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慕琉璃難得的好眠,擁著柔軟的絲綢錦被,睡的異常舒坦。

這般舒服地過了幾日,倒也沒發生什麽別的事,隻是聽著碧月在她耳邊時常嘮叨著府裏的瑣事八卦,什麽媚姬腫著臉不敢出門啊,什麽雁芙斷了手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之類的。

她也隻是笑笑,若是以往她的手段,那媚姬不止是幾天不敢出門。她會讓她一輩子不敢出門,那雁芙也不會隻是斷了一隻手,她做事向來幹脆利落,要廢就廢四肢。

她不會傻傻的以為這府裏從此安全了,畢竟她肚子裏的是寶寶若是出生了,對很多人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否則也不會被人推落枯井了。

碧月從廚房端來了今日的早膳,紅豆湯圓和幾樣可口的糕點,樣式可愛小巧得很。這府裏的廚子倒是好手藝,這幾日連番換著花樣做飯,讓慕琉璃一飽口福。

照例拿著銀簪在各類食物上刺探了下,見沒什麽變化,才收起了銀簪,擺正了碗剛想拿湯匙撈起一個湯圓,就瞥見細瓷白碗的邊緣唏唏噓噓的有些白色粉末。

用手指試探了下,卻不像是麵粉,這王府的廚房嚴謹的很,幹淨的白瓷碗上落下麵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不是有人下毒?

可是剛剛那銀簪卻沒有變黑,轉念一想,那銀簪是遇到砒霜才會起反應。根本不能斷定其它的毒,這世上毒藥何其的多,自己這般也是草率了。

碧月見慕琉璃突然停止了進食的動作,有些不解,“小姐,怎麽不吃啊?這紅豆湯圓冷了就不好吃了。”

“今日不想吃這甜膩的東西,你若喜歡,你便拿去吃吧。”

慕琉璃把瓷碗推向碧月。

她現在還不敢確信這碧月是否對她衷心,這次若是她吃了,那說明這碧月根本不知道這碗裏的毒。她便可以完全相信她,若是有所退縮,那這碧月約莫著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隻是借著這次的機會來觀察碧月的忠心與否。

“小姐你是說真的嗎?這碗湯圓要賞給奴婢?”

碧月一臉饞意的看向那白瓷碗,咽著口水,仿佛看到那紅豆湯圓向她招著手。

見慕琉璃又再次點了頭,才伸手一把攬過桌上的瓷碗,端在手裏,舀起一個正準備放進嘴裏,卻被慕琉璃小手一揮掃落在了地上。

白瓷碗隨即發出清脆的破裂聲,慕琉璃卻相當鎮定,“哎呀,剛剛我見有隻蒼蠅停在這碗邊想要幫你揮走的,沒想力氣大了,把這碗給砸了。”

碧月隻能看著滿地的湯圓一臉惋惜,小姐也是好意,隻能怪自己沒這好口福了,“沒事,奴婢現在就把這收拾下。”

慕琉璃看著碧月忙碌的身影,剛剛那試探足以肯定這丫頭對她沒什麽壞心,安心一笑道,“你快點收拾了,咱們出府逛逛,這酒樓裏的紅豆湯圓也不比這王府裏差,待會為你要上幾份保你吃個夠。”

賞罰分明是慕琉璃一貫的作風。

這府裏的吃的,有些不安全了,自己又不懂毒藥醫理。若是有人有心下毒,她也察覺不出,這府外就不同了。酒樓林立,她一天換上一家,根本沒人有機會提前知曉她去哪家,也便不好提前下毒了。

還好這慕琉璃雖然是不得寵的庶女,平日裏倒也還有些積蓄,夠她在外花銷的了。

挺著個大肚子就與碧月出了王府,門口正好遇見了總管淩雲,點了下頭道明自己出府的意圖。那淩雲倒是識相,找了府裏的小廝專門幫她備了馬車,也省了她挺著肚子徒步逛街的勞累了。

剛剛的早膳沒有吃,這會找了個不錯的酒樓坐了下來,點了幾個可口的菜。與碧月幾下子便解決了溫飽問題,當然承諾的湯圓自然是要兌現的,又叫了幾碗湯圓,把碧月感動的一邊抹著淚一邊死命地往嘴裏塞著。

等到碧月吃的捧著肚子也像懷了幾個月一樣,兩人才出了酒樓,趕馬車的小廝。忙著從車上跳下掀開了車簾,這王妃可是府裏的傳奇,看著平日裏和和親親的,卻沒想兩天之內傷了兩個姬妾,他這個趕車的小廝可不敢怠慢她。

慕琉璃絕對是個身手靈巧的大肚婆,一個躍身人就躍上了車,倒是碧月手裏拎著從酒樓打包的糕點吃食,整個人攀爬了半天才上了車。

快到中午的點,太陽卻有些毒辣了,這煜日的天氣有些奇怪。早晚涼的很,中午卻又異常的炎熱,這馬車裏密不透風的。慕琉璃有些燥熱,直接晾開左右的簾子,享受著微微吹進來的風,也同時打量著這個不熟悉的九神大陸。

許是都城的原因,這街上倒是熱鬧繁華的很,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慕琉璃隻是倚在馬車的裏,不時地抬眼看上幾眼,一掃而過。卻沒想腦袋裏卻清晰透徹的很,就算給她隻筆她也可以閉眼畫出這街道的路線圖,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難道那個慕琉璃有這般本事?

難怪她每次釋出什麽武階腦袋裏全是一幅幅圖畫,約莫是這慕琉璃以前有看過一直記著呢。

正閉目養神呢,就聽見一聲響,“混蛋,老子恢複了靈力,第一個就吃了你。”

是個小娃娃的聲音,可那語氣卻是不同於他年齡的滄桑。

惹得慕琉璃也忍不住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娃娃能有這般的口氣,招手示意停車,下了車環看了四周,尋了半天根本沒個小娃娃的影子。

莫不是自己聽錯了,搖搖頭,暗自一笑。正要上車,那聲音又響起了,而且異常的清晰,“吃了你,老子連骨頭都不帶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