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3)

葛離開,房間便冷冷清清,依舊不開燈,任它繼續暗著,放任自己陷入無盡的黑,這樣的寂寥,有利於我頭腦的清醒,畢竟要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許會改變我剩下的人生,一個人孤身犯險,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對於學校裏發生的這些案件,警方會執著於證據,比如死者死亡的準確時間,又或者旁邊的蛛絲馬跡等等,但對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我隻依靠看了現場和證據以後的直覺。

在層層的迷案背後,有人想對我不利,但也有人想我平平安安。

方滿爬走的那卷錄相帶,應該是想我平安的人送到警察局的,我能出牢籠,那卷帶子起到的作用是非常明顯的。當然,有一份功勞也應該歸屬於慕雲葛,那個我不想稱之為父親的人。不知道警方是否知曉我和他的關係,如果是知曉,那他的意見就不應該被警方采納,從我出生到現在,父親這一欄從來都是空白的,警方不知道,倒是也正常,但師兄明顯是知曉的,那天從精神病院出來,當我喊出父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根本沒有驚訝的神色,至於師兄為什麽不和警察說,我不想去深究原因。

至於方滿真正被誰殺死,而殺她的人與殺另兩位死者的凶手是不是同一個人,我的思緒很亂,總覺得這三個人之間,有一條隱藏的線索未曾被大家察覺。

而張梓,她應該還活著,割下來的那些舌頭殘肉都是鮮血淋漓的

,真的很難想像,她受了多大的罪。而綁架她的人,兩次都將紙條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08級的同學手上,第一次是在張梓寢室的門口被發現的,而第二次,據師兄的描述,那塊肉和紙條是被放在了08級同學上課的講台上。那天他們早上第一節和第二節的課,一大早到教室時,大家隻看到有一個塑料袋被放在了講台,以為是哪位老師留下來的東西,並沒有多加關注,直到上課老師走上講台,打開了袋子,才發現了那些東西。

那個老師聽說被嚇得不輕,得了講台恐懼。

我不知曉,是誰殺了人,又是誰綁架了張梓,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還是不同的幾個人分別犯案,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些都是圍繞著我來的,都是為了我來的,他們的目標是我。

綁架張梓的那個人,很熟悉08級同學的課表,也熟悉他們的寢室安排,當然,也熟悉我,所以,很有可能是身邊的人,他/她應該能很輕鬆地獲得與我相關的信息。

如果我暫時逃避,這裏也許會風平浪靜一時,但一旦我回來,該來的還會來,該繼續的仍然會繼續。

所以,二十多年來,活得平凡的我,決定勇敢一次,既然是衝著我來的,那便讓我直接去麵臨這些黑暗的暴風,如果一定有人要死,那麽就讓我去死。

葛說學校安排我出國作訪問學者,他以為是斷了我以身犯險的念頭,其實是正中我的下

懷。

如果一隻老鼠進入了一隻貓的地盤,貓勝券在握並不急於下殺手,它躲在暗處,不停地發出貓叫嚇得老鼠團團轉,但如果這隻老鼠跑出它的地盤,它會如何做?

正常的貓,都會猛撲而上,一口吞吐下這隻老鼠。

我如果真的出了國,那盯著我的人,就會變成那隻想阻止老鼠逃出生天的貓。

明天,我就會將出國的消息放出去,學生當中,同事當中,都讓他們知曉,然後,引蛇出洞。

我坐在床邊,將這個計劃仔仔細細想了一遍,定了自己接下來幾天要做的事情,心神定了下來,肚子居然有些餓了,這一天,我幾乎沒吃什麽東西,白天惡心得狠,晚上又心事重重,現在全都想清楚了,饑餓感占勝了困倦,起身,拿了鑰匙,在口袋裏塞了些錢,出門覓食。

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煙味,紅色的煙火在門外轉角的地方忽明忽滅,我遲疑地叫了一聲:“葛?”

他從轉角站起走了出來,走到我的麵前,遞過來一個白色的塑料盒,對我說:“餓了吧,給你買了炒米線,吃吧。”

我真的有些驚訝,接過盒子,米線的溫度有些涼了,我說:“你買了好一會了吧,為什麽不敲門?”

葛低頭猛吸了一口煙,說:“怕你拒絕唄,我想如果你餓了,自然會出門來的,所以就一直等著。”

眼眶裏熱熱的,鼻子有點酸意湧上來,我看著他,一會,說:“你怎麽這麽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