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天仁來訪

發完短信,我捂著腹部,慢慢的走向公交車站,我擔心此時的劉警官正在警局的某個角落默默的觀察著我,我還不能露出破綻。s173言情小說吧直到上了公交車,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劉警官並未像我設想的那般從一個角落窺視著我離開,而是直接回到了重案組辦公室;他也並未被我沾沾自喜的演技騙過,臉上浮現著懷疑與擔憂的神情。

我一直等到公交車到站,也沒有等到段蘭芝的短信,隻得把手機放進褲兜裏,然而很巧的是,我剛剛把手機防到褲兜裏還沒有一分鍾的時間,手機便在褲兜裏震動了,我拿出手機一看,心中很是欣喜,是段蘭芝的回複短信。

但當我看到段蘭芝短信回複的內容時,這股欣喜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而直接熄滅,段蘭芝回複的短信隻有三個字:“神經病!”

自父母出事以後,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獨來獨往,向來沒有什麽朋友,然而,在段蘭芝重歸到我的生活以後,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我開始適應了新的生活,適應了二人世界的噓寒問暖。

此時,段蘭芝回複這樣一條短信,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有些手足無措。

我知道的是,我們的冷戰可能還在繼續,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冷戰還要持續多久,還是說,預示著我們戀愛關係的終結。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邊,蟄伏著劉警官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必須想辦法將這個隱患排除,可是……我用力的撓了撓頭,宣泄心中的煩躁。有什麽辦法能將劉警官除掉呢?他有背景,是編製內的警務人員,他有手段,能不動聲色的殺掉那麽多人。更可怕的是,他有心機,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而我有什麽呢?我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屁民大學生。

我想到了喝酒,是的,這五年裏,我學會了喝酒,並不是酗酒,而是借助酒精來激發腦細胞的活躍程度,每當酒喝到一定數量的時候,一些奇思妙想總能湧入我的腦海,當然,過去的五年也算是衣食無憂,我借助酒精隻是完成一些實在沒有對策的小事,比如與創作掛鉤的作業,比如上大學這一年老師要求的有著創新思維的室內設計方案。

我回到廉租房中,拉上窗簾,從水房的水桶中拿出浸泡已久的幾瓶啤酒,來到書桌前,將啤酒打開,然後又取出紙筆放在書桌上,這才將桌上的幾瓶啤酒一飲而盡。s173言情小說吧

快酒易醉,我很快就感覺到了頭部因為酒精麻醉所帶來的眩暈感,借著這股子有些來之不易的眩暈感,我開始思索,該怎麽將段蘭芝從潛在的危險中解救出來。

我拿起筆,在本子上沙沙的寫了起來:直接向段蘭芝闡明自己的觀點,說明利害關係。

不,肯定不行。下一刻,我用筆在本子上把這句話拉掉,她此時已經不信任我了,劉警官如果在警局裏對她這個新人百般照顧,她會更加確定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我的話她是不可能聽得進去的。如果我對她說的話,再傳入了劉警官的耳朵裏,無疑是打草驚蛇,我不能做這樣的冒險。

那該怎麽辦?把充足的證據擺出來,證明劉警官就是凶手?我又用筆把這句話也劃掉了,證據,哪來的證據,對方可是個犯罪高手,不然這麽多年也不會隱藏的這麽深,就算他留下了蛛絲馬跡,也不是我這個外部人員可以查到的,不說別的,就說在場證據,我都拿不到!

直接殺了他?天啊,我再想什麽?殺了他,能不能殺掉不重要,就算是自己殺掉了他,自己所承擔的後果也是巨大的,自己將麵臨法律的製裁,世人的謾罵,段蘭芝的不解與傷痛。

那我究竟該怎麽做!我第一次發現,酒精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幫助,反而讓我更加煩躁!

在這股煩躁與無助的侵擾下,不知什麽時候,我竟是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輕快的敲門聲所驚醒的,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陽光不知何時,已經從透過窗簾從窗外灑射進來,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晚上。

敲門聲急促了幾分,我這才意識到門外還有人,連忙將昨晚醉了以後,在紙上的鬼畫符與筆收入了抽屜,然後揉著蓬亂的頭發,來到門口:“誰啊。”

我仿佛毫無防備的打開了門。

事實上,自從五年前的那次遭遇以後,我的戒備心比誰都強,但我也不會傻到讓人覺得我很小心。比如我把臉盆架子擺放在門背後的位置,而臉盆架子第二層看似無意的擺放著一根鐵凳子下“斷掉”的牙條,牙條與門的距離,正好是我站在門口,手能夠到的距離。而且,開門的步驟我也精心考慮與設計過,通常這種毫無征兆的敲門,我會先用左手輕輕的握住鐵牙條,然後身子與門保持僅僅右手能夠到門把的距離,開門時我右手會在我詢問聲的掩護下,輕輕放在門把上,聲音一落,我會猛然開門,右手同時握緊鐵牙條。如果敲門的人意圖不軌,拿著武器要衝進來對我進行攻擊,我會猛然側身後退,然後左手拿著鐵牙條進行反擊……這樣做當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但我覺得,至少能在我遇到危險時,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我按照自己的計劃打開了房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一身西裝的陌生男子。

“你是?”我握著鐵牙條的左手鬆了幾分,但卻仍沒有放鬆警惕,看似再看著對方的臉,實際上餘光卻是在檢查他雙手有沒有拿著什麽武器,他的衣服上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突起。

初步用餘光檢查,這個男人應該沒有帶什麽可以威脅到我安全的東西。

“你好,是周海生先生吧?”男人問。

我更加狐疑,眼神也冷冽了幾分:“我問你是誰?還有,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您好,我是周天仁周老板的司機兼助理蔣向陽,周老板在樓下等您,想要請您喝喝茶。”西裝男子彬彬有禮的回答。

“周天仁?他不是昨天才進去嗎?出來了?”我問。

“哦。周老板進去,也隻是協助警方調查,周老板以及他的代理律師已經在今早提供了充分的證據證明他與這三起凶案無關,所以出來了。”這個叫蔣向陽的男人似乎毫不意外我的提問,語氣很是平淡的解釋。

“那不知道周老板找我有什麽事情呢?”我問。

“他說他想與您交一個朋友。”蔣向陽沒有經過思考便回答道,見我眉頭緊蹙,他又補充道:“周老板說像您這樣的英雄少年,應該不會拒絕赴約的。”

不知道蔣向陽這後麵的一句話是不是周天仁的親口所言,還是他害怕我不答應自己杜撰,但畢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絕,於是我便點了點頭:“好,你進來稍等吧?我收拾一下,我才剛剛起床?”

“沒事,不用了,你去收拾吧,我在樓下等你就好。”蔣向陽對我笑了笑,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關上房門,進入洗手間進行洗漱。

周天仁,之所以被列為犯罪嫌疑人,除了他開始並未提供有效的不在場證明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此人涉黑,並且在齊魯的公安係統裏都有備案,按理說,這樣的人會被我列入危險對象而拒絕接近,但是此時我卻有一個奇妙的感覺,我認為我很有必要和他結交。

似乎在我的潛意識裏,有一個這樣錯誤的想法,比起黑社會或者說恐爆份子,bt殺人狂更加危險。

我快速的收拾完畢,走到樓下,果然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車號齊a94888似乎應證著主人不凡的身份。

此時大概是上午九點,豔陽已經開始為人們散播燥熱的情緒,而蔣向陽卻是嘴裏叼著一根香煙,斜靠在車旁,與車裏的人說著什麽。

看到我向他們走來,蔣向陽連忙掐滅了香煙,扔到路旁的垃圾桶中,而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從車內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我認出這個男人,正是周天仁。

“幸會啊,海生小友!”周天仁很是熱情的前來和我握手。

“你好,周老板。”我有些受寵若驚的伸出了手,擺出一副謙卑姿態:“久仰大名。”

“嘿嘿,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們上車去說?”周天仁一副和藹的笑容。

我點了點頭,隨他上了車,同坐在後座的位置上。

車子啟動以後,我問:“周老板,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周天仁很是愛笑,聽到我的話果然又是一笑:“向陽沒給你說嗎?我來啊,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我心中有些疑惑,他這樣黑白通吃,在齊魯市掛的上號的人物,怎麽會無緣無故找我這個“小人物”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