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等待,恰逢花開 / 圈/看書閣

黎卿辰悠悠的喝著濃苦的黑咖啡,兩道秀氣挺括的眉卻愉悅的舒展著,她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容岩。

其實容岩自己也知道,這番話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聽來,有多麽可笑。他自己從前就是那樣的人,並且以那樣的身份丟失了紀南。也正因為經曆過那段刻骨銘心的丟失,現在的他說什麽也不會再放走葉沐。

有句玩笑話說:好男人就是一輩子隻睡一個女人,反反複複的睡。容岩以前不是好男人,但他保證以後是。

“好啦,決心表完啦,還有什麽事嗎?”黎卿辰笑著開口,仿佛剛才容岩那番鄭重其事在她看來隻是小孩子胡鬧般,“我還有會要開,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很忙的嗎?快回公司去吧。這種時候你若無其事的,其他人也就覺得沒勁,漸漸淡了。”

容岩淡淡一笑,說:“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黎卿辰從容起身,挽了她的銀色小包,娉娉婷婷的走出咖啡店。容岩看著她筆挺自信的背影,有些頭疼的別過了臉去。

陳源難得連著幾天臥床休息,臉色竟然比沒受傷時還要好一些,他頭發沒有打理,亂亂的卻反而有種野性美。因為身材好,病號服穿在他身上也帥氣的很。葉沐和黎靳辰進去時,他正坐在床邊椅子上,而他**擁著被子坐著張琳,正乖巧的拿著一隻勺子刮蘋果泥。

她先泯掉大半勺,剩下的一點點喂進陳源隻能張開很小的嘴裏。兩個人麵對麵離的很近,喂完一勺陳源傾身,張琳笑著用額頭抵住他鼻子,吻落在她眼睛上,陳源沒貼紗布的那麵側臉上,弧度溫柔的不可思議。

黎靳辰輕輕別過臉去,葉沐手把著門,低咳了一聲。

那段視頻鐵定是從張琳的手機裏流傳出去的,而那隻手機在幾天前張琳下了一場錄影之後就不見了。當時張琳還很不高興的責怪身邊工作人員沒看好她的包,葉沐也在旁邊。可當下兩人誰都沒有想到視頻的事情。

昨天事發後葉沐第一時間找上黎靳辰,一問,果然,那天在場的工作人員裏有一個人前天忽然辭職了。黎靳辰當即派人去找,被告知此人已經不在本市。

這樣頗費周折的手法,葉沐第一個懷疑的是陳沛沛,可還沒等她質疑,秦宋就打電話來說張琳不見了。

“你就這點出息,出了事就跑!”葉沐擔心了她一天一夜,恨恨的說。

張琳埋頭,聲音悶悶的,“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容岩。”

“他已經不是你監護人了,你還怕他真把你送到英國寄宿學校去啊!”葉沐憤憤的用手指戳她腦袋,陳源看了大皺眉,伸手過來擋住。

“好了,先解決眼下的問題。”黎靳辰聲音很鎮定,“張琳先跟著葉沐上節目去,我得回公司去,有個會要開。你們兩個記住一點,有什麽事先保護自己,別這個為了那個攪的一團亂。我要救人也是一個個的來,你們栓在一根繩上我拉起來吃力。”

張琳看了眼黎靳辰,悄聲問葉沐:“你跟他又好啦……哎呀!”葉沐在她背上掐了一把。

“再胡說我掐死你!”葉沐低聲嚇唬,“下床穿鞋洗臉,我給你帶了衣服,趕緊換,時間快到了。”

出門時小情人之間戀戀不舍。陳源因為傷口牽扯不能說話,把手放在張琳臉上摩挲了又摩挲,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張琳在葉沐和黎靳辰麵前有些害羞,輕捶了陳源一下,臨走卻又奔回去,臉埋在他掌心親了一下。

葉沐看著這恩恩愛愛,想到自己早晨和容岩那場爭吵,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黎靳辰聞聲側目,眼神頗為複雜。

離開醫院時,不知是張琳太惹眼還是記者眼太尖,三人的行蹤被發現,從後門匆匆逃出去上了車,車門外閃光燈還是不斷。後座上的張琳戴著陳源的鴨舌帽遮去了半張臉,前麵坐著的葉沐看了看身邊開車的黎靳辰,咬著唇一臉擔憂。

晚上容岩回家時買了一大束嬌豔的黃色玫瑰,他車剛開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一大群記者守在那裏,車速一慢有人立刻探頭看來,認清了開車的是容二少,閃光燈又激動的亮成一片。

容岩索性下車,風度翩翩的打招呼:“這大晚上的各位不去消遣娛樂,都跑這荒涼地方幹嘛來了?”

有記者和梁氏公關部熟悉的,笑著問:“容二少,張琳也住這個小區呢!剛剛進去!您和她是不是鄰居啊?”

其他記者七嘴八舌:“恐怕是同居吧!”

“C&C副總不是和您交情頗好嗎?張琳和您鬧緋聞她有沒有生氣?”

“容二少說說!”

“各位各位!”容岩舉手往下壓了壓,笑容還是風流倜儻,“你們都是專業的,我和張琳有沒有什麽你們心裏明鏡似的,她一出道我就說了,是我故人的妹妹,托我照顧。昨天你們寫的那些頭條套紅已經讓我很難堪了,現在還這樣揪著我不放,可有點不夠意思啊!小區裏住著誰你們可以去查嘛,我是業主,又不是管理委員會的,我哪知道我鄰居是誰啊!”

“這不是高檔小區注重**,查不出來嘛!”記者們抱怨,“容二少您別模糊焦點啊,說說黎副總是不是生氣了!”

容岩溫柔的笑,“我女朋友確實生氣了,所以你們今天可別亂寫了。她要是罰我跪搓衣板,我可把帳算你們頭上。”

他這話一說,誰還寫張琳的事啊!一個個的都起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您求婚了嗎?”、“婚後您會繼續待在梁氏還是回家族企業幫忙?”、“請問是不是奉子成婚……”

容岩看這班人手下刷刷刷的記錄,估計接下去葉沐張琳那事就能緩一口氣,他揮了揮手,笑的妖孽無比:“我要去哄老婆了,你們可別再亂寫了,耽誤我終身大事我可翻臉的啊!”

眾人都笑,居然還有好兩個臉蛋紅紅的女記者大聲祝福。容岩上車動作瀟灑,打過一把方向盤徑直往小區裏麵開去。有記者還在對著車身拍照的,拍到了車後座上一閃而過的鮮豔黃玫瑰,花束裏麵陷著一個盒子,LOGO是法國知名高級定製珠寶的。

一進門張琳和葉沐果然都在,一個盤著腿坐在餐桌旁,正伸手偷菜吃,葉沐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容岩眼疾手快,殷勤的跑過去接過燙手湯碗。葉沐看都不看他,回身拿來碗筷。

張琳顯然還是很怕容岩責怪,一晚上都沒敢出什麽聲。吃完飯她主動洗碗,鑽進廚房後很識相的把門都帶上。

葉沐收拾了下桌子就回房了,容岩趁機下去車庫一趟取了花,閃身進了臥室。

房裏沒人,浴室亮著燈,隱約有水聲傳來。容岩敲門,葉沐果然在洗澡,“幹嘛?”

容岩不回答,直接開門進去。葉沐匆忙間抓了條浴巾裹住自己,低呼:“你幹什麽啊!快出去!”

容岩從背後拿出花來,默默遞上。葉沐愣了下,臉色果然緩和,“你出去!我穿好衣服出來再談。”

容岩才不出去呢,談判最重要是氣勢,還有什麽比把半裸的人堵在浴室裏更強大的氣勢?他又不傻,當然是趁現在一舉拿下!

“葉沐,早上的事是我不對。”他認真的說,“可你判我死刑前能讓我申辯下嗎?”

葉沐抓著浴巾生怕它掉下來,狼狽慌亂的瞪他。容岩厚著臉皮當沒看到,“昨天我一回家我媽劈頭蓋臉的就把我打了一頓。我都三十幾歲人了,何況還有個外人在場看著呢,你說我能不憋著火氣嗎?回到家看到你正和前男友通完電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問你去哪兒了,你說剛和他在一起回來。這情況我要再不吃醋生氣,你就該好好想想我是不是愛你了。”

那束花真漂亮,嬌滴滴的說著抱歉和愛意。葉沐又被容岩難得嚴肅的神色嚇住,加上他話裏話外透著無比的委屈和誠意,她心軟的一塌糊塗。早上想啃了他骨頭的那點狠勁,早就煙消雲散。

容岩察言觀色,聲音低低的聽上去更加軟弱:“……小沐,我手舉的好酸。”

葉沐猶豫了片刻,心裏罵著自己不爭氣,手上還是接過了他雙手恭敬捧著的玫瑰。她一伸手接住花,容岩立刻握住她手臂,一拉一扯就把她抱進懷裏。葉沐掙紮,“幹嘛呀!放開!”

“……不放!”容岩抱的緊緊的,“我看見你把行李箱拖出來了,我放手你就該走了,不放!”

他力氣大,葉沐怎麽也掙不開,漸漸沒了力氣,紅了眼圈。容岩等到她不掙紮了,手臂稍稍的鬆了一些。玫瑰因為被兩人身體夾著,掙紮間掉了不少花瓣,也散發出更為熱烈的香味。葉沐軟軟的依偎在他肩頭,嗅著濃濃花香,心裏千思百緒,不知道如何對他才好。

怎麽會有這種人呢?明明已經恨死他了呀!怎麽他一說好話,一抱她,她的心就怎麽也硬不起來了呢?

“混蛋!”葉沐低低的罵。容岩立刻接口:“是!”

葉沐赤著腳踩在他雙腳上,往他懷裏更深處鑽去。容岩心定下來,長長的歎了口氣,“以後跟我吵架了,不要拿東西搬走。你可以趕我走。”

“知道你可去的地方多!”葉沐涼涼的噎他。

容岩低頭在她幹淨清香的脖子上親了一口,輕輕的在她耳邊答:“可是有你的地方就一個。我也隻想待在你身邊。”

葉沐抿住不矜持的笑意,在他背上捶了一下,“不許花言巧語!討厭!”

容岩低聲的笑起來,一隻手鬆開她,在口袋裏拿了什麽出來。接著葉沐脖子上一涼,她低頭看去,是一條閃閃的鏈子,墜子做成精巧的葉子形狀,漂亮的簡直夢幻。葉沐看了又看,眼裏滿是歡喜。容岩扣好暗扣,見她喜歡他心裏更是高興,輕輕說:“這是我在法國定做的,和上回送你那對耳墜是一套。全世界可就這麽一份。”

葉沐想起來他們定情的那晚上,他出差剛回來,趕到會場來見她,送了她一副耳墜。那耳墜後來她也拿出來看過,隻知道他送的珠寶肯定價值不菲,卻沒想到如此貴重。現在想來那副耳墜確實也是小小的葉子形狀。

“小氣,一份禮物還分兩次送。”葉沐已經不怎麽生氣了,嘟囔著撒嬌。

容岩手指按在那枚墜子上,指腹貼著她心口上方的肌膚,輕緩的磨,“耳墜呢本來就是想給你的,不管你答不答應做我女朋友。項鏈呢我是留著給我老婆的,這戴上了——”容岩輕輕扯了扯圈住她脖子的細細鏈子,“……可就要圈一輩子的。”

葉沐眼裏熱熱的,臉也不敢抬起來,頭低著看著他襯衫上的扣子,輕輕的呸他:“誰要跟你一輩子呀……”——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溫度沒過四十,今天白天精神不錯,偷偷溜出去吃脆皮雞,真美味啊~今天晚上情況要是還好,明天就能出院啦!

親親關心我身體的小朋友,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