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冷月,風華難掩鳳目中的落寞,藺池雙對於外人的欺辱,逢場作戲慣了,向來冷心冷情,用一副麵具將自己藏的誰也不認識,別人懼他的身份,亦欺辱他愚笨,隻有眼前這人,願意好好對他。

通天殿上,短賦訴說的情意,著實太重,兩人相識的時日不算長,他與父皇,皇兄,相處二十餘載,都不能看透彼此。這人短短數月,怎麽又會有如此心意,難道真如他所說,是鍾情於自己這副皮相?

可說自己對他一點意思都無,亦或者,想到鍾令懷有可能會喜歡上別人,藺池雙便覺自己心中泛出的澀味,四處彌散,大概是有幾分喜歡的,隻不過自己一直自欺欺人,安慰那是逢場作戲罷了。

“令懷,本王……本王心悅你。”話落時,藺池雙覺得心中高舉的大石,一下落了地,呼吸都比平時更順暢些許。

緊了又緊的手,終究還是放了那可憐的衣裳,隻是勾絲的痕跡,卻難以複原,鼓起勇氣抬眸看了一下鍾令懷,卻見那人,好看的鳳目中,充斥著不可思議,如釋重負,還有滿心的歡喜。

不知為何,藺池雙心中十分確定這樣的鍾令懷一定很喜歡他。

顧念了鍾令懷左肩受了傷,將人小心地摟進懷裏,餘光看見鍾令懷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唇角的笑抑製難下。

“令懷,回到府中後,我有事想同你說。”鮮少用我之一字,卻因為懷中這人,改了稱呼。

“好,到了王府,便叫我一聲,我睡會。”鍾令懷的確困得厲害,昨日折騰到半夜,今早到如今,撐到現在,精神已經是很不錯了。

如今聽到藺池雙的回答,鍾令懷可以安心睡會。入眠地極快,快地鍾令懷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藺池雙像是這世間最好的助眠藥一般。

“醒醒,到家了。”不是冷冷的回府,而是回家,換了一個字,裏麵的感覺卻極為不同。藺池雙戳了戳鍾令懷嫩的出水的臉頰,笑地開懷。

“主子。”重禾黑衣颯爽,背身站在馬車旁,逾矩叫了聲主子,除非無人,重禾想來隻叫王爺,身為屬下,需做到耳不聽,行不語,這二點,可重禾偏偏都犯了。

“你不必多說,本王心中自有決斷,王府冷清太久了,他是個不錯的人,本王想試試,不想後悔。”懷中人的睫,微翹了翹,不知該醒不醒,藺池雙開口解救了這個裝睡的人,“醒了,我們便下去吧。”

“不裝了?”藺池雙扶著鍾令懷往繁蓮居的方向走去,鵝黃衣裳的女婢提著燈籠前來接引,兩人跟在身後,默契地不曾出聲。

“我從未裝過,倒是王爺,今日不裝了?”跨進了繁蓮居的門,周圍的人都被重禾遣散,鍾令懷難得調侃了藺池雙一句王爺,兀自坐在了繡墩之上,抬手拿了青瓷碗盞,“王爺將我都騙過去了,如今怎麽想著揭下麵具了?”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無雙明明向天下人都訴說了對本王的愛慕之情,怕是想賴,也賴不了吧。”先於鍾令懷提起茶壺,往碗盞中倒入,隱隱約約有熱氣騰起,這水怕是一直有人溫著。

“主子,王妃的藥。”重禾敲門而入,湯藥連著端盤放在圓桌之上,隨又退下。提劍一躍而上,在廂房的屋頂坐了下來,環視著四周的環境,他本就是菽妃留下的人,自然不會有人來查重禾的底子,隻當重禾是守著這淵王府的一個癡心武仆。

“喝藥吧。”自覺舀了一勺湯藥,往鍾令懷的嘴邊遞了過去。

“我自己來吧。”人麵桃花,油碗中燈火墜落,將美景映在了藺池雙眼中。

拂開骨節分明,青嫩無繭的手,藺池雙不依,“乖點,我喂你,不然就如同昨夜那般喂你。”

鍾令懷見著藺池雙粉舌輕舔了一下牙,乖巧地張開了嘴,讓藺池雙喂著,這一口一口下去,不知道是苦還是甜,畢竟嘴苦心甜。

“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有事,便叫重禾到書房叫我,明日狩獵,怕是還要倚仗你了。”薑黃色的碗底,隻有碎沫躺著,信手擱在端盤裏,藺池雙站起了身,神色愧疚,“昨日未能及時救你,我心中有愧,對不住。”

“不必如此說,我在通天殿上所言非虛,倘若你是真傻,我也照顧你一輩子,更何況,你並非真失了智,還是我的幸事。”鍾令懷衝藺池雙笑了笑,“先去換藥吧。”

雙手將麵前坐著的人,禁在自己雙臂之間,藺池雙輕輕將唇碰了碰鍾令懷,眼前人並未反抗,淺淺的張開口,讓藺池雙的舌,**。

藺池雙的吻,青澀無技巧,好幾次不小心咬到了鍾令懷,手無意中探入鍾令懷的交領之中,少年郎的身子,果然如同上好的玉石,手感甚好。

口中有微微的聲音溢出,讓藺池雙一點點的堵了回去,伸手覆上了那雙鳳目,藺池雙的心中有幾分歡喜,自己好像很喜歡這種感覺,甚至自己的衣袍微微翹起,“本王好像還未來得及說起無雙在馬車內說寒風降火一事,念你身上有傷,剩下的事情,來日你身子好了,再補上。”

鍾令懷:……

琢磨了半天,鍾令懷依舊還是丟下了兩字,“無賴。”

鍾令懷脫衣放在了衣架之上,似一條泥鰍,順滑地鑽進了被窩,側身背對著藺池雙,臉上的緋紅難以消除。

後背一涼,藺池雙捏起了錦衾,亦無賴地躺了進去,身後環住縮成蝦子的某人,手貼在鍾令懷的腰部,溫暖的內力,緩緩輸入鍾令懷的體內,雖然這人沒說,但腳丫子微涼,總是體寒之征兆,“說誰無賴呢,你不是說,饞本王的身子嗎,好了,不逗你了,你睡了,本王就去書房。”

繁蓮居內亦有書房,隻不過怕吵了鍾令懷的休息,藺池雙決定前往別處的書房,堂堂一個淵王,為了自家媳婦,還得冒險去自家地下布局的書房,說出去,也不怕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