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剛破曉,天已大亮,卻是大雪照亮的。

鎮子外一陣馬嘶,驚醒了熟睡中的嶽子然。

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扭頭見黃姑娘已經是醒了,睜著水靈的眸子盯著他。

嶽子然昨晚終究未將自己布的局和盤托出,有些事埋在心底隨風而去就可以了。

“定是完顏洪烈到了。”嶽子然搖了搖頭,問:“他們吵醒你了?”

黃蓉搖搖頭,說:“昨晚在馬車上已經睡的很足了。”她坐起身子來,問:“我們今日要趕路嗎?”

“等你身子好一些吧。”嶽子然輕吻她的額頭,下床披上了氅衣。

昨晚他也與黃姑娘可沒什麽**事情發生,他隻是為照顧她,一時睡過去了而已。

嶽子然推門出去,恰好看到穆念慈一臉促狹的看著她。嶽子然怎不知她在想些什麽,中指敲她腦袋,輕叱道:“你腦袋整天想些什麽?”

“哎呦。”穆念慈沒躲過,撫著頭,嗔怒道:“明明你做賊心虛。”說罷伸手不服氣地去報這一指之仇,被嶽子然攔住了,整個身子卻貼在了他身上。

胳膊察覺的柔軟讓嶽子然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微微愣神。穆念慈趁機踩了嶽子然一腳,逃了開去。

嶽子然走出長廊,見院子的雪已厚如棉被,鵝毛卻還在紛紛灑落。

“什麽時候開始下雪的。”嶽子然走到雪地上,將潔白如鏡麵的雪地踩出了一條腳印。

“三更吧。”洛川也走了出來,她聽著聲響。眺望著鎮子外的方向。道:“金兵現在大概是又冷又累又乏吧?”

嶽子然點頭。聽到身後聲響。扭頭看去,卻是黃姑娘也起床出來了。

嶽子然折返回去,將白色裘衣與她係緊,心疼道:“怎麽現在就出來了?”

黃蓉伸手接觸雪花,笑道:“這可是今年第一場雪,你可記得去年第一場雪說過甚麽?”

“記著。”嶽子然也伸手接雪花,“在大千世界中,我於某時某刻張開手掌。選擇雪花在我掌心融化,一瞬間,我們彼此成為了特殊的存在,就像黃蓉會遇到嶽子然一樣。”

小蘿莉聽了頗為滿意,披了裘衣的身材臃腫如小倉鼠一般,讓嶽子然心中暖暖的。

這時,手下來報,金兵正在與小土匪手下對峙,完顏洪烈已經進鎮子了。

恰好江南七怪與郭靖走了進來。

嶽子然吩咐道:“你們先躲在這裏,完顏洪烈絕對不敢來這裏搜查的。”

柯鎮惡拉住郭靖。拱手道:“多謝了。”

嶽子然點點頭,帶著黃蓉等人出去了。

“大師父。”郭靖仇人在前。對柯鎮惡攔著自己很是不解。

“報仇不在這一時,切莫壞了嶽公子大事。”柯鎮惡說。

“大事?”朱聰望著雪幕中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說:“丐幫現在與完顏洪烈來往很密切啊,上次完顏洪烈被追殺莫非就是丐幫幫他逃脫的?”

“互相利用罷了。”柯鎮惡對此事看的很透徹,“現在都有一共同敵人,蒙古人。”

朱聰看了郭靖一眼,歎息一聲:“成吉思汗現在遠征花剌子模,無暇南顧,等騰出手來,西夏、大金、山東義軍都要遭殃的吧?”

“難保蒙古沒有金人滅遼時的心思,順手在江南牧馬放羊。”柯鎮惡說。

……

雪很大,客棧外洋洋灑灑的雪遮擋了視線,隻聞馬蹄聲響,待完顏洪烈帶領一隊騎兵走到眼前時,嶽子然才看清完顏洪烈那副誌得意滿的樣子,與被蒙古人追殺時的狼狽簡直判若倆人。

完顏康不出所料果然跟在完顏洪烈身後,鮮衣怒馬,錦帽貂裘,白色駿馬,一副少年世家子弟的樣子。

“子然見過王爺。”嶽子然不卑不亢的拱手。

完顏洪烈“哈哈”大笑幾聲,翻身下馬回禮,道:“嶽公子莫客氣,往日還多虧丐幫幫助呢。”

完顏康緊隨其後與嶽子然打招呼,目光在掃過嶽子然身後穆念慈的時候,少年郎意氣風發的眼神淡了一淡,朝她輕輕拱了拱手。

嶽子然微微一笑,才沒心思與完顏洪烈虛與委蛇,問:“王爺此次前來莫非也為丐幫寶藏?”

“怎會?”完顏洪烈忙道,“我此次前來可是送嶽公子這樣東西的。”說罷,從袖子裏取出一聖旨模樣的東西來。

“這是什麽?”嶽子然詫異,“莫非皇帝的聖旨?”

完顏洪烈笑著搖搖頭,道:“隻是詔命罷了,有了次詔命,嶽公子可在鳳翔府調取五萬精兵與你共同進入西夏。”

嶽子然接過來掃視了一眼,訝異:“偏將?”

“折中的辦法了。”完顏洪烈尷尬的解釋。

嶽子然未與他計較,有五萬兵力在手,再有西夏太子暗中接應,偷偷潛入到承天寺,出其不意逼皇帝退位,整個計劃在已經完成,隻等實施了。

“西夏與蒙古對我大金不甚其擾,嶽公子若能畢其功於一役,當真是天下蒼生之福。”完顏洪烈正色道,他雖不知嶽子然的具體計劃,但想來一定是對付這兩個的。

嶽子然口中自謙,心下冷笑,無論結果如何,金國都將是被蠶食的那一個。

完顏洪烈眼睛朝客棧內打量,爾後向手下打了個眼色,他身邊的侍衛頓時湧入了客棧中。

他們想要搜查嶽子然居住的後院,卻被摘星樓護衛持刀攔住了。

嶽子然微皺了皺眉頭,完顏洪烈忙道:“招子放亮點兒,莫擾了嶽幫主的家眷。”

侍衛忙應了。他們不敢動嶽子然的家眷,對明教教眾卻不客氣了。明教護衛剛想如摘星樓護衛那般施為,已經被一群兵丁持刀圍住了。

完顏洪烈身旁的護衛也不怠慢,弩弓架了起來,隻要明教人有動作,便會被射成刺蝟。

“找蒙古人?”嶽子然回頭看了一眼,黃蓉等人沒被威脅,笑道:“昨晚已經連夜跑走了。”

明教眾人與金人無瓜葛,況且金兵將領然與嶽子然有交情,犯不著在此與他們起衝突,因此明教教主揮了揮手,由金兵繼續搜查。

“走了?”完顏洪烈揮了揮手,示意金兵弩弓放下,遺憾搖頭:“嶽公子怎不將他們留下,在大宋,他們可將本王害慘了。”

“昨晚將歐陽鋒廢了後,身子有些乏。”嶽子然淡淡地說。

完顏洪烈一怔,見嶽子然神色不似作為,想到歐陽鋒那般高手都栽倒了嶽子然手中,頓時收起了埋怨的心思。

他抬頭打量四周,整個小鎮子被雪覆蓋,再不複前幾日江湖客的熱鬧,與情報嚴重不符,低聲問道:“嶽幫主,那些江湖客呢?他們若為搶奪丐幫寶藏而來,我定要幫你教訓他們。”

“都散了。”嶽子然仍是那套說辭。

完顏洪烈對此將信將疑,直到躲在摘星樓護衛身後的靈智上人出來澄清,完顏洪烈才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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