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璃抱著小家夥移到溪邊的樹蔭下,瞧著拓跋寒那俊美的側臉故意道,“剛剛喊你,你怎麽不下來,這會一個人洗多沒意思,要不我再下去陪你一會吧。”

拓跋寒臉色一沉,馬上從水裏跳了出來,“不必了。”

若是隻有他們兩人,他自然是很樂意她下來陪他的,可現如今是一大群人圍觀著,大多數還都是男人,他可不準她再下來弄的渾身濕透了讓別人看了去。

慕琉璃微微一笑,也沒再開玩笑,隻是覺得這麽一眼看去除了陽光還有些異彩,那異彩像極了龍心石的異彩,馬上定神認真的朝著那邊的山腰看了過去。

異彩是從那山腰上的亭子裏傳出來的,定定地看去,那亭子好似有個白衣服的人,遠遠地看去那衣著該是個男人。

慕琉璃心中一喜,沒想這一路還能意外的被她碰到個龍心石。

把兒子往剛上岸的拓跋寒懷裏塞了過去,便提氣向那山腰上的亭子飛了過去,其他人自然也是瞧見了她這舉動,順著她移動的方向,也發現了那個白衣男子。

倚在樹幹上的獨孤傲和施樂他們也隨即跟了上去,拓跋寒臉色一變,也迅速地跟了上去。

風行和碧月他們嘴裏的西瓜才嚼了一半,眼見著大家都飛似的向那山腰奔去,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扔下西瓜留下碧月和風飛看著馬車,其他三人也跟了過去。

慕琉璃的速度很快,快到那亭子裏的男子都吃了一驚。

“姑娘好厲害的輕功。”

男子微微一笑,放下手裏的毛筆道。

慕琉璃看向那亭子裏的石桌上,那幅畫上畫著得正是剛剛自己抱著小鬧鬧從水裏起身的瞬間,玲瓏的身姿。貼在後背的如瀑黑色,甜蜜的笑臉,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畫工極為出色,可是她卻沒那心情去欣賞這幅出色的花。

“你為何要畫我?”

話裏帶著濃濃的不悅。

“隻是見了美景想要用畫筆記錄下來而已,若是引起了姑娘的不悅,在下在這陪個不是。”

從沒有人敢這麽看著他說話,難道她沒瞧見自己的紫眸嗎?

此時獨孤傲和施樂他們也跟了過來,落在慕琉璃身側,施樂那笑麵虎盯著石桌上的畫作笑道,“我道你凶巴巴的飛過來幹嘛?原來是來逮這偷看的小賊來了。”

上前幾步,端詳著那畫作又道,“這位公子這畫裏的人太過溫柔了,不像你,一點也不像凶神惡煞的你。”

順著畫作再看向那白衣男子,一對上那雙紫眸,馬上笑容凝固了起來,“紫眸!突濛鬼王爺—南宮奪。”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大陸上隻有一個人有著這獨特的紫眸,那便是與“殺神”拓跋寒齊名的“鬼王”南宮奪。

獨孤傲也立在一旁冷冷地看向那南宮奪,傳言,“鬼王”南宮奪,一雙紫眸能魅惑人心,還能調遣陰兵作戰,所以這突濛雖是小國卻沒人敢來侵犯。

卻沒想世界之大,卻被他們這麽巧的遇見了這大陸上最為神秘的鬼王爺。

“南宮奪!”

此時拓跋寒光著身子抱這小家夥也飛進了亭子。

再看向那石桌上的畫,那張俊臉馬上拉了下來,飛身上前就要扯那畫作。

南宮奪怎麽會任由他毀了自己的心血,馬上出手攔截。

“這位公子,為何要搶在下的畫!”

“因為你那畫上畫了不該畫的東西!”

“何為不該畫的東西?”

“別人的女人和孩子!”

慕琉璃見抱著小家夥的拓跋寒慢慢處於下風,而那獨孤傲和施樂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態度,眉頭一挑,衝了上去,對著那南宮奪就攻了上去。

南宮奪便出手應著便笑道,“公子既然知道在下的名號,也該清楚在下的為人,在下想要的東西卻是沒有一個能逃出在下的手心的,這位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怕自己紫眸的女人,他可不會輕易放過。

慕琉璃是沒見過他這麽大言不慚的人,揮手替拓跋寒接了他一掌,“想要得到我?那端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鬼王爺是嗎?我這便把你打成鬼!”

她沒想自己現在這副絕色的身子會招來這麽多男人的喜歡,倒是成了一樁煩惱事了。

南宮奪被她那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一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氣場,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武力流連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本來沒使出全力,現在卻必須提高十二分的警覺去應對。

“金行,木行,水行,火行,土行……”

南宮奪數著一會功夫已經變換了幾次武力流的慕琉璃,“五行同修!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獨孤傲和施樂以及後來跟上來的風行他們也嚇了一跳,隻有一開始就知道慕琉璃是五行同修的拓跋寒最為淡定。

“五行同修!這世上怎麽會有五行同修的人?”

施樂被嚇得不輕,呢喃道。

他一直以為那女人就算厲害,也最多是個三行同修的高手,卻從沒想過她會是個五行同修的人。

慕琉璃怒道,“廢話那麽多幹嘛?拿出真本事來。”

南宮奪被她一掌揮的先後退了一步,那一臉的震驚還為恢複過來,嘴裏已經泛著絲絲腥甜的味道。

拓跋寒早已抽出空隙,單手把那畫作一把扯了過來,扔個那邊上的風行道,“給我毀掉!”

待那畫作變成紙屑在空中飛舞時,那堅毅的嘴角才慢慢鬆開。

南宮奪見自己好不容易畫的畫,瞬間變成了紙屑在空中飛舞著,那雙眸子立刻布滿了戾氣,黑發在空中飛揚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

“風狸,本王命你立刻出現。”

他那話音剛落,空中閃過一道紫色閃電,待眾人定神一看。那亭子外麵站著一隻紫色的動物,像貂卻又不是貂,像狐狸卻又與“坎肩”有些不同。

風狸?

慕琉璃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名字,正在腦海裏搜索著答案呢,那邊“坎肩”已經大叫出聲,“不好,是風狸!大家要小心!”

當然它那提醒的話在場的除了慕琉璃也就隻有那四行同修的南宮奪能聽見了,隻是那風狸速度之快,連慕琉璃也沒反應過來,就迷迷糊糊的倒下了。

南宮奪滿意地看著眼前全部昏迷過去的眾人,笑著走向了慕琉璃,彎下腰把人攔腰抱在了懷裏,乘著那風狸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間的林子裏。

“坎肩”立刻變換成真身追了上去,南宮奪一回臉對上那九條尾巴全身赤紅的“坎肩”才明白為何剛剛這小家夥的喊叫,自己能聽懂了,“原來是九尾火狐!這女人當真不簡單。”

拍了下身下的風狸道,“風狸,甩開身後那隻九尾火狐。”

若是換成了別的動物或者聖獸,想要甩開那“坎肩”的追蹤那是白日做夢,可現在麵對的是一速度見長的風狸,這便是又變成了有可能完成的事了。

風狸應了一聲,如閃電般的身子又加速了起來,在那參差的樹林裏穿梭著,卻如屢平地,暢通無阻。

越過一個山頭就把“坎肩”甩了下來,“坎肩”本是速度極快的聖獸,可凡事有個對比性,與風狸這麽一比較,也隻能被甩在了屁股後麵,很快就察覺不到那風狸的蹤影了。

“坎肩”一咬牙,恨不得一爪子拍死那溜的極快的風狸,心底暗道,別讓小爺逮到你,否則小爺定要你嚐嚐小爺這火狐掌的厲害。

這邊沒了慕琉璃的蹤跡,隻好先調轉回頭,那女人那麽強大。它相信她能夠化險為夷,再說那男人既然是把人擄走了,就說明他並沒打算殺了那女人。

現在隻好先回去那亭子,幫其他幾人解了毒,再做下一步打算。畢竟那女人的寶貝兒子也中了那風狸放出的毒氣,小家夥身子弱,若是不趕快解毒,出個什麽差錯的話,那女人定然第一個宰了它。

回到亭子裏,見本來看在馬車的風飛和碧月都已經趕了過來,才湊上前蹭著碧月的身子,揮著小爪子晃悠了幾下。

碧月急的不知該怎麽辦了,抱著小家夥哭的淅瀝嘩啦的,風飛一個嚴厲的眼神甩了過去,“你給我閉嘴,趕快想辦法把爺他們救醒才是正事。”

碧月被訓的不敢再吱聲,把淚水咽到了肚子裏,這邊“坎肩”還一個勁地騷擾著她,氣的她也來了脾氣,“你這小東西,小姐都不見了,大夥也都昏迷不醒,你還在這鬧個什麽勁。”

風飛被她這麽一提醒,想起“坎肩”的本體是九尾火狐的事,樹上記載著九尾火狐的血可以解百毒的,激動的看向“坎肩”道,“你是說你的血可以解他們的毒?”

“坎肩”見自己表達了半天終於有個木頭懂它了,忙著點著小腦袋。

把小爪子伸了過去,想它這聖獸當的可真不容易,怎麽漸漸的演變成了解毒良藥了,這會還犯賤的自個把爪子伸過去了。

在“坎肩”同誌大無畏的犧牲下,拓跋寒他們才慢慢轉醒,拓跋鬧鬧身子最弱。也是最遲醒過來的,小家夥一醒來就哇哇大哭起來,想來是想他親娘了。

拓跋寒摟著兒子哄了半天,最後還是碧月遞上那小搖鼓才平息了這小子的鬧氣。

“該死!那個南宮奪居然敢擄走人。”

此時的拓跋寒全身彌散著怒意。

想著南宮奪剛剛那自大的宣言,更是氣得渾身打著顫。

“出發去那南宮奪的府裏,一定要把人救回來!”

他會讓那南宮奪知道擄了他拓跋寒的人的後果。

施樂歪著腦袋,悶悶不樂,他實在是想不通,那女人又野蠻又自大,怎麽這麽多男人為她著迷呢?

他大哥也就罷了,這會還來個鬼王南宮奪。

這鬼王的做事風格也真是獨特,喜歡的東西就直接擄走了!

看看現在“殺神”那一臉的火氣,他是不敢多嘴說話了。

拓跋寒他們問了半天,才問出,那南宮奪的府邸並不在突濛的都城,而是建在焰山上。

高高的焰山上,茂林之間卻有一座青瓦搭建的大殿,遠遠看去卻有著說不出的神秘感,就好似它主人南宮奪給人的感覺一般。

此時的慕琉璃被人捆住了手腳,扔在一張雕花桃木大**,而床邊坐著的正是那擁有一雙紫眸的南宮奪。

吃了南宮奪喂下的解藥,人才幽幽的轉醒,清冷的眸子剛睜開就明白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寒著聲音道,“放開我!”

“不,我若放開了你,你就會離開我,而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南宮奪一臉癡迷的撫著慕琉璃的臉頰,盈盈一笑。

慕琉璃掙紮著身子想要避開他的碰觸,以往拓跋寒碰她,她隻覺得那胸膛溫暖並充滿安全感,為何此時這南宮奪的碰觸會讓她全身難受頭皮發麻呢。

“拿開你的髒手!”

“你嫌棄我?是因為我的這雙眸子嗎?你也認為我是魔鬼不是人嗎?”

見她嫌棄自己,南宮奪眼眸一暗傷心道。

慕琉璃瞥了他一眼,“是,我嫌棄你,因為你居然用卑鄙的手段把我擄來。你別以為自己長了雙紫色的眸子就了不起,我見多了藍色綠色紫色眸子的人,你這根本不算什麽。”

像是聽了個笑話,慕琉璃沒好氣的斥了句南宮奪。

“你不怕我?”

“別說你不是鬼了,就算你是鬼我慕琉璃也不怕。”

南宮奪聽她這麽一說,又發神經的哈哈大笑,一把把人給攬到了懷裏,“太好了,太好了,你不怕我,終於有人不怕我了!”

從小就因為長了一雙紫色眸子而被所有人嫌棄,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長大,隻能躲在自己建造的保護殼裏。從不敢與外麵的人交流,隻能用武力讓別人害怕自己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此時突然有個人告訴他,她並不怕他!

天知道他現在的心有多麽的狂喜。

慕琉璃不知他這發的是什麽神經,找到了機會就衝著他那肩頭咬了下去,嘴裏布滿了血腥味也不鬆口,直到南宮奪吃痛的推開了她。

“我早就讓你拿開你的髒手的。”

她討厭的事,他就不該強迫她。

她一醒來就嚐試用武力流衝破繩索,可一發力卻沒半點武力流湧出來,連力氣也小了不少,“你給我下了什麽毒?”

南宮奪護著肩頭,白色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你是五行同修的高手,風狸說必須用散功草抑製住你的武力流才行,否則沒人能阻止得了你。”

“卑鄙!你打算就這麽一直綁著我?”

慕琉璃移了移身子坐了起來,衝著他吼了句,她慕琉璃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了。現在被人綁了不說,還被人弄的武力全無,隻能幹瞪著眼。

“不,風狸去山上尋那失心草了,隻要你吃了那失心草,你便會忘了以前的所有事,徹徹底底的隻屬於我一個人。”

南宮奪說著滿眼冒著璀璨的星光。

慕琉璃此時在心底罵的不僅僅是南宮奪這家夥,還有風狸那隻畜生,他媽的竟出些餿主意!

散功草?

失心草?

這些東西她在藍銘給拓跋寒的那本古籍上都有看到過,沒想這會都用她身上來了。

一想到會忘記拓跋寒和小家夥,那心不由的刺痛起來!

不,她不要忘記他們,他們是她在這大陸上唯一的牽掛,是他們把那個沒心沒肺的慕琉璃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慕琉璃。

通過這一會的交流對話,慕琉璃發現南宮奪這家夥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時而還有些瘋癲。較之別人卻單純的很,他的想法很簡單,隻要他看中的就必須得到。

“南宮奪,你脖子裏的那個石頭是哪裏來的?”

慕琉璃嘴巴一努道。

南宮奪見她主動找自己說話,開心的應道,“這是我師父給我遺物。”

“遺物?我看你功夫不錯,全是你師父教你的?”

見他有問必答的,她沒理由不問下去。

“恩,我六歲遇見師父,跟著師父在這焰山學武一直到師父過世。”

講到唯一對自己好的師父,南宮奪麵上印著悲痛。

“這裏是焰山?”

慕琉璃抓住他的話問道,這裏若是焰山的話,而那南宮奪在這呆了這麽久,該是知道那個焰山頂上雪是什麽東西了。

“這焰山上可會下雪?”

“下雪?”

南宮奪搖頭,“不會,這兒從不會下雪。”

他在這生活了十幾年,從未見過下雪。

“你從未在這焰山上見過雪嗎?山頂上也沒有嗎?”

不確定的又問了句。

“沒有!我們現在住的大殿就是建在山頂上的。”

南宮奪再次搖頭,很確定的道。

慕琉璃陷入了沉思,前麵幾樣雖有些困難,倒也是有實物可尋的,可這焰山頂上雪卻是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讓她無從下手。

既然這大殿就在山頂上,她必須利用這個機會獲得南宮奪的信任,才能有機會在這大殿裏尋找那所謂的焰山頂上雪。

正尋思著,那門外忽然紫影一閃,想來是那風狸尋到那失心草回來了。

心底不由一急,努力想著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