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興高采烈的向靠岸的船隻跑去。

黃蓉跟在身後,不時的俯身撿一些貝殼,待走到碼頭時,見淚已經是身子一躍跑到了船板上。

恰在這時,船艙內掀開珠簾,走出幾位執劍極美的青衣女子來,分列站在兩旁。

小丫頭淚見了這仗勢,如見了鬼一般,驚慌驚恐的躍下船板,又向黃蓉跑了回來,在與她錯過的時候,嘴中氣喘籲籲的說道:“樓…樓主來了,快,快跑。”

黃蓉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船艙內一輕柔慵懶的聲音喊道:“淚兒!”

小丫頭頓時停住了腳步,像犯了錯的小姑娘,站在黃蓉身邊,腳上踢著沙灘,討好的笑道:“姐姐,您怎麽來了?”

船艙珠簾被青衣女子打了開來,一身素雅白衣,五官精致的白衣女子踱步走了出來,她的渾身上下除了一根碧玉簪子外,再無任何首飾裝飾。

她似乎很喜歡那根看起來頗為廉價的簪子,總是會忍不住的去撫摸它。

白衣女子臉上含笑,淡淡的說道:“擅自出逃摘星樓,違背樓主之命私放嶽子然。淚兒,你的膽子變的越來越大了。”

小丫頭眼珠子一轉,臉上表情如變戲法一般,悲傷起來。她一麵假裝揩淚,一麵說道:“姐姐,我是被嶽子然給擄來的,你可要為我做主哦。”

“是嗎?”秦殤從船艙走了出來,打趣道:“你擅自逃出百獸園,都快把你哥哥若急瘋了,要不要我通知他為你報仇?”

“呃。”小丫頭一頓,哭喪著說道:“還是不要了吧。我在這兒玩的挺好的。”

白衣女主子移步躍下船板,走到正睜著一雙水靈靈眼睛,好奇打量著她們的黃蓉麵前,點頭打了一個招呼,笑著問道:“你便是小九的未婚妻了?”

黃蓉還未回答。便聽小丫頭在一旁起哄道:“是啦,是啦,九哥對黃姐姐可好了。”

白衣女子臉上不見異樣,隻是點頭笑道:“小九雖然不是我看著長大的,但也差不多,我勉強也算得上他長輩了。初次見麵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枚戒指你拿去吧。”說罷,從如削蔥根的右手指上褪下一枚黑色發亮的戒指來,上麵用不知名的黑色寶石刻成了“靈”字。

黃蓉有些遲疑,她聰靈的雙眼在不住地轉動,心中有很大的疑惑:“然哥哥最怕樓主。不是說樓主要追殺他嗎?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白衣女子見黃蓉不接,又是笑著說道:“這枚戒指雖不怎麽好看,但也是身份的一種標誌。日後小九若見了你,也得恭敬的喊你一聲前輩。”

“當真?”黃蓉隻能暫時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歪著臉,扇動著有神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白衣女子。口中問了一句,同時將戒指接了過去。

“當真。”白衣女子輕聲一笑,說道。

這時船艙內又陸續走下幾個人來,全是黃蓉在自在居見過的,有胸有韜略百萬的苟三爺,好吃懶做的康六爺以及瘸子阿三。

瘸子阿三拄著拐杖下了船,先向黃蓉告罪一聲,原來他此行遵照嶽子然的意思,帶了許多弟兄過來,不過怕打擾黃藥師的清淨。所以大多都留在舟山了。

黃蓉自然不以為意,先將眾人接到島上休息,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離島的事情了。

七月十四,洞庭湖畔。

嶽子然等人雖然從桃花島啟程的時間較早,但因為在路上接連挑落鐵掌峰幾處勢力。時間有所耽擱,待他們趕到荊湖南路境內嶽州的時候,距離丐幫大會的召開隻差一日了。

到了嶽陽城,有一處地方是不得不去的,那便是嶽陽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範仲淹當年在此發出的振聾發聵的聲音,讓這方樓宇成為了嶽陽城最為知名和繁華之地。

眾人拴馬上得樓來,叫了酒菜,觀看洞庭湖風景,放眼浩浩****,一碧萬頃,四周群山環列拱屹,真是縹緲嶸崢,巍乎大觀,比之太湖煙波又是另一番光景。觀賞了一會兒,酒菜已到,湖南菜肴甚辣,一行人之中隻有嶽子然與七公吃著津津有味,謝然等人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子了。

孫富貴吃了些少酒菜,便開始環顧四壁題詠,在讀到範仲淹所作嶽陽樓記中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兩句時,不禁高聲讀了出來,爾後搖頭歎道:“範文正公當年可謂是文才武略並世無雙,威震西夏,但即便如此,最後卻也奈何不得西夏李氏王朝。隻是沒想到時間陡轉,西夏卻被我們自己給拖垮了。”說罷,仰頭飲了數杯淡酒。

樓上東首獨人一桌的酒客,應聲嗤笑道:“範文正公當年隻是不得誌而已,否則滅西夏彈丸之地豈不是易如反掌?更不會容你這西夏宵小在這裏侃侃而談了。”

“你!”孫富貴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會引來別人的一番揶揄。

他扭頭向說話的酒客望去,卻隻看見一道邋遢的青灰色背影,他的頭發隱在鬥笠中,隻露出幾絲黑白夾雜的憂絲。此時,那酒客正抱著一壇酒仰頭痛飲,在他的右手處放著一把被麻布包裹著的寶劍,隻露出了劍柄。

嶽子然吞咽下一口酒菜,不屑的輕笑道:“不得誌?宗簡公不能北渡,你們說不得誌;嶽武穆迎不會雙聖,你們說奸臣所害,不得誌;依我看,當名臣名將均不得誌的時候,不是為君的壞掉了,便是國家壞掉了。”

嶽子然這番話音一落,嶽陽樓內頓時變的針落可聞。一些食客驚訝的看著嶽子然,絲毫不曾察覺自己筷子上夾著的菜早已經掉落在地上了。

那酒客身子也是一頓,爾後冷哼一聲,轉身向嶽子然看來。

嶽子然也毫不客氣的向他看去,心下卻吃了一驚。

原來鬥笠下酒客的麵容要比他黑白夾雜的發絲,看起來年輕了許多,隻是那些憂愁落在他的眉頭和嘴唇,讓他英俊的麵龐看起來如背負了萬斤重擔一般喘不過氣來,變的很壓抑。

另外讓嶽子然吃驚的是,酒客的正麵,居然比他背影還要邋遢,青灰色衣服的袖口、衣領上布滿了油漬,青一片,黑一片。

兩人目光對視半晌,酒客正要說話,卻聽一人在樓下朗聲說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君子乎?”

隨著他聲音響起的還有一陣鞋皮踩在樓板上時,發出的踢躂踢躂腳步聲。

他在念罷這句頭尾不接的論語後,腦袋也從木梯上冒了出來,是一副窮酸秀才模樣的打扮,腳上拖著鞋皮,一路打著哈欠上了樓,然後站定身子。

這秀才似笑非笑,擠眉弄眼,一副憊懶神氣,全身油膩,衣冠不整,滿麵汙垢,看來少說也有十多天沒洗澡了,嘴中又念叨了一遍那句子曰後,開始環顧樓上的客人。

“嘻嘻。”綠衣這時從謝然懷中探出頭來,天真爛漫的笑道:“娘,他將這句話念錯了還不知道,應該讓先生打他手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Ps:祝大家春節快樂哦!感謝你再占用我看看童鞋的打賞,感謝豪豬12、大炮打星球兩位童鞋的月票,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