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將停未停,讓人拿下傘也不是,打著傘也不是。

老秀才抬頭看見了嶽子然一行人,低頭對奶娃解釋了一番他剛才問到的問題,便打發他們回去,自己轉過身向嶽子然這邊行來。

瘸子三繼續解釋道:“苟三爺現在是自在居的教書匠。在山腳下瀑布邊結了一座茅廬,平時便在那裏教導莊上的這些孩子練武習文。”

嶽子然有些好奇,想知曉在這與世隔絕之地都學些什麽,便隨口問了出來。

“都是些做人的基本道理。”瘸子三回答:“待再大些後這些孩子便可以便八大家族傳人師了,八大家族傳人都是各懷絕技之輩。”

“即使八大家族沒有他們想學的,他們也可以進到藏書閣,那裏的書籍可謂是應有盡有。”瘸子三繼續解釋說,嶽子然還是第一次見他說這麽長的話,“不過平常人們是不能進藏書閣的,隻有得到自在居主人的許可後才能進入。”

嶽子然示意明白,見老秀才走了過來,急忙收住步伐要與他行禮。孰料老秀才看也不看他,隻是對瘸子三點點頭,便徑直繞過他們,走到了他們身後的木青竹麵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老朽見過木姑娘。”

遊慳人見老爺子對自己也沒理,也是一陣尷尬,解釋道:“苟三爺在學問上有很大熱情,若是遇上見識比他高的,都要拜上一拜,至於其他的,便不愛搭理了。不過,若當真有棘手事情的話,還是可以找他幫忙的,他是個熱心腸,隻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嶽子然點點頭,見黃蓉嘟著嘴走了過來,忙舉著傘為她遮住細雨,問:“怎麽啦?”

“那老頭子太過目中無人些。”黃蓉衝老秀才做了個鬼臉,“恃才傲物,一點也沒有我爹爹的氣度。”

嶽子然笑了:“你知道的也不比他少啊,可以出點簡單的,出點奇門五行知識,難住他,讓他傲不起來。”

黃蓉搖了搖頭,得意的說:“我才不和他一般見識呢。”她剛才是見嶽子然在老秀才麵前有些難堪,所以才生氣的,此時見嶽子然都不在意,她自然也釋懷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正說著,一聲低沉的聲音便從莊子內傳了過來,似吟似唱,竟然把嶽子然這首放在《三國演義》前麵的開篇彈詞道出了不一樣的韻味。

“咦。”黃蓉站住身子,故意的大聲的問:“然哥哥,他們唱的是你寫的那首詞嗎?”

嶽子然知道她小女孩兒性子,忙拉了她一下。那首詞來路不正,是自己抄來的,若當真讓老秀才過來,如對木青竹現在這般喋喋問個不休的話,他鐵定會露餡的。

好在老秀才隻顧與木青竹攀談,離著有些遠了並沒有聽到。倒是先前迎接嶽子然的仆人回過頭來,驚異的眨著眼睛:“《三國演義》是你寫的?”

所有人一陣吃驚,嶽子然也不例外,他狐疑的看著眼前的仆從,問:“女人?”

“八娘子。”瘸子三反應過來,盯著那仆從說道:“你又出來調皮啦?小心我告訴石大家。”

少女將臉上的易容術去掉,對瘸子三爭辯道:“我隻是出來看看自在居的新主人而已。”

“八娘子?”嶽子然隨即想到之前她曾對遊慳人所語暗自表示不屑,便知曉她便是自在居八大家中的老幺李舞娘了。

少女長的並不是很漂亮,卻天真無邪的有些過分,眨著眼珠子對嶽子然說道:“你還有其他的故事沒?《三國演義》上麵的故事都快被我們唱爛了。”

嶽子然想到了遊慳人對她的評價,暗暗點頭果然夠癡迷,便說道:“有自然是有的,隻是現在怕不是時候吧?”

進了莊子,首先便看到了一個簡易的木台子,上麵正有戲子在唱著關大王獨赴單刀會那一幕,台下站了不少仆從在看。李舞娘見了朝嶽子然揮揮手,說:“記著我的故事哦。”說罷便躍上了台子,將關公推到後台,口中嚷著:“讓我來。”

嶽子然搖搖頭,絕對沒想到會有一個少女對戲曲癡迷到了這種程度。

在典型白牆黑瓦徽派建築圍就的街道上穿過,莊子裏的人並不是很多,大多是仆從打扮,偶爾可以見到不是仆從的人,遊慳人沒有與他做介紹,想來便是八大家中的親人好友了。

嶽子然聽遊慳人說過,這自在居內的八大家人丁不旺。

拐過一條裏弄,過了一座石橋,便又見到太湖了。唯一與前者不同的是,這裏太湖水淺,一座座雅舍小亭架在上麵,中間以浮橋、木棧道、廊橋、以及木梯相連,構成一幅絕美的水上人家。

太湖水、蘆葦灘以及它們之上架起來的屋子,仿佛是一體的,在這個畫麵中缺失那一部分,都是一陣美的缺失。

“這裏便是自在居的核心所在了,藏書閣、演武堂都在這裏。”瘸子三說道,“此外,石大家、八娘子還有我們這些身殘之人也住在這裏。”

嶽子然點點頭,目光在湖麵上掃過,在岸上和沙洲上竟然栽種了許多花草,有開早的,此時已經綻放,遠遠便傳來陣陣花香。

“石姑娘是愛花之人,這些花都是她種的。”木青竹被碧兒扶著走上前來,站在黃蓉身邊含笑說道。

走的近了,孫富貴突然指著他們要踏上的木棧道,說道:“看,那裏有人在釣魚。”

那人年紀與李舞娘差稍大,眉清目秀,十足的正太,卻故作老沉的帶著鬥笠,手執魚竿盤坐在那裏,聞孫富貴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又扭過去看著魚漂,口中朗聲問道:“你們誰是我慕容爺爺選定的自在居主人?”

嶽子然饒有興趣的回道:“我便是了。”

那人看了嶽子然一眼,見了他身上的寶劍,又回頭看著湖麵問道:“你也用劍?”

嶽子然神色如常,遊慳人要插話,被他揮手擋住了:“會用。”

少年笑道:“那就好極了。你聽著,你若近日想進這聽水閣,做自在居主人,便須得用你手中的劍,將我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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