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嶽子然就不能不動手了。因為,穆念慈的長槍如蛇吐信一般快、準、狠地的刺向了他的心窩。但比鬥卻也是瞬間的事情,穆易甚至沒有聽到一絲金鐵交擊聲,便見穆念慈手中的槍跌落在地上,嶽子然右手中的短劍抵在了她的咽喉。

“好了。”嶽子然倒轉劍把,將劍遞到還在發呆的穆念慈手上,道:“我要去補覺了。”

不過,嶽子然的覺也沒補多長,便被大清早趕過來的阿婆給驚醒了。阿婆見酒館裏人都安然無恙後,她老人家才舒了一口氣,卻還不放過嶽子然,又吩咐他與穆念慈采辦一些東西,好讓他們在路上使喚。自己則和酒館的庖廚根叔張羅了一桌好的吃食,為穆氏父女踐行。

送穆氏父女到城外,目送他們向北的身影消失之後,已是日上三竿,嶽子然這才轉過身子,與阿婆及隨身跟出來提東西的小三一起回轉杭州城。顯然阿婆在杭州城人脈不錯,一路上都有招呼的人,順帶著嶽子然也受到了不少的關注。

繞著西湖湖堤,雖然大多數樹木葉子都被秋風吹落,池塘中的荷葉也幹枯**,卻絲毫感覺不到荒涼,隻因綺豔輕**、靡靡琴音、麗詞豔語等聲音,不時從那西湖上泛著的畫舫輕紗間流傳出來。岸上行人不斷,多數衣著華麗的官商、充滿生卻都是往那些畫舫上去的。這便是宋朝的青樓文化了,嶽子然輕歎,卻知道過不了多少年,眼前的繁華,便如過往的雲煙,被蒙古鐵騎給踏破了。

“馬驚了。”突然的驚叫猶如響在耳際,驚醒了尚在悲春傷秋的嶽子然。他抬起頭,發現阿婆在自己沉思的時候,已經到一家攤鋪前買布匹去了,此時卻一臉驚恐的看著嶽子然的身後,嘴中喊著:“小三,小三。”

忙回過頭,嶽子然瞳孔頓時縮了起來。小三此時正一臉豔羨的盯著遠處的畫舫,那受驚的馬正拉著一輛車子全速向這邊奔來。那畜生早已經不避行人了,將這條繁華的街道掀了個人仰馬翻,此時卻徑直向湖邊站著的小三衝來。

嶽子然不怒反笑,這小子想女人瘋了麽?忙跨前幾步,左手將還在站著發呆的小三擄了過來,右胳膊畫圈套住受驚馬匹的脖子。幸好他的下盤還算不錯,腳紮在土地上向後劃出了半米,卻是將那馬給控製住了。

車夫這才臉色慘白的下了車,跑到馬前不停地向嶽子然道謝,同時用手不斷撫摸著驚馬的脖子,讓它徹底安靜下來。

“哎呦,哎呦,嚇煞老身了。”阿婆衝了過來,先看了看此時呆若木雞的小三,見他身上沒傷,忙又拉過嶽子然查看了起來,見都沒事情後,她才謝天謝地的祈禱起天上諸神來,同時還不忘嗬斥小三:“你渾小子想什麽呢?”

“嗬,阿婆,小三這是到成親年紀了,改日你得幫他說門親事了。”嶽子然拍了拍小三肩膀,安撫道,心中卻是想阿婆能藉此轉移視線,不用每天為自己說媒了。

“壯士好身手。”反應過來的路人,此時也是圍過來紛紛給予嶽子然毫不吝嗇的誇讚。

嶽子然隻能拱了拱手,回禮道:“大家謬讚了。”

這時,車簾打了開來,一位著綠衣梳丫髻的丫鬟跳下了馬車,臉色也是慘白,顯然受了不少驚嚇,但還是強作鎮定的走到嶽子然麵前,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相助,若不然我與我家小姐怕要遭些罪了。”

嶽子然謙虛了幾句。那丫鬟又道:“隻是我家小姐多有不便,所以不能下來親自拜謝公子了,還望公子見諒。”說著又拿出一些銀兩,道:“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還望公子笑納。”

周圍的人響起一些微議,嶽子然卻沒在意,伸手拿了銀兩扔到小三的手中道:“代我謝過你家小姐。”見那丫鬟應了一聲,嶽子然便不再停留,轉身帶著小三與阿婆出了人群,向酒館走去。稍走遠些後,還可以隱隱聽到人群“青竹坊”“碧兒”的議論聲。

在阿婆後怕的嗬斥聲中,回到了酒館,小三立刻借口幹活逃之夭夭了,隻留下嶽子然一人耷拉著腦袋聽從阿婆的嘮叨,傻姑覺著有趣,在旁邊咧著嘴歡笑,似在取笑著嶽子然。一直到晌午,待她家老爺子過來喚她回去做飯的時候,阿婆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談話,末了才不可思議的誇了嶽子然一句:“沒想到你這弱不禁風的身體還是有一股子蠻力的。”

嶽子然隻能苦笑。又坐了會兒,待小二他們將昨天的狼藉徹底收拾幹淨後,才站起身子扯著還想在外麵耍會兒的傻姑進入內堂準備用飯。小三這時正在興致頗高的向賬房等人吹噓早上的經曆,細說嶽子然如何勇猛。吹噓中的誇張,讓嶽子然摸著鼻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唯一不合群的是那坐在桌角默默用餐的白讓了。

見嶽子然進來,小三停止了吹噓,愈發恭敬的為他與傻姑盛飯。他哥哥小二則要比他木訥的多了,站起身子來,想要說感謝之類的話卻說不出口。最後還是嶽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同時口中還不忘打趣:“小三今天看姑娘差點把命都丟了,你回去得讓你父母準備準備了,早些娶個媳婦讓這小子安下心。”

眾人一陣哄笑,小三也跟著笑,將盛好的飯遞給傻姑,又盛一碗遞給與嶽子然後,才擠眉弄眼的湊到跟前,神秘兮兮的說:“掌櫃的,我已經向丐幫的那夥人打探清楚了,今天你救的是青竹坊的人。”停了停,見成功引起了賬房一幹人等的注意後很是得意,但見嶽子然毫不在意的夾著菜,頓時得意不起來,隻能低聲道:“很可能是他們的頭牌木青竹。”

等著他這句話的人頓時發出一陣豔羨地驚歎,即使木訥的小二也用張大的嘴表達了他的驚訝豔羨之意。

“怎麽,你們認識?”嶽子然問。

“不,不認識。”眾人一陣搖頭。

“那你們起什麽哄,尤其你根叔,”嶽子然打趣地盯著自家酒館的庖廚,“你兒子可都比我大了。”眾人一聲哄笑,但也不再討論這些話題了,畢竟那些青樓舞姬離他們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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