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執起嗜魔劍擋去,雙劍相撞,迸射出璀璨的光芒,發出“叮叮”的響聲,強大的能量震得兩人虎口均是一疼,手中的劍差點握立不穩,險險地地就要掉落,當然,那隻是一瞬間。

魔君與靈鳶同時收住手中的愛劍,很是默契地後退數幾步,站定之時,兩人的視線相撞,那一刻,他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受傷的東西。

匆匆別開視線,自己的愛獸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奔而出。

火麒麟與白虎不是第一次交鋒,但這一次可謂是最為激烈的一次。

隻見白虎首當其衝地對火麒麟發出了一記重擊,白色的煙霧似帶著毒般,噴向火麒麟的雙目,其動作又狠又快又準,致使火麒麟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雙目便感覺到一陣火辣辣地疼,要發出的攻擊隻能在疼痛而又黑暗的視野裏胡亂掙紮。

“麟兒……”靈鳶飛身而起,緊張地呼喊。

她知道魔君的白虎厲害,一直都知道,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火麒麟會在一招便落敗,而且敗得一塌糊塗。

心中疼惜,恨意又加深了幾分,心中默念著訣,在抱著火麒麟落入地麵那一刻,便喚來了四大神獸,對它們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四大神獸果真不是蓋的,在接收到命令的第一瞬間便飛身而起,很有默契地將白虎圍在中間,各自拿出自己的本事去對付,一時間,星光四濺,殺氣騰騰。

不知是對白虎信任,還是無從插手,抑或是其他原因,即便是四大神獸同時出現,一齊圍攻,魔君都不曾說過什麽,隻是雙手環胸,劍在懷,靜靜地看著,原本冰冷的眸子已經增添了些許溫度,可愣是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白虎雖是厲害,但四大神獸是何等神物,怎是一招半式便能解決的?幾百年來默默看守魔君,早已將它們的心性磨得平和而冷靜,麵對再大的危險,依舊能夠泰然自若,何況是以四對一,單從數量上便已經占了優勢。

靈鳶與魔君立於一旁看著,始終是不動聲色,誰也沒有先動。

直到白虎終是不敵四大神獸,被傷得遍體鱗傷,魔君才握著嗜魔劍指天一劃,隨著強大能量在天空破開一道口子,四大神獸驚訝回眸那一刻,魔君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將白虎救下。

放在地麵,凝聚能量於左掌,轉而打入白虎體內,隨著源源不斷地能量輸入,白虎身體慢慢溫暖,流失的能量與體力似乎正在慢慢回攏,傷痕累累的身體,被血染紅的虎毛,都在能量不斷注入的時候逐漸恢複本來的麵貌。

或許是害怕魔君的天魔流雲陣,四大神獸根本沒有要追擊的意思,隻是緊緊守在黑暗之外,渾身都警戒著,根本不給裏麵出來的人一絲機會。

靈鳶微微皺眉,在四大神獸身上各掃了一通,最終將視線落於黑暗之處,什麽也不說,隻是那麽看著,心中的疑惑隻增不減。

為何他明知道一個人來天庭危險異常,卻還是來了,難道真的隻是那樣一個可笑的理由?為何他明知道自己隨時會喪命,卻又不急著離開?為何他這般執著地阻止自己修行玉沁心經,難道真的如他所說,自己與歌樂是……?

靈鳶不敢再想下去,有些事情,不是不懂,隻是不想懂,因為一旦懂得,或許便要付出成倍的代價。

“靈鳶,現在跟我走,我許你一個想要的未來!”魔君突然出聲,打破了一片平靜,其言語間聽不出一點虛假的成分。

靈鳶一愣,隨即輕哼一聲,紅唇輕啟,道“未來?除非你死,否則我將永無未來。”

這是一句怎樣傷人至深的話語?魔君聽著心中難受得緊,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頓了一下,方才道“可惜了,在你父皇死之前,我會好好的活著。”

“你……”靈鳶氣急,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本就絕美的容顏在此時看上去更添了幾分Jiao媚。

“隻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動我父皇一根汗毛!”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你想動我父親,就必須踩在我的屍體之上,如果你真的下得去狠手的話。

這看起來似乎也像是一場賭注,明著賭注是她的命,實則她是賭他的心。

這樣一個答案,在魔君的預料之中,故以,他並沒有什麽特別激動的,雖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但真的聽靈鳶親口說出,他的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抽疼。

緩了好久的神,魔君才說“我能踏著所有人的屍體上去,卻舍不得傷你一分一毫。”

如此簡單的情話,任誰聽了都會被感動,偏偏靈鳶未有絲毫感覺,或者說是她故意忽略了心中那一抹奇異的感覺,否則,她又如何能心平氣和地吐出後麵的話呢?

“憑這一句簡單的話就想讓我放你離開?你似乎忘記了,我為你著迷都已經是過去式,而今,我們是敵人,隻能是你死我活,不會有同甘共苦。”

“是嗎?”魔君似在問靈鳶,又似在自言自語,問過之後,又才緩緩道。“我說過不打算離開,你倒是真忘了呢。”

“靈鳶,別再跟他廢話,他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決不能讓他得逞。”一直靜看著一切的歌樂突然開口,說不清為何,此次他感到特別心慌,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流失。

“靈鳶,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這個男人害的,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一直不言的玉帝也開口了,語氣十分嚴厲。

其實,在魔君的天魔流雲陣形成那一刻,玉帝便說不出的緊張,似乎自己的日子已經到了盡頭般,流失的一切怎麽也抓不住。

“父皇、歌樂,你們放心,在靈鳶心裏,早就已經看淡了,魔君於我而言隻是過去式。”靈鳶適時打斷歌樂與玉帝的對話。

“既如此,那還不快動手殺了他!”玉帝不容拒絕地吼道。

靈鳶一愣,再次抬眼望向那不見盡頭帶著無盡玄關的天魔流雲陣,片刻,似下定決心般執劍而上,可就在她飛身而起那一瞬間,手上一緊,腳步生生落地,回頭,看到拖住自己那一抹身影之時明顯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