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幾人點頭退了下去,慕琉璃還忍不住堆排著他道,“我說你這掛名的王爺當著也真夠辛苦的。”

拓跋寒了然的很,抱歉的很,“琉璃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清亮的眸子抬起眉頭一擰,為他突來的抱歉而不解。

“我想給你和孩子一個安穩的生活,可是卻又不能看著煜日被奸人所奪,弄的國破人亡,百姓流離。”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的夫君,也不是一個好的爹,可是對與她們母子他不願放手!

說他自私也罷,他隻是知道愛上了的就不願放手了,愛上了就想要一輩子,下輩子,生生死死的與她在一起。

愛?

何時他對她的愛這麽深刻,深刻到自己也有些吃驚。

慕琉璃眼神一斂,一股暖意流過胸口,“我知道你有你的責任,所以你隻管放手去做,至於我和孩子我想我可以照顧得來。”

她並不是那種有所怨言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她是慕琉璃,她是那個比男人還要強上百倍的慕琉璃。她有足夠的自信保護自己和孩子,她不會成為他的累贅,永遠不會!

所以他並不需要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危。

“這次的事很棘手,所以你帶著孩子先去夜雪那裏住上幾日可好,等這邊的事解決了我就去敖漢接你回來。”

她越是這般毫無怨言,他心裏的愧疚就越深。

如今的煜日被那沈亦芸搞的烏煙瘴氣的,而那沈亦芸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殺了她們母子,所以他打算先讓她們去敖漢那便避一避。

這一段時間事情的發展一直出乎他的意料,他從未想過沈家居然敢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先是奪兵權,再來是插手朝事,下一步該是謀取整個國家了。

“不去。”

嬌豔的唇瓣輕啟,淡淡地開口應了聲。

她怎麽放心帶著兒子躲到敖漢,留他一人麵對銀麵人和沈亦芸那群虎視眈眈的豺狼狐狸。

“琉璃,現在不是與我耍脾氣的時候,這煜日的朝堂變化太多,我不敢冒險讓你和孩子留下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算是這萬一也足夠令他膽顫心驚的了。

慕琉璃摟著小家夥幾步上前,遞給他道,“他還有三個月就周歲了,你答應給他一個隆重的周歲宴的,難道就過了幾日你就忘了?我想他一定也希望自己的生日在自己的家裏麵過,而不是在異國他鄉。”

耍脾氣,那般小姑娘愛玩的把戲她可不習慣,她隻是表達自己的意見罷了,至於他同意與否那就與她無關了。

兩人定定地看著對方,眸子裏閃過很多東西,有深情的愛,有濃濃的不舍,有難以言喻的情。

“你放心他們傷不了我。”

慕琉璃打破沉寂首先開了口。

想要對她不利的人多了去了,可現如今她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是慕琉璃,那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慕琉璃。

你若想欺我,那我便絕不會饒了你!

兩人的談話在慕琉璃一直淡漠的態度下擱淺了下來,拓跋寒沒了辦法隻得先這樣著,至少現在那沈亦芸和銀麵人沒什麽行動。

然而,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右相慕恩通敵叛國。整個慕家被抄了家,牽連甚廣,慕家的大少和大小姐以及慕大夫人也全部被抓進了天牢。

“哼,那老頭也有那膽子去叛國?”

慕琉璃反正是第一個不相信了,叛國這東西得有足夠的膽量,而據她觀察慕恩偏偏就少了這東西。

說沈鴻那野心勃勃的老家夥叛國她還會更加相信些,不用想也知道是沈家人弄的事,誰讓現在煜日除了沈家慕家的勢力最大呢。

擋了人家的美夢了,被對付那是遲早的事,那慕恩若是有些覺悟就該早些行動,也不至於弄到整個慕家被抄家,連個根都沒留下。

慕家的事她懶得去管,一個是拿她當棋子與她斷絕關係的爹,一個是她記憶力母老虎狀態的大娘,一個是她那高傲的對她動輒就出手的嫡姐。

說實在的,這些個人的生死她真心沒放在心上,隻是那慕天風對她不賴,若不是他的庇護,說不定根本沒有今日的慕琉璃。

心裏明白,慕家被抄,她也脫不了幹係。

果然早晨慕家被全端了,下午宮裏的聖旨就到了,右相慕恩涉嫌叛國,請慕二小姐即可進宮協助調查。

拓跋寒不放心讓她一人被那群宮人帶走,把孩子交給風行交代好一切後也跟著她進了宮。

大殿上的拓跋皓又蒼白了許多,幹瘦的眼眶裹著黑眼珠,有幾分驚悚的感覺。

幹裂的毫無血色的嘴唇有些發灰,上下動了動,“寒王妃還是這麽漂亮。”

還是這麽的讓他想要霸占她的美。

“王上卻變的有些不大一樣了。”

慕琉璃稍稍福了下身子道,“不知王上召琉璃來有何事?”

不與他囉囉嗦嗦的,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她看了都滲的慌。

“王上當然不一樣了,王上最近一直在修煉長生之術,很快就會成仙。”

沈亦芸在一旁應聲道,丹鳳眼輕挑,眸子轉也不轉的看向拓跋寒,他總算願意進宮了,自從上次她下了藥後她便再也沒見到過他。

“哦?長生之術嗎?琉璃倒是第一次聽說。”

“那些仙術自然不是你這些凡人能知道的。”

沈亦芸態度惡劣地回道。

為何現在都這境況了,這女人還能這麽的囂張。

“這麽好的仙術那皇後娘娘也該是修煉了吧,怎麽瞧著皇後娘娘沒啥變化呢?”

這麽好的事,你若不練不是招人懷疑?

“這長生之術必須是帝王之身,真龍天子才能修煉,所以本宮並沒有修煉。”

沈亦芸巧妙地答道。

這話她早就與拓跋皓解釋過了,那拓跋皓根本沒多想就信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想長生。

“這樣啊!果然是神奇的很。”

嘴角微勾的陽氣一抹笑。

那沈亦芸給的理由有多牽強,傻子都明白這女人在鬼扯,而那拓跋皓居然也還真信了,他真是連傻子也不如。

“寒王妃這麽聰明,想必已經清楚這次王上招你進宮的原因了吧。”

沈亦芸覺的她的笑異常的刺眼,她實在不明白為何她還能笑的出?

她若想把她打入大牢那是多麽輕而易舉的事。

慕琉璃莞爾一笑,“當然,宣旨的公公念的極清楚,琉璃耳朵也很好使。聽的明明白白,說是右相涉嫌叛國,讓我來協助調查來了。”

“嗬嗬,知道就好,如實招來,你是否知道右相私通敵國!而你嫁給寒王也是右相設的一個圈套!”

沈亦芸臉色一變,厲聲斥道。

殿上的大臣們全都指著慕琉璃低聲嘀咕起來,現在煜日朝堂上完全是被左相沈鴻控製了,連右相都被滅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沒什麽的實權的小官。

“怎麽?王上還沒開口,皇後您卻先說話了,琉璃不知道什麽時候國事輪到女子幹涉了?”

她問她就得答嗎?

太小瞧了她慕琉璃了吧。

沈亦芸再次被她弄的臉色難堪,“王上身體有恙,我替他問的而已。”

隨口胡謅了一句卻正好中了慕琉璃的下懷。

“身體有恙?皇後剛剛不是還說王上在修煉長生之術嗎?那麽厲害的長生之術居然還能生病,果然是神奇!王上身後簾子裏的那位奉天大仙可要解釋下了,什麽長生之術連龍體也不能保重?”

進了大殿就發現有人藏在拓跋皓那龍椅後麵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了,再加之銀麵一閃就可以完全確定是誰了。

銀麵人從龍椅背後的珠簾裏走了出來,衝著拓跋皓行了個禮,又看向慕琉璃,“寒王妃問的好,隻是這是仙家的秘密,不能透露還請寒王妃恕罪。”

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裏,這女人太厲害了,可以說的那一國之後啞口無言。

而那沈亦芸真是沒有用,幾句下來就敗下了陣來胡亂瞎扯差點壞了事。

那拓跋皓也不是傻子,這幾日也覺得自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還特意問了他。好在他靈機一動回了他,說那是成仙的必經之路,等真正的長生了,身子隻是個皮囊根本不用擔心,那拓跋皓才沒一直追問下去。

先如今又被提起了,他瞥見了拓跋皓眼裏的疑問。

“既然這樣,琉璃也不多問,隻是覺得一個國家若是女子過問國事總覺得不妥,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傳了出去咱們煜日的麵子不大好看。”

慕琉璃適時的表現出為難之色,那意思是她也是為了煜日好。

拓跋寒自然不會讓她孤軍奮戰,也開口道,“煜日自古到今卻是找不出女子過問國事的事,本王也覺得皇後娘娘您逾越了。”

沈亦芸在眾人注視下,身子有些忸怩,沒想沒整到她不說,矛頭還全部指向了自己。

最後她卻落個明事理的好名。

“王上身子不好,右相叛國之事早已交給在下處理了,在下可有那資格詢問寒王妃?”

沈鴻那老狐狸笑著開口道,他可不是女人。

是王上親自下的旨意抄那慕家的,朝堂上相鬥了幾十年的兩人,終於分出了勝負,他慕恩根本不是他沈鴻的對手!

要怪就怪他沒有一個當皇後命的女兒。

“當然,左相大人現在可是煜日的重臣,琉璃自然不敢不回你的話。”

那重字故意叫的極重。

慕琉璃嘴角一動,心底暗道,老狐狸終於忍不住了,倒是要看看他能使出些什麽招數。

“寒王妃是慕家的二小姐,那應該知道右相叛國的事吧?”

沈鴻老臉一擺,問道。

“知道是知道的。”

慵懶地應了聲。

拓跋寒緊張地抓著她的手,黑眸對著她,沒想她會答這麽一句話。

“你知道?”

顯然被她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的還有其他人。

“不止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的呀,我今個早上才知道的,整個煜日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我若說不知道那倒是有些假了。”

她所說的知道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個知道。

見她調皮的一擠眼,拓跋寒心中那口氣才舒緩了下來,這女人總是這麽讓人心驚膽戰的。

好在他定力夠,否則早就開口了。

“你是說你以前不知道他叛國?這大家夥會相信嗎?你可是慕家的二小姐,你爹他難道不曾與你說過他叛國的事?”

“若是左相你叛了國,你會大肆宣揚嗎?琉璃雖沒讀過什麽書,可也知道人多口雜凡事小心的道理,我想我爹他身為右相該是比我這小女子懂的道理多得多吧。若是他真的叛國了,他一定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怎麽還會告訴我呢?左相你真是愛說笑。”

“可你是他的女兒!是一家人!”

沈鴻極力想要在她身上安上些罪名。

慕琉璃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盯著沈鴻盈盈一笑,嬌媚的小臉耀眼的很,“一家人就沒有秘密嗎?那左相也告訴您夫人您在外麵養了個美姬妾,那美姬妾還懷了孩子的事了嗎?”

“你,你胡說什麽?”

沈鴻心底一驚,她怎麽會知道?

那雁芙的藏身之地已經足夠隱秘了,而他每次也小心的很,若是傳到那母夜叉的耳朵裏,他怕那大人孩子都不保啊!

“看來是沒有說,哎,左相將心比心,也可知我爹他根本不會告訴我他是否叛國的事。”

想跟她玩花樣?

老狐狸也給我蜷著尾巴一邊待著去。

抖出裏的齷齪事看你那張老臉往哪裏放!

“就算如此,右相叛國也是誅滅九族的事,所以寒王妃你也難逃罪責。”

這法是祖上定下來的,他倒是想看看她那張燦若蓮花的小嘴怎麽辯解過去。

誅九族!

拓跋寒手心裏的冷汗傳到了慕琉璃的手上,手指緊握著那纖細的小手,“他是本王的妃子,誰敢傷她先過了本王這一關再說。”

他會保護她的,即使與所有人為敵!

“寒王這是讓下官為難啊!王上您看這事……”

沈鴻立刻搬出迷迷糊糊的拓跋皓。

拓跋皓挪了挪屁股,半天才清醒過來,無精打采的道,“左相做主就好,孤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他好想念那仙丹的味道,“大仙快去幫孤拿些仙丹來,孤要受不了了。”

慕琉璃總覺得拓跋皓那模樣有些熟悉,蒼白的臉,骨瘦如柴的身子。無精打采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吸毒已久的癮君子,現在那模樣就是毒癮又犯了。

隻是此時的她根本沒心情去想他拓跋皓到底怎麽了,因為沈鴻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寒王妃,那在下得罪了,來人按照煜日律法,把寒王妃打入天牢。”

沈鴻身子一正大聲喊道。

拓跋寒一下子躍到慕琉璃身前,護著她道,“誰敢抓她試試,別怪我拓跋寒心狠手辣!”

他不會讓她被抓的。

“寒王您這是讓下官難做啊!下官也是按照律法來辦事,還請寒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