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嶽子然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胡亂吃了些東西後,便看見魚樵耕與悟空和尚牽著一匹馬在丐幫弟子的帶領下,沿路來到了廟前。嶽子然起身迎了,又與他們雙方做了介紹,才指著還在昏迷中的劉老三對魚樵耕說道:“老魚,你有福了。他便是我酒館內好酒的釀造之人,以後飲酒你不用發愁了。”

魚樵耕被霧打過的臉頓時舒展開來,連道了幾聲好,悟空和尚更是喜不自勝,唱了一句佛號,喜道:“前日老魚提回的好酒著實讓和尚好好享受了一番,沒想到今日釀酒之人便在眼前了,好好好,他日到了山東地頭釀出新酒了,我們定要先大醉一番才成。”

曲嫂在一旁樂道:“那是自然,我曲嫂其他不會,喝酒卻是未逢敵手。也不用等到出新酒了。昔日離開山東時,我曾親手將幾大壇好酒埋在了地下,到今日怕是更甘冽爽口啦。”

魚樵耕與和尚聞言更是眉笑顏開。

又閑聊片刻,見天色已經不早,嶽子然與他們也到了分別的時刻,便拱手說道:“自此一別,以後再相見便是難了,你們大家以後一定要萬分珍重才是。”

曲嫂點了點頭,走上起來單手將嶽子然抱了一抱,眼眶有些泛紅,卻強顏歡笑隻是說道:“珍重,若有機會,他日你與蓉兒那丫頭成親時,我定來參加。”

嶽子然點了點頭。

“相逢幾日,你小子卻是身體有恙,不能多喝。他日再相逢,一定要醉他三日。”魚樵耕恨恨地與嶽子然擊了下掌心。

“還要算上和尚。日後怕再難找到更懂老和尚的人了。”和尚站在一旁說道。

“當然,”嶽子然拍了拍和尚的胸膛,打趣道:“老和尚身體還算硬朗,可不要早死了就行。”

“放心,高僧都不收和尚為徒,想必那佛主更是不會收了。”

嶽子然點了點頭,又與其他人別過,便上了大路,大步流星的向杭州城方向走去。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良久不語,半晌曲嫂才說道:“我們走吧。”

眾人點頭應是,把劉老三和曲嫂扶到馬車上,其他人上馬,蕭蕭馬鳴響過,嶽子然再回首,便隻能看見他們的背影了。

嶽子然事情一了,心中輕鬆了許多,腳步也輕快起來。順便抬頭望了望將樹木間的輕霧吹散的朝陽,暗暗感歎今天是個偷懶的好天氣,隻盼回去酒館後七公體諒他一夜勞累,能讓他多曬會兒太陽。

“臭小子,快過來,我等你有兩三個時辰了。”

不料嶽子然剛進了酒館,便被七公喚了過去。

嶽子然坐下,為自己倒了杯涼茶,問道:“七公,有什麽要緊事嗎?我的傷口還需蓉兒重新包紮一下呢。”

七公知道他受傷不重,所以不以為然的將一張紙遞給他。“你這兩天準備一下,也得北上了。”

嶽子然沒有看那張紙,隻是點了點頭道:“北方我還有些餘事未了,也是時候到北方走上這一遭了。”

“要去北方嗎?”

黃蓉從內堂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盤糕點,遞給嶽子然充饑,口中同時問道。

“是啊,一些故人,一些舊事,總要做個了結的。”嶽子然說完便將頭埋入了那盤糕點中。

“那我們是不是還能與曲嫂同路?”黃蓉問。

“不同路。”

見兩人越聊越偏離話題,七公不禁嗬斥道:“此次北上不是要你們遊玩的,而是有些要緊的事情需要你代我去處理。”

“什麽事?”嶽子然一麵問著,一麵打開了那張紙。這是一份名單,參仙老怪梁子翁、大手印靈智上人、千手人屠彭連虎、鬼門龍王沙通天、侯通海這些嶽子然都頗為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些人都是**上響當當的高手,近些時間來不知道為何全部向中都北京聚集。但想來他們聚在一起是一定不會幹什麽好事的。更何況,近些時間來我們在中都北京的丐幫弟子頻頻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盡是幫內一些本事微末的弟子,讓人著實摸不到頭腦,所以這兩件事都需要你去查一查。”七公緩緩說道。

嶽子然隨手將那份名單扔至一旁,點頭應了一聲是,便不再理會了。七公見他不甚在意,深怕他此次北上吃虧,便指著那份名單正色說道:“這些人你或許不曾聽聞,但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狡猾多段之徒,稍有不慎便能夠要掉你的性命。”

“很厲害嗎?”黃蓉將名單拿過去,瞅了一眼,自然是沒一個人認識,隻能讚道:“這些名字起的都挺霸氣的。”

七公掃了兩人一眼,隨即想到這二位都是人精,隻有他們算計別人的份兒,別人算計他們估計要著實廢些腦子的,便話題一轉,“不過他們也沒啥大用,真正你們應該提防的是白駝山莊的人。”

“白駝山莊?”黃蓉笑問,“為什麽不是白馬山莊,他們是養駱駝的嗎?”

“他們是騎駱駝的。”七公怪黃蓉打斷自己的說話,黃蓉卻隻是作了個鬼臉,便又嘻嘻的笑了起來。

“白駝山莊的人近二十年不出西域,今日卻由一個白衣書生領著趕往中都,其中必定有蹊蹺。”七公正色道。

黃蓉見他神色嚴重,道:“這書生很厲害嗎?”

洪七公道:“他有啥屁用?他身後白駝山莊莊主老毒物這才厲害。”

黃蓉道:“老毒物?他再厲害,總厲害不過你老人家。”

七公不語,沉思良久,才開口說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你爹爹是東邪、那老毒物便是西毒歐陽鋒了。你爹爹厲害不厲害?我老叫化的本事也不小吧?但自從武功天下第一的王真人逝世後,剩下我們四個大家卻是半斤八兩,本事也都差不多。不過過了這二十來年,他用功比我勤,不像老叫化這般好吃懶練,怕有些……不過,嘿嘿,當真要勝過老叫化,卻也沒這麽容易。”黃蓉“嗯”了一聲,心下暗自琢磨,過了一會,說道:“我爹爹好好的,幹嗎稱他‘東邪’?這個外號,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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