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書蟲,原來你也不是很傻嘛!”姬卓妍笑嘻嘻的捏著楚懷風的鼻子道。

“嗯,不過剛才真的好險,為首的那人我還對付得來,但要是再加上他身後的七人我就慘了,妍兒你別捏我鼻子呀,難受。”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神情的一眼之後,楚懷風對姬卓妍的感覺全然不同於以前了,至少他現在不大好意思讓他對自己如此親昵。

姬卓妍在楚懷風鼻子上又狠狠捏了一把笑道:“嘻嘻,剛剛還說你不傻的,怎麽又犯糊塗啦?本小姐的修為就不加上去了,就一個風雷獸就抵得上你十個書蟲一起上了,到時候害怕解決不了那些人麽?”

楚懷風恍然,用手擋開姬卓妍捏在鼻子上的手道:“可下麵怎麽辦,魄曜應該已經被擒了,還記得那個女人嗎?他求那人不要抓她兒子,我估計那些失蹤的村民也與他們有關。還有,風雷獸太顯眼啦,我敢保證這附近若是有他們的同黨,隻消用傳音石傳個話,我們倆就會立刻暴露。”

姬卓妍聽出了楚懷風話裏的意思,他應該是在趕自己走了,於是故意嘟起小嘴道:“那沒辦法,人家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離開過風雷獸,不過算啦,為了笨蛋表哥,就讓風雷獸回相思國報個信吧。”

“你不回去?”楚懷風睜大了眼睛問道“我為什麽要回去?好不容易才能出來玩一次。”姬卓妍笑嘻嘻的反問,好似自己就應該留下一般。

楚懷風無奈,十年來他對姬卓妍的頑皮性格沒有半點招架辦法,隻得幹巴巴的道:“可是這裏情況不簡單。”

說完楚懷風比已經後悔了,這樣的說法似乎太沒說服力了。

“你知道怎麽做?”姬卓妍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扯住楚懷風的衣襟問道。

此事與魄曜生死有關,楚懷風認真起來竟又變的英氣逼人。姬卓妍看得臉上羞紅,一顆芳心跳動不已,趕忙將手鬆開。楚懷風搖頭淡淡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是書蟲你當然不知道,老宰相家裏的書能讀傻十個人,結果你一個人就給看完了,你不傻誰傻?現在本小姐就行個好,留下來給你出謀劃策好了”姬卓妍找到了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哪能輕易放過,一句話說完立刻就楚楚可憐的看著楚懷風,看那眼神,你絕對有理由相信一旦楚懷風說不,她立刻就會哭得梨花帶雨。

楚懷風是知道姬卓妍的脾氣的,現在她是處心粘上自己了,別無他法,他隻好回道:“那好吧。可是你這一年修為精進了多少?可別連自保都不夠。”

“要你管!前麵就是指陽縣了,我們去看看好了。”

當下無話,二人來到指陽縣外十外裏處便打發風雷獸回相思國去了。指陽縣是個邊疆小鎮,人口不過五六千。楚懷風二人一路步行而來,剛好在路上商討一些應對之策,來到指陽縣時天已經亮了。邊疆地段常年都有兵患,是以此處的城縣都沒有什麽生氣,太陽已經升起了也不見街上有多少行人。

楚懷風與姬卓妍並肩走在街道上,隻當這裏的人確實是散慢了些,見不到人是不奇怪的。又向前走了一段,二人見街僅有的幾個行人開始向一處集中,便也跟了過去,最後所到之處乃是縣城裏一處議事用的廣場。廣場上此時已聚了不少人,但來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幾乎不見有壯年人到來。楚懷風心想原來人都集中在了此處,難怪街上沒有幾個行人。

這時廣場上一名龍鍾老者走上前幾步對鄉民揮了揮手,待得眾人全都安靜下來了,長老才清清嗓子道:“鄉民們,據今日察探回來的人說那陽河的水位又漲啦!”

“昨晚我跟其他幾位長老商議了一下,認為一定要將堵住陽山山口的巨石搬開才有辦法泄洪。可是周圍村子的人跑了不少,現在隻能靠我們這些老弱了。”說罷便不作聲的等待眾人商議。

倒是楚懷風心中一驚,隱隱覺得有什麽巨大陰謀正在開展。他傳音對姬卓妍道:“妍兒,不對頭,怎麽每個地方的健壯男子都失蹤了?”

姬卓妍嘻嘻一笑,傳音回答道:“表哥確實很健壯!”

楚懷風險些翻了白眼,這種情況下姬卓妍竟然還能開玩笑,心理素質不可謂不好,他強壓了心頭竄起的邪火道:“別鬧啦!

還記得昨晚嗎?那麽多自號鳥聚集在王家村,按理這附近應該大旱才對,結果怎麽發起大水來了?”

“你懷疑這場大水是人為的?”

“很有可能!”楚懷風作若有所思狀。

姬卓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對楚懷風道:“書蟲你記得嗎?昨天那些自號鳥好像準備吃人耶!”

楚懷風略一思索道:“確實很反常,這下就更有可能了。”

姬卓妍深深看了眼楚懷風認真的表情道:“隻是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是不是真如書蟲你猜得那樣…”

這邊楚懷風二人商討著,那些村民也已經必議論開了。原來那長老召集鄉人是為了集中縣裏最後一點人力去輸通河道。然而看那些鄉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了。縣裏那麽多健壯男子都失蹤了,這陽河裏必是有蹊蹺的,倘若就這麽冒冒然去輸通河道,估計就要把自己給填進去了。

姬卓妍拉拉楚懷風的袖子,在他手中迅速寫了幾個字,然後狡黠的笑了笑傳音道:“打草驚蛇,將計就計。”楚懷風當下會意,運起真氣朗聲喊道:“相思國鳴濤將軍魄曜在此,爾等隻管前去,若有水怪,本將軍自當解決。”說罷天伐劍揮出,將一旁的一根青石樁轟得粉碎。眾鄉人先是一愣,繼而便都歡呼起來。幾位長老更是在眾人挽扶下來到楚懷風身前拜道:“早聞將軍少年英雄,海皇訣威震天下,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如此,我指陽縣老小可就全仰仗將軍神威了。”

楚懷風也不謙虛兩句,倒是像足了魄曜那副德行,直接就拱手問道:“不過還請長老如實告訴本將軍,這周邊壯年男子失蹤一事長老可有些眉目麽?”

“化蛇,是化蛇!我昨晚上看到啦!”一個年輕人不待長老答話就急急插道。

長老一聽化蛇二字,身體猛的一震,將拐杖重重一拄怒斥道:“王二你胡說什麽鬼話,化蛇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人給擒走啦,當年老頭子我可是在場的,看得那是清清楚楚,你再敢胡說就給我滾回家去!魄曜將軍休要聽他胡言,陽山要鬱結多少年妖氣才能出一條化蛇,就算有,那也至多二十年的火候,又豈是將軍的敵手。”

楚懷風擺擺手道:“長老無妨,這化蛇我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長老所說的二十年前有人擒過一條化蛇做何解釋?”

這時姬卓妍也傳音過來道:“書蟲,你覺得有可能是化蛇嗎?”

楚懷風傳音回道;“還不確定,但想想那些自號鳥的反常,我估計是因為這附近有一頭召示大水的凶獸在。”

姬卓妍擰眉思索了一下道;“這麽一說就對了,這兩種凶獸本命相克,偏偏那召水凶獸又太強了,至使自號鳥強烈不安,進而反常襲人。”楚懷風對姬卓妍微一點頭,示意二人所想完全一樣,他也沒在意姬卓妍麵頰上那一瞬間的暈紅,隻是看向長老。

長老已理清了思路娓娓道來:“我記得那是二十幾年前,陽河也發了一次大水,而且水勢比這一次還要大,附近好多地方都淹啦!當年出去治水的好多壯年也都無故失蹤了,後來有人在陽山山坳裏發現了不少人骨頭。那時大夥都以為是鬼魅作糶,人人驚慌,最後長老請來了術士驅鬼。那術士來到陽山一看,就說這不是鬼魅作糶,而是因為山裏常年來妖氣聚而不散養出了妖獸。

術士是鬥不過那妖獸的,但他神機妙算,說不多時會有幾位仙家少俠路過此地,到時事情就好辦了。後來果然來了兩男一女三位年輕人。老頭子還記得他們中有兩人一個叫楊止水,一個叫楚雲開,當時長老還戲說他二人一來水也止了雲也開了,是上天派下的福星。”

楚懷風聽到此處心頭一震,十年來楊止水對他說的楚雲開和他自己的事跡多了去了,然而以他瘋瘋癲癲口氣說出來的話全都巔三倒四的,是以楚懷風雖然知道楚雲開曾治過水,卻不知道竟也是在這陽山。

長老繼續道:“當年那一戰可真算是天昏地暗呀!老頭子至今還記得當年的那條化蛇是在凶頑得很,根本就是殺不死的,你砍傷了它它立刻就會吞噬周圍的妖氣複元。結果在術士的指點下楚少俠竟以大神通將化蛇封印到神劍裏麵去了。”

長老說完以後,兩眼猶自看向虛空,顯然還沉浸在對當年的回憶中。楚懷風則是心潮湧動,這麽多年來自己第一次這麽接近父親的足跡。十年來他心中楚雲開的形象早就被楊止水神化了,是以楚懷風一直以來都相當崇拜從未見過一次的父親,現在自己也要向父親一樣為天下人除害了,叫他怎能不激動?

煙霧繚繞,陽河水嘩嘩的流淌著,楚懷風獨自一人靜坐在陽河邊閉目養神,為隨時可能到來做起準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