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他師父。”嶽子然目光看著窗外,口中言道,絲毫沒有看到黃蓉臉上的得意神情。“嘁”黃姑娘發出一聲不屑,看到嶽子然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臉色被憋著通紅,才又遲疑的開口問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受了內傷?”

嶽子然一怔,轉而扭過頭笑道:“怎麽可能?隻是有些咳嗽罷了,老毛病了。”黃蓉露出狐疑的神情,仔細的打量著嶽子然,明顯不信他的這套說辭。阿婆恰好也進了店內拿東西,聞言勸道:“他的咳嗽是越來越重了,我前些時間一直勸他,他卻總不放在心上,蓉姑娘你快勸他找大夫看看吧。”

嶽子然聞言擺了擺手,笑道:“不妨事的,我請教過名醫的,養著便是了。”

“盡胡扯,這娃娃的傷再拖著,怕是這一身修為就要廢嘍。”窗外傳進一老者的聲音。嶽子然探出頭去,看到的是有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的老乞丐,他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丁,卻洗得幹幹淨淨,手裏拿著一根綠竹幫,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這老乞丐嶽子然認識,於是笑道:“老爺子,您老還會醫術呢,給你的雞腿怎麽樣?”

老乞丐將手中吃剩下的雞腿隨手扔給旁邊的小乞丐,唾了一口道:“太少。”

嶽子然笑了:“知足吧您就,要知道那可是我們店內小魔女做的,旁人一錠黃金都不見得能吃到呢。”

見嶽子然稱自己小魔女,黃姑娘頓時急了,腳下踹了他一腳,也探出頭去看到了那個乞丐。那乞丐黃蓉也認識,前些日子進店內施舍,嶽子然給了他一些沒人動過的好菜,老乞丐卻好不領情,順手扔給了門外的小乞丐們,非得要吃黃蓉做的好菜。嶽子然那小氣性子自然是不依的。老乞丐便不依不饒起來,末了還振振有詞的道:“你有傷,得治。”也是這句話,讓黃蓉才注意到嶽子然這老是咳嗽的身體的。

不過,這時其他乞丐卻不依了,原因無他。嶽子然在店有剩菜剩飯的時候便都規整的施舍給這些乞丐,並不是隨便打發。更有一次,嶽子然閑著無事還與門外的一眾乞丐們蹲在牆角曬了一下午太陽,聊了一些行乞的心得和趣事。這也是嶽子然被街坊鄰居認為怪癖的原因,不過白讓卻著實問過其中的原因,嶽子然也沒有避諱,直言兒時在他快死的時候被一個老乞丐所救,更是跟著老乞丐行過一段時間乞討,因為對於乞丐並無多大反感,甚至有些親切。店內的人因此釋然了,而且慢慢也養成了習慣,根叔在燒菜偶爾有剩餘的時候,還會趁熱端出來送與這些乞丐,待他們吃完後再把食盤等物事收回去清洗。

所以見老乞丐在店內如此不依不饒影響店家生意,還詛咒店掌櫃有傷,乞丐們便不依了,一起進了店內把老乞丐給拉了出去。不過嶽子然也不著惱,那天下午還特地央求黃蓉做了一盤下酒菜,提著一壺米酒再次坐在牆角與老乞丐互酌起來。隻不過,在最後,老乞丐還是送給他一句:“你有傷,得治。”之後,這老乞丐便一直賴在了酒館的周圍,並且來討飯的時候非好菜不吃。每次也總是供給嶽子然一句話:娃娃有傷,得治。不過卻從來沒有人將這句當真。

但今日,黃蓉卻有些當真了,她站起身子來,全身白衣,長發披肩,頭上束了一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全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出了店門,走到老乞丐麵前,眼中透著機靈,笑道:“七公,你今天要是能說出個子午卯酉來,我就給你多燒幾樣好菜。”

七公自然樂意,站起身子提起了那根碧綠棒子和酒葫蘆,便緊隨黃蓉進了酒店,坐在了嶽子然的麵前。他雖然不是郎中,但身負絕學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中,自然有許多經驗,但見嶽子然眉間隱隱現出一層淡墨般的黑暈,卻也知道對方所受內傷不淺。伸手拉過嶽子然的胳膊,嶽子然微微有些反抗,便被旁邊的黃蓉鎮壓下去了。

七公探出一股內力進嶽子然經脈中,遊走一圈之後,眉頭卻是緊皺了起來。思慮片刻後才開口對一旁滿臉焦急的黃蓉說道:“他的內傷並性命之憂,但對身體卻大有損害,所以咳嗽才愈加嚴重,並且……”

“並且什麽?”黃蓉問。

“並且,因為疏通經絡,他的內力損耗巨大,長此以往不得救治的話,怕是一身武學都廢了。”七公說道。

“那您有救治的法子嗎?”黃蓉又問。

七公搖頭,說道:“當今武林中,能夠救治此傷的隻有兩人。”

“誰?”黃蓉問道。

“大理一燈大師和他自己。”七公說道,“一燈大師可以用含有先天功的一陽指打通他全身脈絡,這是最快的方法。慢一點的便是他在內力枯竭之前,將全身脈絡疏通。”

“不過,”七公展顏笑道:“娃娃,這一頓飯我也不白吃你的,老叫化雖然治不了你的病,但緩解你一些痛苦幫助你治病也是可以的。”

嶽子然對於自己的身體,早已經了解許多,因此並無多大的失望和驚喜,隻是道:“如此有勞七公了。”

七公搖了搖頭,說道:“先別急著謝,老叫化確實有辦法幫助你治病,不過可是有條件的。”黃蓉聞言,忙問:“什麽條件?要不我給您多燒幾桌菜?”七公點了點頭,有些臭屁的說道:“多燒幾桌菜是必然的,要不然我才不教這小子武功呢,不過呢,你得先讓這小子拜我為師才成。”

嶽子然心中暗自納罕,自戀的想自己莫非是天縱奇才,居然到了“北丐”洪七公搶著收為徒弟的地步?

洪七公他老人家接過黃蓉從廚房拿出的一根雞腿,啃了幾口,叫了一聲好吃,才又衝嶽子然說道:“一燈大師你是別指望了,這幾年不知躲到了哪裏,我這弟子遍天下的叫化子祖宗,都遍尋他不著。”

“呀,”黃蓉讚道,“七公莫非是丐幫頭領?”

七公也不多言,將那棒子提到桌麵上,才道:“看見沒,打狗棍,曆代丐幫幫主信物,有了它你可以號令天下所有丐幫弟子。娃娃,我是看你品行不錯,前些天又給了老叫化一些恩惠,所以才肯收你做弟子的,別人想都別想。”又啃幾口雞腿,似乎仍覺著不具有**力,又說道:“等你把老叫化的本事全學去後,這幫主之位以後便是你的。”

黃蓉接過棒子耍著,聞言嘻嘻笑道:“七公,他一定可以勝任的。”

“聽到沒有。”七公本就覺著收徒之意太過明顯,此時聽有人搭腔,急忙轉移話題。

“是啊,”黃蓉繼續說道,“他央求我燒下酒菜的時候與你討飯一樣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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