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尋鳶拖著歌樂便往一處僻靜之處行去,玉沁心經在懷,四大神獸緊隨其後,從兩人看不出一點情緒的臉色來看,不難看出兩人的決心。

雖說心甘情願,甚至有些期待,但歌樂到底還是無法抹去心中那一抹擔憂。

碧天之池,垂柳依依,柳絮隨風而舞,悄悄灑落在池中,為其添上了別樣的色彩。

靈鳶終是停下,望向那汪泛著金光的碧天之池,眸光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片刻,靈鳶收回目光,揚手一揮,隨著一道金光驟起驟滅,泛起小小漣漪的碧天之池中已經出現了一個以翠竹環繞而成的小小空間,遠遠望去,翠竹隨風而舞,煞是有規律,就似害羞的姑娘欲語還休,又似波浪襲卷,一浪蓋過一浪,卻絲毫沒有影響它的美感。

“靈鳶,你真的想好了?你知道我倆一旦進入翠竹空間,就意味著……”歌樂還是擔憂,有些話也就脫口而出了,可惜,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靈鳶打斷。

“我很清楚,既然已經決定,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話到了這個份上,歌樂還能說什麽呢?便也隻能與靈鳶雙雙立於池邊,好好地想想如何才是最好的結局。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靈鳶與歌樂都竭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以往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統統被關在了自己心中的牢籠之中。

睜眸,太陽已經正當頂空,灼熱的溫度毫無保留地射下,打在身上有種滾燙的感覺。

兩兩相望,在對方的眸子裏隻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兩人心中自免不了一陣雀躍,歌樂慢慢抬手伸向靈鳶,靈鳶會意,沒有任何猶豫地將自己的雙手遞了出去。

就在兩人雙手交握,準備飛身轉入碧天之池時,一團黑影閃過,運足了能量欲將靈鳶奪下,若非靈鳶與歌樂兩人都反應迅速,將交握在一起的手瞬間分開,飛身遠離,靈鳶想必已經落入了那個令她憤恨的男人懷抱。

魔君不急不徐,立於半空,靜靜地看著靈鳶,完全將歌樂給忽視了。其表情平淡,眸子深處卻蘊含著道不盡的柔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魔君,這個時候你還敢擅闖天宮,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隻惜……你隻能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靈鳶冷冷盯著魔君,似乎要將其生吞活剝,沒有一點留情。

“靈鳶,你還是如此天真,如此狂妄。”魔君輕歎,言語間隻有寵溺。

“這似乎與你無關,怎麽?你殺了我母後,現在又要來滅了我嗎?”靈鳶依舊是冷冷的,在她心裏,已經認定了魔君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哪怕這個母親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麽親。

“靈鳶,若我真的對你下得去手的話,早在六百年前你已經不存在了。”話是對靈鳶說的,視線卻已轉向了歌樂。“就算是歌樂在,依舊改變不了結局。”

“魔君,你不要太狂妄的好,這裏是天庭,不是魔界,仙家甚多,隻要我通知一下,你就會被陷入四麵楚歌的境地。”歌樂輕哼,言語間不免有些小小的威脅。

“我冒險前來,隻是想要告訴你們,玉沁心經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即使你們修行完了最後一重,依舊奈何不得天魔流雲陣。”魔君掃過兩人,仔細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知玉帝可曾告訴了你們,玉沁心經之所以被禁,不僅僅是因為修行不易。”

“首先來說,修行玉沁心經必須為處子之身,更變態的是,修行玉沁心經猶如洞房花燭,若不成,兩人皆無藥可治,逃脫不了灰飛煙滅的結局;若成,那女子必將懷孕,卻又需經三個春夏秋冬方能產下。”

聽到後麵,靈鳶的臉色分明已經變了,魔君所說那些她根本聞所未聞,若他所言非虛,那麽玉帝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魔君,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騙靈鳶,又憑什麽讓我們信你?”歌樂對魔君吼道,他厭極了魔君,亦恨極了魔君,明明帶給靈鳶的傷害最多,卻得到了靈鳶無怨無悔的愛。

“歌樂,得到靈鳶不一直都是你的心願嗎?付出了那麽多,你甘心一無所獲?難道說此次事件你真的一無所知?”魔君並沒有看歌樂,話卻已經出口,完了,也不想聽歌樂具體再說些什麽,便又對靈鳶說“靈鳶,一次又一次地負了你,我無話可說,但是,在我清楚自己的內心之後,便一直想著能補償你,能好好待你,不論我做過什麽,都是因為愛你……”

話未完,靈鳶已經氣憤地將其打斷,原本就冰冷的臉色又降了幾分,漂亮的鳳眸中布滿寒霜“夠了,魔君,你說再多依舊改變不了什麽,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對我母後下手。”

“殺了你母後對我有何好處?你有沒有想過,若我真想對你母後不利,我何苦如此冒險?拿下天宮於我而言都不算什麽,我是魔,無情無義,嗜血殘忍,為何沒有再次血洗天宮,你真以為是奈何不得嗎?”魔君的臉色亦沉了幾分,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懷疑,想必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突然間,魔君想起了自己還是東雲國主君浩陽之時,自己不也是那般懷疑還是蘇淺的靈鳶?自己又何嚐信任過靈鳶?若是當時自己對她多一絲信任,那麽,今天的一切會否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可惜,過去的始終是過去,時間不可能倒流,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什麽都沒發生。

心,猛地抽痛起來,仿佛要生生地撕成碎片,連呼吸都跟著痛了起來。

“靈鳶,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想要修行玉沁心經,除非你們兩人能踩著我的屍體上去。”未等靈鳶開口,魔君再次拋出一句話,說明了他的決心。

“你認為我會下不去手嗎?”靈鳶輕哼一聲,想了一下,又道“或許我們倆人真不是你的對手,但你孤身前往天庭,想要再下去,恐怕很難了。”

“還記不記得我讓青靈給你帶的那番話?”魔君一臉平靜,眸子裏閃著的光卻甚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