伍氏集團負責人的時候,她就猜想會不會遇見他。

果然還是遇見了。

一行人轉至酒店包間,輕鬆談笑。

席間觥籌交錯,誰也沒有提起誰。

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是多年的同學,還是戀人。

酒宴並沒有持續很晚,彼得先生平時作息就很有規律,而且今天剛下飛機,所以也有些累了。下榻的酒店就是這家,離開包間直接上了電梯即可。

“聞小姐,你是要回家嗎?”

“是。”

“那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呢。”

另一個下屬用意大利語和聞菲交談,走在前方的伍昊陽暗自垂眸。目送電梯關上,聞菲這才轉身走出了酒店。

旋轉門外邊,卻有人佇立等候。

伍昊陽挽著西服外套,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嬉笑問道,“聞小姐,要不要我送你?”

“你怎麽知道我要回家?”聞菲卸下那份生疏,語調也變得活潑。

“我怎麽會不知道?以前每天放學你都會準時回家!”

“你記性不錯啊。”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雙雙上了車。

“我的記性一直不錯,我還記得有次學校去夏令營,夏令營回來後大家說要去吃冰,結果就你沒去。你說你和爸爸媽媽說好了,五點前一定要回家,要回家吃飯。我當時還想,你怎麽就這麽聽你爸爸媽媽的話呢?”伍昊陽開著車侃侃而談,將陳年舊事全都翻了出來。

“虧你還記得這麽清楚,我後來不是又陪你去吃冰了嗎?”聞菲笑了,側目望向他。

“哎?你家是不是還住在老地方?”伍昊陽轉念問道。

“搬家了,前麵先右轉。”

“行。”

伍昊陽這一問,卻讓聞菲有些惆悵。那年以後,他果真是沒有來找過她。所以連她家換了地址,他也是不知道的。聞菲望著前方那片燈紅酒綠,輕聲說道,“你在法國開公司了?”

“剛剛起步。”他隨口回道,忽然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卡締亞公司在法國也算是一匹黑馬。”聞菲淡淡說道,又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結婚了沒有?”

“沒呢,她不肯嫁給我。”伍昊陽歎息,怪隻怪某個女人死腦筋。

聞菲聽見他這麽說,瞬間一愣,腦子裏迅速躥起誰的名字,像是明白過來。她的笑容很淺,開口揶揄道,“你這麽一個鑽石王老五,還有女人不肯嫁?我猜猜看她是誰……”

“猜什麽啊?你也認識她!”伍昊陽徑自打斷,不讓她繼續猜測,說出了她的名字,“就是姚詠心!”

姚詠心,這三個字曾經聽伍昊陽不隻一次地

提起過。

那個去了澳大利亞的女孩兒,卻是那樣根深蒂固地住進了他的心裏。

可惜,他沒有發現。

那年他要她考去哈佛,他說那個女孩兒也會去,她毅然反對,選擇了另一個國家的學校,甚至是鬧到了分手。最後的最後,像是賭氣,又或者明白原來也沒有那麽深愛,他去了哈佛,她去了意大利。

“她不肯嫁給你?”聞菲狐疑問道。

“說是要考察。”

“如果是你,還真是要考察。”

“你怎麽和她一樣?”

“嗬嗬。”

一路談談笑笑,不知不覺中車子就開到了目的地。車子並沒有熄火,聞菲下了車,轉身瞧著伍昊陽坐在車中望著她微笑,她想了又想,隻覺得那件事情與其放在心裏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昊陽,那個晚上……”

風聲,車聲,還有她的聲音,三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讓伍昊陽有些失神。

霓虹交織而過,車子猛然加速朝前跑。

晚上十點,姚詠心還沒有睡著,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其實她還在等某人的電話。

晚上他有應酬,她是知道的。他是個成年人,不是個孩子,她也是知道的。可是總歸還是不放心,需要等到那一通電話。

忽然,有人敲門。

姚詠心急忙去開門,隻怕吵醒在臥室裏睡著的姚母。

門一打開,隻見伍昊陽站在門外邊,他死死地盯著她,眉宇皺成一團。

她急忙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伍昊陽卻一下抱住了她,惹得她不敢大聲呼喊,也不能掙脫,她困惑不已,他卻隻是一句,“姚詠心,你怎麽能那麽倔呢?”

昊陽,那個晚上,你喝醉了。

第二天我去找你,我看見她從你的房間出來。

其實那個晚上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

是不是太多的事情,總要經過很多年後才明白。

次日一早,伍妙可被伍昊陽搬來救急了。

“伍妙可,緊急求救!等你結婚的時候,三哥一定全包了!”伍昊陽就這麽連哄帶求地把她從**挖了起來,伍妙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克製著鬱悶心情,大聲質問他這是怎麽了。

伍昊**本沒有解釋,直接將她推進洗浴間。

伍妙可匆匆忙忙地洗梳一番,又是被伍昊陽拽著上了車。

這一路上,伍妙可也沒明白事情始末,隻知道是姚詠心生氣了。

等到見了姚詠心,伍妙可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順利走進公寓。姚母約了幾個老朋友喝早茶,所以一早就出門了,家裏隻有她們兩個。姚詠心正在做早點,伍妙可直接舉手要了一份,坐著吃早餐,不忘記討好地開口讚美,“詠心姐,你熬的粥真好喝,誰娶到了你,那就開心死咯!”

姚詠心也是聰明人,笑著問道,“妙可,你這麽早起來,難道不困嗎?”

“困是困,可是沒辦法。”伍妙可眨眨眼睛。

姚詠心怎麽不知道她的來意,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明白說道,“他讓你來當和事老了?”

伍妙可“嘿嘿”地笑,喝著美味的粥,含糊不清地嘀咕,“詠心姐,你就別生三哥的氣了。其實算起來,你和三哥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聽人說青梅竹馬不來電,其實不是不來電,隻是來電了也不知道。你看看三哥,現在也算是事業有成,這長相嘛也是不錯,勉強可以算是帥哥,而且他都快三十了,你如果不要他,那他就沒人要了,很可憐的……”

昨天晚上,伍昊陽突然出現還問她那一夜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她,他說她傻說她笨,他怒聲嗬斥她為什麽不告訴他。她確實是一怔,麵對他的質問,她選擇了沉默,隻是反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直接脫口而出“聞菲”的名字。

因為聞菲瞧見她從他的房間裏出來。

因為聞菲告訴了他。

那麽現在,他知道了她不願意說的秘密,他又有怎樣的想法?

伍妙可一張小嘴喋喋不休,姚詠心耐心地聽完,平靜說道,“我沒生他的氣。”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姚詠心恢複了以往的從容冷靜,輕聲說道,“我真的沒生他的氣。”

恐怕,她是在生自己的氣。

因為沒由來的不安,讓她茫然無措。

他和聞菲見麵了,那曾經是他的初戀。

她還記得聞菲在電話裏所說的話:姚詠心,你不要來破壞我和昊陽好嗎?早上的事情,我當作什麽也不知道!希望你永遠保守秘密!

其實根本不用她說,她都不會說出來,她哪來的勇氣去說?

“那為什麽不跟三哥說呢?他真的很擔心你!”伍妙可蹙眉說道,“你既然沒生氣,那就告訴他吧?別讓他工作也不安心!”

姚詠心想了想,“我會跟他說的。”

“那太好了,他就在外麵,你跟他說!”伍妙可眼底躥過一抹得逞,急忙起身奔向玄關將門打開了。

姚詠心沒來得及反應,卻見伍昊陽大刺刺地走了進來。那張不羈的俊容顯露出幾分焦慮,眼瞼下有著明顯的陰影,顯然他是一夜未眠。她就這樣望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反倒是他說道,“煮粥了?我也要一碗!”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伍妙可識趣地離開,不想當電燈泡。

姚詠心柔順地給他盛了一碗粥,端給了伍昊陽。他伸手像是要接過碗,卻是摟住她的腰,繼而擁住了她。她低著頭,似是望著他,又不知道望在哪一處,難得如此乖巧。這樣的姚詠心,在伍昊陽的記憶裏是鮮少存在的。

他突然記起,她還是小學時的模樣。

這個擁有柔軟短發的女孩兒,總是安靜地走在他的身後。他不時地側目瞥去,她低著頭走路。一邊走路,一邊還在看書。

伍昊陽沉聲問道,“小時候你走路的時候總是愛看書,當時我就很好奇,那本書有那麽好看?”

“恩?”姚詠心一愣。

伍昊陽伸手捧住她的小臉,他掌心的溫度傳來,讓她一下子紅了臉,“我實在是很懷疑,你當時看書是不是想掩飾你的不開心?你那麽優秀聰明的女孩子,總是考第一名,其實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姚詠心,你喜歡我很久了,為什麽不敢承認呢?怕我拒絕?還是怕我嘲笑你?我有那麽可惡嗎?”

“你說過你隻把我當哥們兒,絕對不會喜歡我!”姚詠心酸酸地說道,眼中閃爍起淚意。

“原來是因為這句話!”伍昊陽從她手中接過碗放在桌上,緊緊抱住了她,“這句話讓你很難過嗎?”

姚詠心點點頭,伍昊陽沉聲說道,“那個時候,唐傑喜歡你。他是我的哥們兒,你又和他走那麽近,我隻能這麽說。我承認我是吃醋了,嫉妒了,你和他親近,我很不高興。後來會和聞菲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隻是她問我,我就應了。現在想想,也隻是想氣氣你,一時決定的。以前我雖然有很多女朋友,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向你保證,我隻有你一個!”

“小時候你就說,要有很多漂亮的裙子,我現在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等二哥他們回來了,你就和我一起去法國。”

“心心,好麽?”

姚詠心望著他溫柔微笑的俊顏,心裏憋屈的陰鬱慢慢散去,她擁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頸窩,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哽咽地允諾,“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