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穿壽衣(1/3)
這小張枯黃的紙，看起來像是上墳用的那種黃色的印鈔紙。
之所以叫印鈔紙，是因為上墳時用這種大卷黃紙印冥幣的，拿著現實版百元人民幣或者其他麵額的人民幣，放在鋪開的黃紙卷上，用手背刮三下，然後在紙幣的兩個邊緣處用沒點燃的短香劃出分界線，直到把整麵黃紙分割完畢，一整卷黃紙冥幣就印好了。
從壽衣口袋裏掉落的這葉黃紙，大小和百元大鈔一模一樣，上麵有幾行鮮紅的字，射進我的眼裏。
‘小夥子，婆婆把壽衣給你改好了，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改的，滿意不滿意也就這樣了。晚上十點之前把必須把他穿上，要不然可就沒機會自己穿了，也不會有人幫你穿的。穿上它！穿上它！穿上它！’
最後三行短字，像是一頭惡魔不停的侵蝕的我的腦海，是那個老婆婆用一種非常滲人的表情和語氣恐嚇著。
而我居然鬼使神差的，開始脫衣服，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可根本停不下來，麵無表情，動作緩慢，一件一件的往下脫。
同事們在一邊狂笑，同時拿出手機開始錄視頻，嘴裏喊著跳起來，跳起來。
我把自己脫得就剩一個**，然後撿起地上的壽衣，先是穿上了褲子，在套上上衣，緩緩地係上壽衣上特有的盤扣。在係到中間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臉上一陣疼痛。
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胖臉，我像是在水裏看到水麵外的臉，很虛幻。他的臉很猙獰，很憤怒，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吼著什麽。
我看到他的手掌迅速的接觸到我的臉，不停的吼叫，一次，兩次，三次，也不知道他打了我多少個嘴巴子，我才看聽他臉，那種憤怒的吼聲也逐漸清晰起來。
“張德帥，你當我的公司是你家嗎？當眾跳**，還把不把我放眼裏了？！還穿什麽壽衣，給我召晦氣！別裝傻，給我說話！還裝，我讓你裝，讓你裝！”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也聽到了他吼什麽，他是我的老板！
他又甩給我一巴掌，我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大叫一聲摸著火辣辣的臉往後跳去。我突然動了，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就是那個可惡老板也嚇得肚皮抖了好幾下。
我驚恐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壽衣，剛想說話，結果發現高高的壽衣領子堵住了我的嘴，發瘋似的一把扯掉身上的壽衣，迅速脫下褲子，就要開始換上我自己衣服。
胖老板搶先一步撿起我的衣服，隔著窗戶扔到了樓下。“你還想在我麵前表演一邊**啊，你個狗玩意兒，趕緊給我滾，這大清早的，真晦氣，滾
啊！”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詭異了，搞得我都快神經了，這下正好，一肚子火終於有地方發了。
“我告訴你，我在你這上班是我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再敢比比一句我廢了你個肥豬崽兒，想讓我走也可以，先把我三個月的工資給我結了！”事已至此，也不用給誰留麵子了，指著老板的豬鼻子一通大罵，然後伸手要工資。
剛開始這狗比還不想給，我懟一身壽衣，在辦公室抓著他的領子直接給他按到桌子上，掂著電腦就準備往他頭上砸。都欠了三個月工資了，還想給我昧了，屎不給你孫子打出來。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最後在我的武力屈服下，終於把工資給我結了。我拿了工資掂著自己在公司的東西，一隻手插進壽衣的褲兜裏，大搖大擺的從公司裏走了出去。
走到樓下，過往的人也多了，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我看，這我才意識到自己穿著就壽衣懟出來了。
嘴裏罵了一句，就往靠著公司窗戶的路邊跑，可是我到了路邊，連垃圾桶裏都找了，就是找不到被狗胖子扔下來衣服，把我急得團團轉。
我特碼總不能穿著一身大紅色，還帶著花的壽衣滿大街竄吧，我又折回公司的樓裏，躲在頂樓的陰暗步梯樓道裏，準備等到晚上人少的時候再出去。
時間安靜了下來，我的腦子不安靜了。
從楊婭婭找我開房開始，再到現在我躲在樓道裏，一切都他媽的充滿了詭異，無法解釋。我相信自己所見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像是背後有一隻手在一步步趕著我。
我也沒有得罪什麽人啊，可為啥這麽多怪事全都發生我身上。我嚐試著讓自己慢慢靜下來，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有四個人出現在我腦海閃過。
第一個就是楊婭婭，一切都是從她開始的！
之後是地鐵中的殘疾老夫妻，似乎這對老夫妻知道什麽，但總是說的模糊不清，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有她給我的那張黃紙，似乎透露了什麽信息，可又毫無頭緒。
也是這些天發生的事讓我的神經敏感起來，最後閃過的人是那個送快遞的，無論是從他的打扮上，還是表情，眼神，語氣，全都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氣息，他似乎很在意我。
而且壽衣是他送來的，還知道我得長相和名字，他和那個地鐵老婆婆肯定有關係。
要想弄清怎麽回事，必須從這幾個人身上找，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楊婭婭，她就在身邊，也能聯係到。把事情縷了一遍，我心裏也舒服多了，直接掏出手機開始給楊婭婭發微信。
結果等
了老半天她都沒有回複，去公司找她吧，可她今天是那個熊樣子，肯定問不出來什麽，或許等到晚上會有什麽發現。
我看著自己身上的壽衣，一陣發呆，我特碼的都快成刑警了。
快遞包裹！我突然想到快遞包裹上肯定有寄快遞的地址，也就是老婆婆的地址！想到這，我興奮的直接從樓道裏躥了出去，直奔公司的那層樓跑去。
狗胖子還在公司發飆，逮誰罵誰，看到我衝進來，一臉憤怒的問我來幹啥。
我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開始在公司找那個裝快遞的包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我指著狗胖子的鼻子罵問，“我的快遞盒子呢？給我弄哪了？”
狗胖子也罵罵咧咧的說扔外變垃圾桶了。
我轉身就往外跑，臨出門又回頭罵了他一句狗胖子草泥馬，然後華麗轉身，消失在樓道裏。
步梯樓道口處，有一個藍色的大垃圾桶，我在裏麵發現了那個包裹，可我拿出來的一看，懵熊了。上麵哪他媽的有啥地址啊，連個快遞單子都沒有，我氣的想罵娘，現在更加斷定了，那個送壽衣的死屍臉跟老婆婆有關係了。
這條線又斷了，我返回頂樓的樓道裏繼續蹲著，現在隻等晚上回家換衣服，或者能等到楊婭婭的消息。
這一天過的真的慢，我都快餓扁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實在餓的不行了，硬著頭皮叫了一份外賣。地址，光明大廈二十九樓，步梯樓道裏。想想我也是醉了，見過廁所送紙的，沒見過吃飯送樓道裏的。
我接外賣的時候，差點沒把外賣小哥嚇尿，把盒飯扔給我尖叫一聲撒腿就跑。
我剛沒吃兩口飯，手機的微信響了，楊婭婭回信了。她的聲音變回了甜蜜膩人，問我親愛的吃飯沒呢，人家好想你哦，晚上繼續呀。
我忍住沒發飆，先把她安撫好騙過來再說。我昧著良心，我也想她，讓她來公司樓道裏。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複了一句好噠，等著人家哦。
終於讓我找到線索了！我罵了一句，開始狂扒飯菜。
楊婭婭今天來的有些快，快到九點的時候，就出現在公司頂樓的樓道外麵了。
“親愛的，你在嗎？親愛的？你在哪呀？人家看不到你呢？”一股冷風在樓道裏徘徊，楊婭婭媚到骨頭縫裏的聲音回**著。
“我在這！”我冷著臉從步梯裏走了出來。
楊婭婭看到我的時候，欣喜若狂想衝我跑過來，可下一刻愣住了。樓道裏的節能燈，突然忽明忽暗的閃了起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驚恐，很焦急的說，“你怎麽穿著壽衣？！快，趕緊把它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