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作品,永不斷更————————————————這天天氣還算晴朗,即使是這穀底絕地也一改往日的陰霾,變得明媚起來。齊水從穀底靜靜的留過,將沿途的石子衝刷的異常幹淨。一朵水花在小白的抓子下形成,小白學著熊的樣子在淺水中捕著魚,盡管與它神獸的身分不很搭調,但收獲還是頗為豐厚的。或許是從極鬼獸曾在這裏大肆獵殺的原因,從極淵內稍微凶猛一些的惡獸都已不見了蹤影,留下來的都是些不具殺傷性的鳥獸,結果這世上最為險惡的絕境之一如今卻成了個少有的世外桃園,當真是詭異得很。

楚懷風獨自一人坐在水邊,默默的看著水中撒歡的小白。小白原本的三尾已變成了如今的六尾,想是這家夥的修為又精進了。如此一來,楚懷風又聯想到了自已現今修為被廢的境遇,心裏立時有些發苦,一股強烈的責任感壓在自已的心頭,可他現在已是廢人一個,什麽都做不了。

他從懷中摸出一方令牌來,在手裏磨娑著看了許久。令牌通體由青銅鑄就,上麵隻刻了一些簡單的紋飾,再者就是正麵那沉甸甸的胤昆二字。此時的楚懷風是無奈的,已經嚐試了很多次了,然而自己連最基本的胤昆訣的入門心法都練不起來,天地訣更是毫無起色,好在自己的身體被海皇訣粹煉了十年,體格還是結實的不似常人的。

姬卓妍從一邊的灌木林中走出,懷中還抱了一隻受傷的青鳥。她徑自走到楚懷風身前,也不正眼瞧他一下就蹲下去為青鳥洗起傷口來。小白見姬卓妍回來了,忙刁著條魚興衝衝的跑來邀功,姬卓妍則笑盈盈的拍拍小白的腦袋。小白高興得嗚嗚直叫,突然又看到姬卓妍懷中受傷的青鳥,忙丟了魚,吐出一口寒氣將青鳥的傷口凍住。姬卓妍欣喜的捏著小白的臉道:“哇,小白,你真太聰明啦!”

楚懷風看著眼前一幕,情不自禁問道:“那青鳥怎麽了?”

姬卓妍身子突然一顫,趕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怎麽,就是翅膀斷了。”

楚懷風哦了一聲,卻見小白睜大了眼睛,把臉湊過來盯著自己,好似在看什麽稀奇事物似的,也難怪,這算是那夜以來楚懷風第一次開口說話了。楚懷風在小白的腦袋上推了一把,將令牌放入懷中。

姬卓妍的眼角瞥見了令牌,心底突然有些失落,試探性的問道:“你的修為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楚懷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半點起色也沒有,掌門還有師父他們已經被困十天了,估計我是幫不上忙了…”

姬卓妍道:“整個從極淵都被封印了,你就是恢複了修為也出不去。”

此時她已包紮好了青鳥的傷口,站起身來,略帶不滿的對楚懷風道:“道法自然,放不下的話你永遠也別想恢複修為。”

說完就氣呼呼的走開了。楚懷風不知她為何會突然生氣,叫了句妍兒,卻不見姬卓妍答理,隻得一個人惺惺的坐在水邊,腦海裏不斷回響著姬卓妍的那句話:“放不下的話你永遠也別想恢複修為!”

他想,是不是真如姬卓妍所說的那樣,自己始終放不下雲夢澤那一處呢?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小丫頭說的不錯,你心裏有魔障,放不下的話你就完了!”

楚懷風心中一喜,叫道:“老不死的,你怎麽還沒死呀!?”

楚易天憤聲罵道:“去你的,臭小子說的什麽話,本戰神怎麽可能會死!”

楚懷風恍然大悟,道:“對了,我怎麽忘了你想死都難。”

楚易天再次破口大罵道:“王八羔子耶!你現在修為盡失,當心祖宗我占了你的元神,讓你萬劫不複。不過本戰神向來大度,現在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去看看小丫頭身上有沒有什麽劇毒,拿過來吞了便是!”

楚懷風驚叫道:“我的修為全散了,這樣還不要了我命啊?”

楚易天不耐煩道:“怕什麽,本戰神現在已經在你體內了,還有什麽毒能傷得了你!對了,最好是上次那個五劫散什麽的,本戰神可是對它情有獨鍾啊!”

楚懷風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中毒的那一次,還是楚易天救了他。楚易天見他站著不動,不耐煩的解釋起來。原來兩萬年來楚易天原本什麽都感覺不到的,寂寞得幾乎崩潰,偏偏楚懷風中的五劫散是一種能夠直接作用在元神上的劇毒,讓楚易天感受到了隻有活人才能感覺到的痛苦,是以他現在突發奇想,讓楚懷風服些劇毒,然後自己再將那劇毒吸收了自己享用,那樣豈不是跟活著沒有兩樣了?

楚懷風心中發苦,問道:“五劫散跟普通毒藥不一樣,萬一你隻能解五劫散,那我不是慘了?”

體內傳來楚易天不滿的聲音,楚懷風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楚易天原本完全可以趁機奪了他的,卻沒有這麽做,可見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想到此,楚懷風心裏突然冒出一股子狠勁,心道:“死就死吧,反正活著也沒用了,還不如滿足一下這老不死的!”

想著想著,便已向原本居住的石洞走去。

姬卓妍此時正百無聊耐的趴在石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弄著青鳥,卻見楚懷風滿臉愁容的走了進來,一開口就道:“妍兒你有沒有毒藥?”

姬卓妍嚇了一跳,以為楚懷風是要尋死,眼圈突然就紅了,氣道:“沒有,有也不給你!”

楚易天傳音給楚懷風道:“小丫頭騙人,本戰神打賭她肯定有,不信你自己看!”

話音未落楚懷風便突然覺得有股能量湧向雙眼,眼中精芒一閃,便張著嘴呆在了那裏。

姬卓妍此時眼裏已有了淚光,卻見楚懷風那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遊走,她突然有種完全暴露了的感覺,慌忙用手擋在胸前。

楚懷風的臉刷的紅了,兩道細細的血流從鼻孔中緩緩流出。

姬卓妍幾乎崩潰,叫道:“不許看著我!”揮出一掌推向楚懷風。

楚懷風隻覺體內又是一股能量湧動,身不由己的斜身讓過掌風,向前連上三步,一直逼到姬卓妍的麵前,甚至於鼻息已吹到了姬卓妍的臉上。

姬卓妍嬌軀顫抖,一顆心亂得七上八下,偏偏又略微帶了點欣喜,問道:“你怎麽啦?”突然胸口一陣酥麻,姬卓妍隻覺得一隻滾燙的手伸進了自己的懷中,不斷的摸索著。她氣息紊亂,嬌喘著幾乎就要站立不住。

待得低頭去看時,竟是楚懷風伸了一隻手到她懷中,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隻小玉瓶。

姬卓妍又羞又怒,一巴掌扇在楚懷風臉上,眼角掛著淚跑開了。

楚懷風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急道:“妍兒,你聽我解釋!”說罷就追了出去。

姬卓妍惡狠狠的看著楚懷風,一言不發。楚懷風大為尷尬,以往的窘迫又都回來了,伸手比劃了半天,才吱吱唔唔道:“他在我身體裏,我控製不了自己。”

看姬卓妍毫無反應的樣,楚懷風重重一跺腳,將小玉瓶中的毒物盡數倒入口中。姬卓妍一聲驚呼,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忙拍著楚懷風的臉關切的問道:“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哪裏不舒服呀?”

楚懷風剛要告訴姬卓妍自己沒事,卻聽楚易天傳音道:“好小子,再便宜你一次!”

心中暗呼不妙間,楚懷風已將姬卓妍緊緊的擁入懷裏。

一股溫柔突然從心底深處泛濫開來,楚懷風在姬卓妍耳邊輕聲道:“我沒事…”

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對姬卓妍說了,姬卓妍輕輕擁著楚懷風的脖子,將臉埋在楚懷風的肩膀上柔聲道:“我相信你。”

兩人就這麽相擁著一直站了好久,不知不覺的,楚懷風已忘了那些解決不了的煩惱。

小白,永遠都是最該死的那一個。它從未見過楚懷風二人如此親昵過,還以為是什麽好玩的,便蹦跳著跑了過來跳上楚懷風肩頭,一張毛茸茸的臉伸向兩人中間,摻和了進去。

氣氛徹底破裂,二人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姬卓妍紅著臉將小白抱了過去,放在懷中撫摸,心中卻有些失落。

楚懷風則又泛起了傻勁,不住的抓耳撓腮的,突然看到了小白抓回來的那一堆倒黴的魚,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道了句:“我去烤魚!”便跑開了,剩下姬卓妍在原地甜蜜的扭著纖腰,嗔道:“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