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6

的加班、沒有大帥哥裏奧的一天!終於可以擺脫壁花的命運,去酒吧泡個辣妹了,羅布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連車窗外烏漆抹黑的風景也格外明媚起來。

在市區一條遍布酒吧的街道卸掉了羅布,裏奧繼續驅車飛馳,地圖上閃爍的紅點愈發逼近,最後隨著一聲急刹,雪弗蘭SUV停在一座路燈昏暗的公園出入口。

裏奧跳下車,望著柏油小路兩側幽深的林木和綿延起伏的草坪,有種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司麗娜傳來的GPS定位不能精準到確定立足之地,如果要徹底搜查眼前這座公園,至少要動用幾十名警力,理由是什麽,因為一個FBI懷疑姐姐的男友攪基?見鬼,他會登上明天報紙頭條的。

正當裏奧疲倦地捏著眉心,開始考慮要不要以綁架案為由通知當地警方(報失蹤的話,時間完全沒達到標準),從小路的深處浮現出一個蹣跚的人影,揉著後腦勺慢慢走向公園出入口。

裏奧眯起眼睛盯著他越走越近,那張熟悉的臉上果然是意料中的一片天真茫然之色——李畢青快撞到他身上了,才發現前麵有人擋路,抬起頭如夢初醒地看他:“……裏奧?好巧,原來你也在這裏。”

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醒的聯邦探員,深吸著夜半的涼氣,壓製住滿心無名火,咬牙切齒地盤問:“你怎麽會跑到這兒來?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李畢青左右環視一番,“某個公園?波特蘭遍地都是公園,我也不知道這是其中哪個。怎麽來的……我記得中午出門買了手機和新卡,剛好售貨員也是中國人,就好心地幫我發了個短信,然後我打算在附近隨便走走……”

裏奧陰沉著臉:“隨便走走,就走了近兩個小時的路程?”

李畢青仿佛沒聽清他的詰問,自顧自地往下說:“沒走多久,一個大個子白人從後麵衝過來,撞了我一下,把錢包搶走了。我就邊叫搶劫邊追他,追到一條巷子裏,被埋伏的兩個人偷襲了,估計是他的同夥。你看,到現在腦袋上腫的包還沒退。”他很委屈地把後腦勺伸過來給裏奧摸。

裏奧皺著眉摸了摸,栗子色的柔軟發絲下麵,微微鼓起的腫塊帶著熱意,手指一觸碰就能感覺到那股火辣辣的疼痛似的。“太危險了,你幹嘛自己追劫匪?不會打911嗎!”

李畢青鬱悶地說:“事發突然,忘了。等記起報警,手機也被搶走了。”

“然後呢,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暈過去的期間不知道,醒來後發現在一個公園裏……雖然不太聽得懂,但那三個人好像是說要跟我玩玩。”

裏奧臉色鐵青。他自然清楚這些街頭混混口中的“玩玩”是什麽意思……用力磨著後槽牙,他從齒縫中擠出猙獰扭曲的聲音:“這些該死的人渣!”

盡管職業慣性催促他去了解之後發生的事,譬如施暴過程、受害者是怎麽逃出來的、對於歹徒的外貌特征有什麽印象……但裏奧牙關緊咬,竟是一個字也不想多問了。他一把拉起李畢青的手就走,語調冷硬地說:“上車!”

坐在溫暖舒適的車廂裏,李畢青輕輕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臉色極其難看的駕駛員,舒服地籲了口氣,而後慢悠悠地繼續剛才的話題:“剛才說到哪兒了……哦,他們說要跟我玩玩。大概覺得我很好欺負吧,居然連手腳都不綁,於是我撩陰腿踹翻了一個,拔腿就跑,幸好這是個原生態公園,可以利用障礙物各種兜圈子。路上還碰到一對打野戰的老爺們兒,估計他們擔心被人看見,沒再追來,我就把這仨變態給甩掉了。”說到最後一句,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得意。

裏奧猛一踩刹車!

身體劇震的同時,一隻手扼住了李畢青的咽喉,將他粗暴地壓在車門上,後腦勺硌到車窗玻璃,冰涼堅硬的感覺令他不禁打了個激靈。一雙怒火燃燒的墨藍眼睛,此時正如暴風雨前夕波翻浪湧的海麵,占據了他的全部視野,近在咫尺的英俊麵孔因為過於強烈的憤怒而扭曲,散發出判若兩人的淩厲與危險氣息。

李畢青愕然瞪大了眼睛,翕動的嘴唇吐出無聲的兩個字:……裏奧?

裏奧異常尖銳而冰冷的聲音逼近他:“你覺得這很有趣,是嗎?一個點綴平淡生活的插曲,一段事後可供談笑的經曆?我真該讓你看看那些被綁架、弓雖.女幹、性虐、分屍的現場照片!你知道我上次接手的案子裏,那個十七歲的男孩死得有多慘嗎?他也是被三個人綁架,捆在密林裏的樹幹上,被車侖.女幹,整整折磨了兩天,最後被殺死棄屍,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從胸口到陰囊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連骨盆都看得見!水銀從開了個洞的頭骨裏慢慢灌進去,你能想象他臨死時遭受的那種痛苦嗎?如果今天你的運氣差了那麽一點點,你以為我會看到一具怎樣的屍體?你這個白癡!”

李畢青徹底愣住了。

對方一通發泄後,用力甩開他的脖頸,急促地喘著氣,胸膛在黑色西裝下餘怒未消地起伏。

李畢青望著裏奧,忽然伸出手,輕輕理了理他淩亂不堪的額發,低聲說:“我知道,我今天的運氣很好——好運氣不是每次都會有的。我保證,再也不會這麽冒險了,以後別說錢包被搶,就是老婆被搶,我也不追。”

裏奧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扭動著臉上的肌肉,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要是茉莉被搶,你必須追,否則我揍死你!”

“好吧,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李畢青扯平了衣領上的皺褶,用濃重的鼻音服軟似的說:“可不可以回家吃飯了,我又累又餓。”

“半夜三更,回去還要再開火,算了,找家餐館隨便吃點吧。”裏奧歎口氣,放棄了對這個不知人心險惡的家夥做進一步思想教育的念頭。

原定的計劃要全盤推翻了,他過於高估對方的生活自理能力,如果把這家夥一個人丟在這座城市裏,恐怕要不了幾天就會在警方的受害者名單裏看見他的名字。到那時候,別說茉莉饒不了他,就連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夜風從車窗外卷入,裏奧轉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李畢青。在不斷流逝而過的燈光碎片中,他微抿的嘴唇與低垂的睫毛藏有一種驚人的秀氣——這個男孩歪著頭靠在椅背上,已經恬然地睡著了。

心底那種柔軟的感覺再度彌漫開來,裏奧減緩車速停在路旁,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隨後很自然地曲起手指,撫了一下他光滑潔淨的臉頰。

這隻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仿佛心中憐惜之情滿溢,必須借由這一個輕微的觸碰逸散而出,連做出這個動作的男人本身,都沒有意識到這麽對待另一個同性——對方甚至是他未來的姐夫——有什麽不妥。

車子靜謐地停了一會兒,又平穩流暢地發動,逐漸融入街燈下來來往往的車流。

(夜魔?完)

呼,引子終於完了,接著要進入正式劇情(案情?)

嘿嘿,都沒猜出來~答案公布,是《兄弟連》。

兩個兵之間的台詞段子相當有愛:

“嗯,這味兒不錯。”

“這東西是橘黃色的,意大利麵不應該是這顏色。”

“這不是意大利麵,是加番茄醬的軍隊麵條。”

“沒人強迫你吃。”

“噢,得了,作為意大利後裔,應該知道管這東西叫意大利麵是犯罪。”

“你不吃給我吃。”

“噢,我要吃,我在吃。”

【Part ?2 ?薔薇刑 】

第6章 死亡邂逅

一輛黑色雪弗蘭Suburban全尺寸越野車停在寬闊的柏油路旁。

李畢青拎著個運動款的斜挎包下了車,茫然望著眼前的茂密樹林與碧綠草坡,“……這又是哪個公園?”

裏奧甩上車門走到他身邊,“波特蘭州立大學,整個校區就是個開放式公園,我給你聯係的語言培訓班就設在校區內。這裏離我們租住的公寓隻有半小時車程,公交車穿校區而過,上學很方便。”

語言學校派來迎接新生的人員早已等候在校門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褐發白人男子,有著一副運動健將般的體魄,個頭相當魁梧。他跟裏奧交談了兩句後,很熱情地抓住李畢青的手上下搖撼,用滑腔跑調的漢語不斷噓寒問暖,把人類語言所能體現出的歡迎程度表達到了極致。

李畢青客套幾句後努力抽回手,轉頭猶豫地看了裏奧一眼。

裏奧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韋恩先生負責領你進去,下午我會來接你。明天開始就搭公車上學,行嗎?”

“好。”李畢青低聲說,在裏奧轉身時扯住他的袖子,很快又鬆了手,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活像個剛被父母丟到寄宿學校的忐忑不安的小男孩兒。

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依賴之意,令裏奧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愉悅,把聲線放得更加柔和:“去吧,放鬆點,做你自己就好。”

李畢青朝他展開一個清亮的笑容,仿佛朗夜破開層雲的月光。

站在一旁的韋恩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一幕,在雪弗蘭SUV開走後,對李畢青理解地笑了笑:“你有個很不錯的男朋友。”

李畢青尷尬地解釋:“不,他是我女朋友的弟弟。”

韋恩更加尷尬,一路上不住地道歉。

當天的課程結束後,李畢青謝絕了韋恩送他到大門口的提議,獨自在校區內閑逛。他並不想這麽早就打電話給裏奧,而波特蘭州立大學的校區又毗鄰森林公園,風景優美得令人沉醉。

他斜跨著包,踩著點綴落葉的鬆軟草坪信步緩行,陽光穿透橡樹與赤樺的嫩綠樹梢,在身上潑灑點點光斑,夏日微風捎來若隱若現的花香……是薔薇的香味,李畢青深深吸了口氣後斷定。玫瑰、月季、薔薇,雖同屬一科卻品種繁多,氣味也各有細微差別。無數薔薇科植物的花瓣,在陽光下蒸騰出的馥鬱氣息混合起來,向風中遠遠傳播出去,就是這一種香味。

“玫瑰之城”的別稱果然名副其實,他邊走邊想。

“嗨!”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清晰的招呼。李畢青並未回頭,校區裏人來人往,不管那個聲音在叫誰,反正不會是叫他。

一個人影緊走幾步,從他身後插上來,擋在前方。這下李畢青沒法再視若無睹,停下腳步打量了一番攔路者。

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孩,一身休閑打扮,看起來像個在校大學生。他有著一頭漂亮卷曲的深色短發,膚色微黑,帶著明顯的拉美裔血統,眉毛和眼睛形狀細長,嘴唇很薄,兩頰有些瘦削因而顯得顴骨略高,唯有鼻梁端正挺拔,無可挑剔。不算出色的五官,但在他薄薄的唇角向上揚起微笑時,卻別有一種野性灑脫的魅力撲麵而來。

“嗨,我是雷哲。”他語調輕快地自我介紹,“雷哲?唐恩。”

李畢青麵對這個主動搭訕的陌生人,有點勉強地回應了一聲:“嗨。”

對方緊接著說了幾句,語速很快,李畢青聽得不太清楚,便攤了攤手,表示語言不通。

雷哲有些吃驚,隨後遺憾地聳聳肩,“新來的?IELP的學生?”

這句李畢青倒是聽懂了,IELP是州立大學附屬的密集英語課程,跟他就讀的語言培訓班性質差不多,就點了點頭。

意識到雙方難以溝通,雷哲隱藏起眼底的失望之色,朝他友善地點頭道別。

就在此時,李畢青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接通,手機另一頭傳來裏奧的聲音:“下課了嗎,我在校門口。”

“嗯,我在校區裏閑逛,這就走出來,稍等一會兒。”他掛斷通話,心情愉快地同眼前隻知姓名的陌生人道別。極短時間內從平淡到含笑的神情變化,像是在幽靜湖麵上突然綻出一叢驚豔的睡蓮,讓雷哲有點始料未及,準備離開的腳步又遲疑起來。

李畢青沒空搭理他,朝校門方向快步走去。

十幾分鍾後,他見到了那輛龐大彪悍的雪弗蘭Suburban。

今天溫度很高,接近傍晚還沒有降下來,裏奧脫去西裝外套搭在臂彎,扯掉了領帶,隻穿一件做工精致的白色襯衫,筆挺熨帖的黑色西褲襯得雙腿格外修長。他戴著墨鏡靜靜倚靠在車身上,腳踝隨意地交叉著,無需任何語言與動作,就足已奪人眼目。

附近傳來幾聲輕微的哢嚓聲,像是按動快門的輕響,長椅邊上三四個女生簇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