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3)

完了,死定了,此時的腦子裏,居然想起了一句話:西裝褲下死,做鬼也風流。

師兄也算是一大帥哥,死在他的手上,總比死在施建仁的手上好。

施建仁讓我恐懼害怕,可師兄,他再恐怖可怕,我卻依然相信他不會傷害我,人與人之間信任的極限會是在哪裏?師兄在我心裏又占據了什麽樣的位置?在今天以前,我並不明白,可當我看著他吃掉了老鼠,然後用死神般的樣子步步逼近,我心底反而忘了害怕,反而忘了退卻,反而有一種憐惜的酸意湧上了鼻尖。

這樣子的他……..真狼狽。

師兄似是被我的鎮定阻了腳步,他的腳尖挨著我的腿邊,高大的身體站立在我的麵前,他身後的手電筒,淡淡的光,將他的身影投映在我的身上,仰頭,鼻梁的邊側接到了一滴**,溫熱的,帶著一絲腥味,生吃老鼠的感覺,不知如何….

他不再前進,也不再抓住我,隻是全身的骨頭仍然在咯咯地響著,嘴裏喘著粗氣。

“為什麽不怕?為什麽不跑?”沙啞的聲音,壓抑的欲望,在他的嘴裏吞吐而出。

“你假裝失控,想嚇走我。”我用了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他吃老鼠時的手是抖著的,一個發瘋的人,手不會出同這種小頻率的抖動,而不吃老鼠時,他的手是不抖的,很明顯,他還有明確的自我意識,不是完全瘋狂的。

“竹子,為什麽要拆穿我?為什麽不給我保留最後一點點尊嚴?我不想讓你知道我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麽狼狽,你寧願讓你怕我,寧願讓你相信我病發了隻是一

頭野獸!”邊說,他開始發狂地砸起所有能砸的東西,劈哩啪啦,一室狼藉。有一些碎屑飛到了我的臉上,劃得我的皮生疼,可狂亂的他,始終不曾傷害我。

砸了一會,砸光了東西,他蹲在一堆碎屑中,痛苦地縮著身子,嚎叫著:“竹子,你知道這種悲哀嗎?一輩子活在月亮陰影裏的悲哀,不敢與人親近,不敢讓人發現自己的秘密,所有與我親近的人,幾乎都會死在我的手上,我爸爸如此,媽媽差點如此,我最愛的親人,從小就得離我遠遠的。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被關在籠子裏,用鐵鏈吊牢。那時,我的病隨時會發作,夜晚,有月光,就隨時會發作,我喜歡的狗,我養的貓,全都死在我的手上,竹子,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嗎?”

眼淚奔湧,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跑向那個縮著的影子,內心的憐惜泛濫成災,隻能擁抱這個無比孤寂的男人。

我哽咽著說:“師兄,不要怕,我會治好你的,一定會治好你的,我發誓!”

師兄吐出了幾聲苦笑,他說:“不可能,從我有意識開始就一直在看醫生,外科醫生,內科醫生,心理醫生,數不勝數,我的病越看越嚴重,後來發展到每天都會發作的程度。沒有醫生能治得了我的病,就算是你的父親,慕雲葛,他是催眠治療歇斯底裏症的全球知名專家,他也隻能將我的病縮在月圓之夜才發作,可是,也隻能如此。他曾說過,一個月發作一次,一次爆發一個月的量。”

我掰過他的臉,手上摸過了一片濕意,手劃過他的嘴唇,碰到了露在外麵的兩顆長牙,假的,

是套在了他的原來的牙齒之上,摘掉了他的假牙,笑著說:“師兄,裝個假牙也不能變成狼人啊。”我想輕鬆一點,讓他不要沉在自己的世界裏,但是,當我話剛說完,師兄卻猛地將我推開,力量很大,將我整個身體推飛到了牆上,撞得我暈乎乎的。

他開始瘋狂地撞牆,從這麵牆,撞向另一麵的牆,飛娥撲火,自我毀滅。我爬起來拉住他,狂喊:“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

師兄頭發甩了一下,有很多的**晃到了我的身上,他沙啞的聲音低吼:“竹子,如果是以前我還能克製自己隻殺一些蛇蟲鼠蟻就過關,可是今天看了太血腥的場麵,又是月正圓,我根本無法控製內心對殺戮的渴望,如果在這裏的人不是你,我想他肯定死了。不要再呆下去,我快控製不了了…….”

控製不了自己,他就傷害自己。

他的雙手在地上猛刨,一下又一下,發狂地刨著。

我抱住他的雙手,把自己的脖子放在他的牙齒底下,說:“殺了我,吃了我,師兄,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張梓為了我死了,方滿可能也是為我死的,還有其他人,我不願意再看到師兄也死在我的麵前,不管我現在愛他還是不愛他,他都是我大學裏一直滿心滿意喜歡著的師兄,如果我的鮮血可以讓他鎮靜下來,又有何不可。

抱著我的手,劇烈地顫抖,他的牙齒一口咬在了我喉嚨,他的雙手掐上了我的脖子,勒在了雙側的頸動脈處,勒緊,然後,暈厥。

再次醒來,睜開眼,看見了膚色潔白的葛。

“師兄呢?”

“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