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言回答道，“韓傑已經把宮羽接回家了，放在冰櫃裏。”
“冰櫃？那多冷啊？”唐小甜皺起了眉，“我要去看他。”
“好，明天去。”楚墨言明白，根本就攔不住她，不如順著她的心意。
“不，現在！”唐小甜執拗地說。
“你要珍惜宮羽替你救下的命！”楚墨言加重了語氣。他可以力所能及地滿足她的願望，但是不能坐視不理她對自身的糟蹋。
唐小甜愣了一下。她很久沒有看到他生氣的一麵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她的麵前都是一派春風拂麵的溫柔。
楚墨言很快放柔了聲音，“如果你想好好地送宮羽，那也要把身體養好。不然，你現在去，隻能給韓傑添亂。”
看著很快斂起脾氣的楚墨言，唐小甜的心兒微顫。因為在意她，他才會這樣的低聲下氣吧。
可是，她和他，卻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唐小甜考慮了一下，還是妥協了，“那就明天。”
“真乖。”楚墨言像哄小孩子一樣，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這風格真的有點違和，卻又帶著極大的衝擊力。唐小甜無法直視他臉上洋溢的笑容，真的太過耀眼，幾乎要融化她的決心。
“等我一下。”楚墨言打電話給手下，讓人把粥送來。
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香氣撲鼻的食盒。
楚墨言把唐小甜的床搖到舒適的角度，然後端來小餐桌，親手擺放著一個個雕刻精美的木製餐盒。
燉的軟糥的乳鴿粥冒著熱氣，切成小絲的紅棗點綴其中，上麵浮著一層薄薄的金色的油，看起來就很誘人。
配粥的小菜很多，都體貼地切碎壓成糊狀，擺成了花卉的形狀。
楚墨言用小木碗盛了一碗粥，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著。吹冷之後，他才遞到唐小甜的嘴邊。
“楚先生，你不用做這些，可以找護工，我請得起。”唐小甜硬起心腸，冷言冷語。
“別人，我不放心。吃吧，你一定餓了。”楚墨言好脾氣地說。
唐小甜還想拒絕，肚子卻咕嚕叫了一聲。
楚墨言笑了，彎起眉眼，“以前，你不是常
說飯是鐵，人是鋼嗎？何必為難自己的肚子呢。”
唐小甜臉一紅。不知道是因為太餓了，還是粥的香氣太誘人，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她僵持了一下，還是就著他的手，吃了下去。
順滑，溫熱的粥順著食道來到了她的胃裏，一下子暖和了身體，以及冰冷的心。
楚墨言很有耐心地喂著唐小甜，滿眼的寵溺。
畫麵極為溫馨。
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
唐小甜情不自禁地看向餐盒裏的粥。
“別一下子吃太多。過一會兒，我再讓人送新的粥來。”楚墨言看到她貪吃的神情，好笑地說。
“多浪費啊。”唐小甜不好意思開口要，嘀咕道。
“剩下的，我吃啊。”楚墨言自然地端下餐桌，拿來餐巾，替她擦幹將嘴。然後，他就坐在一邊，吃著剩下的份。
這家夥……
唐小甜發現他沒有一點嫌棄，心裏總覺得怪怪的。難道說，他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
她別過頭去，不看他，似乎怕看久了，會……
用完餐後，有傭人進來收拾幹淨了。
楚墨言坐在床邊。
“你沒有別的事做了嗎？”唐小甜說著趕人的話。
“陪著你，就是我要做的事。”楚墨言假裝沒聽懂。
“楚先生，我發現你真的很閑啊。要真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比如做慈善啊。實在不行，你去鍛煉身體也行。不用浪費時間在我這裏。請你離開吧。”唐小甜索性挑明了說，一臉挑剔地看著他。
楚墨言微微一笑，“我願意。”
“可是，我這裏不歡迎你。”
“這是醫院，是公共場合。”
“那我叫人趕你走。”
“這家醫院是我的。”
“……”
唐小甜無話可講了。她發現楚墨言現在胡攪蠻纏的能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堵得她沒話說。
“而且，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能不管呢？”楚墨言不緊不慢地說。
“什麽？”唐小甜大吃一驚，猛得想坐起，一下子牽動了傷口，痛得眼淚就流下來了。
楚墨言馬上靠過來，緊張地說，“你看你，毛毛躁躁的樣子，是不是又扯開傷口了？要不要找護士來？”
唐小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你再說清楚點，我怎麽是你的妻子了？”
楚墨言鄭重地說，“因為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妻子。”
唐小甜在他墨藍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眼睛裏閃過的悸動。精通微表情的她看得出來他沒有說慌。但是，那又怎麽樣？時機不對，再動人，再真心的話都是廢話。
“是嗎？如果沒有記錯，不久前，你還要娶瑪莎吧。”她譏諷地說，心裏泛起莫名的酸澀。
“你也知道了，那不過是緩兵之計。”
“連婚姻都可以拿來算計的人，談什麽真心。楚墨言，這輩子，我們不可能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不要再遇到你。”
楚墨言扶住唐小甜的肩，“事實會讓你明白我的心。”
“那就更糟糕了。事實就是，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幸福。”唐小甜麵帶寒霜。
言語說得再動聽，也不如事實更有說服力。
楚墨言不打算再和唐小甜理論。他決定去做一個可以重新獲得她的芳心的人。他轉了話題，“周悅已經和唐朝海正式離婚了。”
唐小甜淡淡地“哦”了一聲，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隻是宮羽的離開，她的複仇之心似乎沒有那麽重了。她不禁想，如果早點放下這一切，和他離開這裏，是不是會過得更開心呢？
果然，仇恨是一把雙刃劍，刺傷別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身。
她忍不住陷入懊悔之中。
楚墨言看出她的情緒不高，不由暗自擔心。如果快意恩仇的她連生母的仇都不放在心上，那說明了什麽？
“唐朝海在監獄裏過得並不好。”楚墨言繼續往下說。
唐小甜抬眼看了看他。她當然知道唐朝海會過得不好，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而且有了宮羽的協助，監獄裏那些犯人和獄警都會“特別對待”他的。活著，才是他的地獄。現在的唐朝海什麽也沒有，隻能每天活在痛苦裏。
“不過，唐如美失蹤了。”楚墨言說。
“她去哪了？”唐小甜驚訝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