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可是來幫皇上解燃眉之急的，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暫時放一邊。”墨羽說的很有大將風度，一手在前一手背後，站立得很有風度，看著墨翎的眼神中也是隻透露著對百姓的一絲擔憂。
“既然是這樣，那我允了，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盡快啟程，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墨翎也放開了心中的疙瘩，隻做靜觀其變的態度。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既然皇上已經答應，那我這就先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去裏縣了。”
“去吧。”二人之間說到這裏已經沒有了開始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像是和睦相處了很久的親兄弟。
墨羽風度依舊的邁步退出了大殿，角度正好的陽光灑在墨羽的身上，讓人恍若一種閃耀的感覺，微風揚起墨羽的袍角，每個人都能看清楚他腳步的沉穩和堅定。
墨羽突然的出現和離譜的請求，讓墨翎心中生疑，但是這的確也如墨羽說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擺駕玉蓮宮。”散朝之後心情大好的墨翎懷著一肚子打算去看紅蓮，這段時間疫情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脾氣極度暴躁，他隻去過梅妃那裏聽琴疏解一下心情。
玉蓮宮的布置現在是越來越讓人覺得一派繁榮生生不息的感覺了，墨翎對紅蓮的態度的是落在了每個人的眼裏的，宮裏麵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阿諛奉承，迎麵討好的人。
開始玉蓮宮已經掉落的一荷塘蓮花，在有心的內務府總管的安排下，已經重新種下蓮藕，引來溫泉水之後，新鮮嬌嫩的荷葉都已經露出了荷塘水麵，再過不久，這裏又是荷花盛開飄香的景象。
“皇上駕到。”蔡公公一聲尖利的唱到，讓所有人都跪倒匍匐在地，等到墨翎進了玉蓮宮發現紅蓮不過是站立著用眼光迎接自己，墨翎勾起一個笑。
“你果然每次都這樣大膽。”墨翎給了眾宮人一個起身的手勢就上前，準備去拉紅蓮進去大殿，但是紅蓮倔強偏開了墨翎的伸過來的手。
“反正你應該已經習慣了，我不相信你適應能力下降了。”紅蓮出於一種習慣或者說已經是一種本能，和墨翎對抗著。
“前院的荷塘看來很快就會開花了，我記得你喜歡荷花。”墨翎轉移話題，他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離紅蓮身邊不遠處的大樹下放著一些針線繡布。
“自然開放的荷花早就敗了，而這些卻是供人擺布玩弄的罷了，不看也罷。”
“看來我又白費功夫了，既然你有興趣製作這些精美的舞衣，這倒讓我想起長公主對你舞姿的評價。”墨翎看紅蓮根本就不買他幸苦裝點荷塘哄她歡心的帳，他也隻是撇撇嘴，就拿起了樹下刺繡了一半的繡品。
“你死心吧，我不會跳舞給你看的。”紅蓮以為墨翎先誇獎她然後就要求她一舞，她就先開口攔截了。
“紅蓮，你就這樣敵意我嗎？”墨翎真的很無奈，“你都進宮這樣久了，我以為你會看明白我對你的用
心，哪怕隻看見了一點點，但是目前看來你全部都沒有放在眼裏。”
“你準備的這一切不過是希望得到我對你處處點頭，然後迎合你，將你捧得高高在上。”紅蓮將自己和七七她們繡了一半的舞衣從墨翎的手中奪下。
“其實眼巴巴向你腆著臉討好你的人是成群結隊而來，他們都奢求著你的施舍，你又何必看著我呢，我是那個逆行的人，隻希望背著你走的越遠越好。”
紅蓮拿起剪刀將奪下的衣服一剪刀一剪刀的劃割著，直到支離破碎，碎布孤獨的飄落，悄無聲息的躺落在地，紅蓮看也不看，隻是看著呆愣一般的前方。
“我今天來是給你來帶一個關於墨羽的消息的。”墨翎沒有想到紅蓮會將那件他碰過的衣服給直接當麵剪碎。
從旁邊七七和絲竹一副吃驚，可惜又欲言又止的態度，他知道紅蓮在這件衣服上一定花了心思，而現在卻如此冷漠的就摧毀了，墨翎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戰著。
“既然你不在乎荷塘，也不在乎這件衣裳，我想墨羽你總會在乎吧。”墨翎背過身獨自走向大殿。
紅蓮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墨翎已經怒了，每次他們之間的談話一牽扯到墨羽，他都這樣，但是似乎每次都是墨翎自己挑起關於墨羽的對話。
紅蓮跟上墨翎的腳步，關於墨羽的事情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她目前也隻能從墨翎的口中得到關於墨羽一點可憐的消息。
“坐吧，我又沒有打算審問你。”墨翎走進大殿就直接坐上了主位，但是紅蓮卻在正中間就頓住了腳步，看著墨翎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你的情緒，我們之間都對彼此太了解，你這樣的眼神我看過很多次，而之後我們都免不了針鋒相對，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吧。”紅蓮的餘光看見絲竹小心翼翼的上茶，上糕點，退出去之前擔憂的看著自己。
“其實你可以直接說明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關於墨羽的事情。”
“既然你都明白，那就直接說吧，浪費時間的拖拉沒有意義。”
“墨羽今天早上自己請命前往裏縣，裏縣的情況你聽聞過吧。”
“這是要我感謝你的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到封鎖了我所有的消息嗎？裏縣爆發了疫情，但是具體的情況我還不算很了解。”
墨翎和紅蓮之間言語間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歇過，他們之間的架勢永遠都跟水火一樣不相容，紅蓮都不知道墨翎是怎麽想的，居然能如此縱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以前連別人質疑都不可以的權威。
“裏縣疫情擴展很快，目前情況也很嚴重，在今天墨羽請命之前我也為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
“疫情很嚴重？！那墨羽有說過他為什麽要去裏縣嗎？是不是你用了什麽手段要挾他？你不是說過你不會為難他的嗎？”紅蓮不相信墨翎的說辭，墨羽如果沒有動機，他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跑到裏縣。
“你就不可以在我的麵前收斂一點對他的擔心嗎？你處處都表現出對他的關心，對我的抵觸，哼，你就不怕我讓他死在裏縣嗎？”
墨翎看著紅蓮的眼中已經消失了好心情還有耐心，他永遠都無法接受紅蓮對墨羽關心的神情和話語。
“你！”紅蓮擔心墨翎會真的對墨羽不利，一個你字之後就趕緊頓住，她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和言辭，“你答應過我，隻要我呆在皇宮你就不會為難墨羽的。”
“我是承諾過，但是這次是他自己要去，我沒有通知他，為難他更沒有要挾他，而且隻要你乖乖呆在宮裏，我的確不會為難他，但是裏縣的情況會不會讓他死，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
墨翎說那樣多也不過是讓紅蓮明白，這一切都是墨羽自己做的決定，他並沒有做任何幹涉，他用坦然的眼神望著紅蓮。
“他為什麽要去。”紅蓮內心很著急，瘟疫，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刃，死人是在平常不過的了，他為什麽要去裏縣，紅蓮已經急速在腦子裏麵猜想過各種可能，但是卻都被推翻了。
“他說因為沒有官員前去，不能放任瘟疫肆意傳播，至少他是這樣說的。”其實墨翎內心和紅蓮有著一樣的疑問。
“我也要去，疫情得到控製之後我就回來。”紅蓮沉默了很久，她實在想不出任何能安慰自己靜心的理由，她的腦子就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大膽的想法。
“哼，你以為裏縣是都城嗎？那裏的空氣都是死亡索命的氣息，你居然為了一個墨羽甘願做出這樣的決定？”
墨翎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以前為了紅蓮對墨羽的在乎生過不少的氣，吃過不少的醋，而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他沒有想到紅蓮對墨羽的在乎已經超越了對生命的渴望。
然而紅蓮的心裏卻不僅僅是對墨羽的關心，她知道自己的時日已經無多，冥毒發作的越來越頻繁，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虛空。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神醫說的一年，她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裏，她寧願將這一年的時限縮短，隻要她能出去看見墨羽平安，就什麽都值了。
“我隻是不想要留下什麽遺憾，若是你是擔心我出去之後不回來，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紅蓮一臉堅定的看著墨翎。
紅蓮本來隻是擔心墨羽，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體情況之後，她心裏就隻有一個強烈的欲望在她的身體裏麵衝撞，那就是用最後的時光陪伴墨羽，就算隻是補償墨羽以前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
“我不能夠就這樣被這裏困死下去”紅蓮心中暗想。
但是她不能讓墨翎知道她的情況，“死亡有什麽好怕的，以前地宮的生活不也是每天都活的心驚膽戰，我一樣過來了，而瘟疫至少比地宮的生活要好，因為它從來不會標榜自己的好。”
紅蓮做不到再像以前一樣為了討好他就將自己的姿態放至無限低，甚至是搖尾乞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