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家夥抖著肌肉狂喊一聲,把那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慕琉璃心道,她們比的是飛刀又不是誰喊的大聲,他喊個屁啊!

若是嚇壞了她家寶貝兒子,那飛刀也別比了,直接就插他身上得了。

此番小鬧鬧手裏正玩弄著拓跋寒買給他的小搖鼓,沒心思分神去管其它,還咯咯的笑個不停。

抖著肌肉的家夥又看了眼慕琉璃,指著那遠處十丈外被火把照亮的木板道,“蒙著眼睛,射中那木板上畫的圈就好。”

慕琉璃順著他指的方向瞧了過去,是有一塊一人高的木板豎在那,他所指的木板上的圈是個大概有小鬧鬧拳頭大小的紅色朱砂畫的一點也不圓的圈。

心裏有些失望道,“怎麽?咱們不是弄個人站過去,玩個大射活人的戲法嗎?”

“活,活人?”

那人身子一抖,他可從來沒試過,若是失手了可就是一條人命官司啊!

他可承擔不起,“不,不,不,隻是射中那木板上的紅圈就好!”

這女人瘋了,他可不願意跟她一塊瘋。

慕琉璃本還想動動手來個刺激點的,奈何這小子太膽小了,瞥嘴道,“好,你先來。”

那肌肉壯漢扭了扭腦袋,嘴角一挑,他可真有練過,並不是像前麵那幾個那般作假的。

右手抓起一隻飛刀瞄了眼那遠處的木板,才揮手讓人幫著用布蒙住眼睛。

醞釀了一會又深呼吸一番,才揮手出去,那飛刀不偏不倚的正好射中了紅色圓圈。

滿場一聲大喊,好,好。

那拍手叫好的多是那戲班子裏的人,都以為自己是贏定了,那一千兩銀子該是到手了。

衝著慕琉璃道,“姑娘還是乖乖地交出銀子放棄吧,否則若是輸了這麵子上總歸是不好看的。”

慕琉璃輕笑,幾步上前又揮開人群道,“這點距離耍著沒什麽意思。”

說著自顧的又退後十丈左右才站定身子,點頭道,“這個距離玩著才爽不是嗎?”

那肌肉男嚇的滕大了眼,與那同夥低語道,“大哥,這女人她到底在幹什麽?”

就是剛剛那距離他可是練了五六年才能射中的,這女人卻又退後了一大截,現在看那紅圈僅僅隻剩下一個點了。

拓跋寒見她自己高興就好,隻要沒有危險她若想玩,他自然不會說什麽。隻是抱著兒子站在了一邊,心裏對慕琉璃卻是一萬分的相信,不知怎麽的,看著她那堅定自信的表情,他便相信她一定會贏。

顯然他的相信並沒有錯,慕琉璃剛蒙上了眼就揮出了手,飛刀直飛向那木板狠狠的嵌進板上不說,還把剛剛那位兄弟射在上麵的那個飛刀給擊落了下來。

眾人深深地抽了口氣,風行和風瀟他們忍不住拍掌叫好,“夫人好身手。”

碧月也跟著叫道,“小姐你好厲害。”

瞥了眼那群看傻眼的人,“怎樣?認輸了沒?跟我們家小姐比,差的遠了。”

“大哥,那女人身手不簡單,我們還是別跟她過不去了,放她們走吧。”

本來以為贏定了的人開始害怕起來,為了一千兩銀子丟了命不值得。

那起先叫囂的最猛的那位壯漢,看了看慕琉璃又看了看臉色不大好的其他幾人,一個個都像是練過的。

心想本以為不會武的女人都這麽厲害,那幾個一定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隻好擺手道,“你們可以走了。”

眾人都以為這事算是完結了,卻沒想慕琉璃莞爾一笑,道,“等等,我瞧你們是忘了些什麽吧?”

“忘了什麽?”

那壯漢急著應道。

他記憶力雖不算極好的,可也不會這麽差,他可不記得她說過什麽其它的事。

“剛剛我可是聽你說了,你們的表演值一百兩銀子,那我剛剛的表演比你們的厲害多了。該是值千兩才對,所以看完了請付錢,否則誰也別想走!”

前幾句倒是說的客客氣氣的,最後一句卻是帶著殺氣的。

那壯漢臉色一綠,這敢情好,銀子沒撈到,還被這女人反過來索要一千兩了。

與那幾個兄弟互看了一眼,“兄弟們,這小妞是來砸咱們場子的,給我上!”

這時候不出手也不行了,這女人分明是一開始就計算好了的,讓他們難堪後再扒光他們的銀子。

慕琉璃退後一步,瞥了眼風行他們道,“別打死了,給我搜光他們的錢財,一個銅板也不留下。”

拓跋寒總算知道她為什麽不開始就讓人上去揍了,也明白她所說的無賴就用對付無賴的方法是什麽了。

嘴角挑起輕輕一笑,寵溺的看著慕琉璃道,“你做事總是這般出人意料。”

“這便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慕琉璃盯著那被風行他們踹了一地的壯漢輕笑道。

他們那種角色,若是光揍上幾拳怎麽過癮。

過了一會,風行等人光榮的完成了任務,把一大堆銀子報到慕琉璃麵前,開心的很,“沒想這破雜耍班子還能有這麽多的銀子。”

慕琉璃一揮手,“你們自個拿去分了吧。”

她從不需要付錢,都是拓跋寒安排好的一切,所以這銀子她也懶得往身上裝。

拓跋鬧鬧趴在拓跋寒懷裏玩的很開心,她也不打算去把他抱回來,而是從碧月手裏提過兔子燈籠自顧的往前走了去。

碧月手裏攥著風行丟給她的一百兩銀子,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屁顛的跟在慕琉璃的身後。這會是學乖了,隻是這邊看看那邊瞧瞧的,大家若是走了,她也不敢多待。

“前麵仙女廟裏有荷花聖女的選拔大會,咱們開去看看吧。”

邊上的一個行人急匆匆的邊跑邊喊著話。

“是啊!這屆的荷花聖女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碧月一聽又來了興致,可憐巴巴的看向慕琉璃,“小姐,他們說的荷花聖女大會應該很好看,要不咱們也去看看吧?”

那圓溜溜的大眼賣萌的衝著慕琉璃連番眨了好幾次,慕琉璃提著拓跋寒送的燈籠,心情大好,應了聲,“好,去看看吧。”

等擠到那仙女廟裏才知道這所謂的荷花聖女大會有多壯觀!

男男女女的擠在一起,十分興奮地朝著那搭起的高台呐喊著。

那高台上依次站著十幾個姑娘,全部都蒙著麵紗,隱約的看去神秘的很。

慕琉璃算是明白了,這所謂的荷花聖女的選拔大會跟自個那世界的什麽小姐選拔大會一個概念,選出個最漂亮的主就行。

其實也沒什麽看頭,她是沒什麽興趣了,隻是那碧月吧有瞧得起勁起來,“小姐,你看那幾位哪一個能成為荷花聖女?”

“不知道!”

她又不是神,怎麽能猜出這些個事情來。

本是看著無趣的,再看向拓跋寒,這家夥居然看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台上的女人們。

用胳膊頂了他一下,泛著酸道,“莫不是相中了哪個美人兒,準備帶回去做寒王妃?”

拓跋寒隻是鎖著眉看著那台上,根本沒聽見慕琉璃在說些什麽,“啊!你說什麽?人太多了,我沒聽清。”

“我看你是一門心思在那些個美人身上,根本沒有在聽我說話吧。”

慕琉璃氣的拎著兔子燈籠就往前擠,不理會追在她身後的拓跋寒。

“夫人是怎麽了?怎麽跑的那麽快?”

風行也瞧著那幾個神秘的姑娘看出了神,再回神就見到慕琉璃在前麵跑著,拓跋寒在後麵抱著孩子追著。

碧月自個都瞧得起勁,哪裏注意拓跋寒他們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剛剛還在這的,估計是想往前麵點。看得清楚點吧,我們也跟過去,朝前麵站站。”

“琉璃,你要去哪裏?”

拓跋寒見她走的越來越快了,根本沒打算回頭理他,急著叫喊了聲。

“你看你的美人好了,管我幹嘛?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邊對她百般寵愛,還送她東西,過一會就瞧著別的女人看出了神。

虧她還以為他與別的男人不同,原來都是一路的貨色,見到了美人就走不動路了。

拓跋寒這次算是聽清楚了,“美人?什麽美人?”

他剛剛隻是覺得那台上有個女子看著有幾分眼熟,才多看了幾眼而已。

“就是你剛剛眼睛睜得老大,恨不得把眼珠都放人家身上的那位。”

慕琉璃又酸他一句,說實話,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中意的是哪位姑娘。

拓跋寒實在是無語了,若真有這麽一位他想把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的姑娘那也一定就是她,根本不會有其他人。

“你聽我說,我隻是覺得那台上穿紅色衣服的那位有些眼熟,真沒別的意思。”

無端被冤枉了,得極力辯解才行。

慕琉璃止住步子,朝著那台上掃了過去,尋找他說的那位紅衣姑娘。拓跋寒乘機靠了過去,低聲在她耳邊道,“你不覺得那人很像沈亦柔嗎?”

沈亦柔?

慕琉璃盯著那台上唯一的紅衣女子瞧了過去,其他人都是一身素色的白衣或是水色粉色的衣裙,隻有一個姑娘一身火紅色的衣裙,在那一排人裏最為顯眼。

雖用紅色麵紗遮住了臉,可那雙眸子和那身形卻是與那沈亦柔有幾分相似的。

“真的很像她,但應該不會是她,她不是還在煜日大牢裏關著了嗎?”

慕琉璃搖頭否認。

“不一定,因為王上曾告訴我,她在牢裏自殺死了,我一直不信她會這麽輕易地就死掉,想來是有人為幫她脫身使得計謀。”

拓跋寒盯著那貌似沈亦柔的女人道。

“哼,我說這次回去那左相怎麽沒鬧騰,原來人早就救出來了。”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根本沒時間再去管這沈亦柔的死活,隻是若真是她,為何會出現在占極的皇都呢?

而且還參加這所謂的荷花聖女選拔。

直到那紅衣女子開口說話了,慕琉璃才確定那人確實是沈亦柔沒錯,依舊那麽富有心計的話語,依舊那麽傲視一切的態度,不是她又能是誰?

本來沒什麽興趣看下去的,現在又被這沈亦柔給挑了起來,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聽說這次荷花聖女是為大皇子殿下選的妃子,大殿下去了趟煜日卻中毒而歸,王上才下了這命令選個荷花聖女為大殿下衝衝喜氣的。”

“是嗎?我也聽說了,這些個女人都是咱們占極各家大人們的閨女,這次哪家女兒若是被選上了,也就意味著那位大人將平步青雲獲得聖寵了。”

邊上人的對話,讓慕琉璃清楚了這沈亦柔來選聖女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那大皇子妃的位置,隻是那朱礫壓根就是個女人,她倒是想瞧瞧這被煜日寒王休了的女人怎麽耍著手段再擠上占極皇子妃的位置。

讓慕琉璃更加吃驚的是,那沈亦柔邊上站著的翠色衣衫女子也看著有幾分眼熟,就好像,好像是,朱礫!

心底暗道,看來這出戲是越來越好看了。

諒誰也想不到這台上站著的居然還有大皇子朱礫本人吧。

“拓跋寒,你瞧瞧那翠衣女子是否也看著眼熟?”

蹭了下拓跋寒的胳膊道了聲。

翠衣女子?

拓跋寒抬眼看了過去,“那眉眼是有點眼熟。”

隻是他卻想不出在哪裏見過了。

“我看你那心裏就隻有沈亦柔了,其他的姑娘怎麽能入得了你的眼。”

拓跋寒沒想自己隻是多瞧了幾眼那沈亦柔,目的隻是想確定下她身份的,卻被她拿出來說事。看著她那氣鼓鼓的小腮,心底又泛著甜意,她不會是吃醋了吧,為了他吃醋?

那是不是就代表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馬上換上一臉柔情,“我若是心裏真有她,又怎麽會休了她呢?”

“怎麽?後悔休了她了?”

這是越解釋越亂了。

“我,琉璃,一直以來我心裏隻停駐著一個女人,那就是你,沒有其他人。”

忍不住又開始表白起來,那夜色下泛著朦朧的荷花燈,印在拓跋寒的俊臉上,把他那一臉的真摯都印在了慕琉璃的眼裏。

慕琉璃冷哼了聲,不理會他,徑直的扭過頭,心底卻泛著一絲的甜蜜,身子卻朝著拓跋寒靠了靠。

台上的選美活動已經開始進行了,一個個的都開口做了自我介紹,真是各色各樣的都有。麵帶羞澀的,充滿豪情的,說話結巴的。

待到那翠衣女子講完了話,拓跋寒才幡然醒悟,那人的身高要比其他女子高出許多。那個頭在男子裏也算是中等了,等等,男子?

心底立刻有了答案—朱礫!

“那翠衣女子是他?”

慕琉璃嗯了聲,“你現在倒是看出來了。”

“她怎麽會也來參加?”

照著剛剛那人的話,這選出的女子就是她的妃子了,而她卻自己也來參加了。

看來這占極的大皇子也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不,應該是大公主才對。

這幾個環節比過去,隻剩下朱礫,沈亦柔和一個白衣女子了。

隻是朱礫改了個名字叫白心憂,那沈亦柔改了個名字叫淩柔。

“好,下麵的環節是比誰的功夫好,咱們大皇子說了,若想成為大皇子妃,就得有像煜日那位寒王妃一般出戰沙場的功夫才行。所以這場,誰先取下那長杆上的繡球,誰便是當之無愧的荷花聖女。”

一直在台上的那位主持者喊著話。

他那話剛落,風行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慕琉璃。

沒想她在敖漢的事已經在大陸上傳開了。

拓跋寒笑著道,“那位寒王妃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慕琉璃也挪揄道,“怎麽?你認識那位寒王妃不成?”

拓跋寒也來了興致,湊到慕琉璃耳邊悄悄地說道,“何止認識,我還抱過呢。”

慕琉璃瞪了眼這湊過來的男人,沒想本是一個冷臉冰塊男,怎麽現在說話也開始沒皮沒臉的。

不理會那故意逗她的拓跋寒,隻是定定地看向那台上的三個女子,“你猜她們誰會贏?”

沈亦柔的功夫怎麽樣?

慕琉璃是知道的,可那朱礫她卻沒交過手,所以猜不出這最後到底是誰贏誰輸。

等三人都出手了,慕琉璃才明白為何朱礫那家夥會想出這麽個辦法,那家夥一出手,她便知道結果了。

沈亦柔和那白衣女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幾招便逼的那兩人一個個摔倒在地了。

所以,她應該沒有懸念的獲得荷花聖女的稱號了。

卻沒想那沈亦柔,又開始耍起了手段,袖口藏著毒針朝著飛身向上的朱礫揮了過去。

慕琉璃一直認真的觀看著,自然是把她那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她這好戲看的正起勁呢。這女人在這搞什麽破壞,正打算出手呢,那邊白起突然衝上了台替朱礫擋住了毒針,沈亦柔臉色一變,卻又在袖口取出一把毒針向朱礫再次射了過去。

慕琉璃抬起手裏的兔子燈籠就朝著沈亦柔的手砸了過去,這丫的是個狠角色,不廢了她的手她還會再出手的。

朱礫此時已經攀上竿頭拿下那繡球了,飛身下來時卻發現倒地的白起,急著上前,“白,哥哥,你怎麽回事?”

本想叫白起的,可一想自己的身份現在是白起的妹妹,這才又改了口叫了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