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不許停

兩個人去,兩個人回,曹家二老笑的格外燦爛的將兩個人送走,本來曹奶奶想留曹清宇的,後來一想木森妻子又懷孕了,木森要照顧妻子,公司的事情還要曹清宇多留意,所以留曹清宇的話一句都沒說,就將人打發走了。

“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曹清宇心裏默默委屈,木森現在不在,木沐被他抱著就哭,爺爺奶奶也不掛念他,他覺得他要被全世界拋棄了!

“小宇,一會兒你先回家,阿姨去菜市場買點菜,啊,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魚。”百年不變的回答。

半路木母下車不久,曹清宇也跟著下了車,自己在大街上逛遊,八月的北京熱的要死,向遠處的馬路望都能看到蒸騰著的水蒸氣將空氣都扭曲了。

車一輛一輛的從身側的綠化帶左側呼嘯而過,路上似乎剛剛過了一輛灑水車,馬路上還濕著,汽車,公交車駛過沒帶起多大的灰塵,隻是刺耳的鳴笛聲讓曹清宇不時的會木然的轉頭看一眼,而後又轉過頭微微低下,踩著腳下的盲人道路向前走。

陽光從頭頂上方的樹木縫隙中掙紮著穿過撒到下麵,落到曹清宇的臉上,照出一片泛白的皮膚。他最近一直睡不好,木森走後的前兩天還打了電話,最近這七天連個電話都沒有,日子仿佛回到了木森一個半月前回公司加班的時候,甚至連那個時候還不如。

以往好歹還有電話聯係,盡管每天隻有十分鍾,但聽到木森的聲音曹清宇煩躁了一天的心就會沉靜下來,現如今他已經連續煩躁了七天,火氣大的想要去靶場打靶,“砰砰砰”將心中的煩悶全部發泄出來,然而肚子裏的孩子明顯不允許他這樣做。

曹清宇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明明以前自己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誰不在身邊就心煩意亂安不下心,拚命的想要聽到那個人的聲音,瘋狂的想要見到那個人麵無表情的臉,入魔一般的想吃到那個人做的飯菜,甚至午夜夢回的時候發了瘋的想要在那個人常年體溫較高的溫暖懷抱中入睡。

這一切的情緒都讓曹清宇措手不及,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感情,除了小學一年級拿著一張判了一百分的試卷高高興興的回家找媽媽簽字看到的卻是躺在血泊中的媽媽,那次的印象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回憶起來都是鮮紅的,帶著濃重的血腥之氣。

媽媽穿著和爸爸結婚時的婚紗自殺,猩紅的血液,潔白的婚紗,墨黑的長發,蒼白的膚色,所有的所有時常出現在曹清宇的夢境中,爸媽相攜著漸漸遠去,無論他怎麽追都追不到,直到現在他已經記不清父母的長相,也還是會不時夢到他們。

他一直知道爸爸媽媽感情極好,知道曾經兩個人的結合受到了多少人的祝福,一個是軍隊的青年軍官,一個是商業家族的大家閨秀,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美好的像是童話一般,可誰能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在所有人都為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唏噓時,除了爺爺奶奶,誰有想過他?就連他的媽媽都沒想過,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看到母親死在自己麵前會有多恐慌,多恐懼。

所以曹清宇從不輕易的對誰交付感情,他知道媽媽之所以自殺是因為太愛爸爸了,他能理解。可是愛是什麽樣的?他追了那麽多人,不是每個人都是美女,也不是每個人性格都很好。各種性格,各種樣貌他都試過了,卻從沒找到過答案。

爬上他床的女人爭先恐後的想要為他生孩子,可是孩子……孩子不是應該和自己愛的人生嗎?就像爸爸媽媽那樣。

直到他迫不得已必須自己生,迫不得已自己去找了種種的人,迫不得已接受那個人的照顧——或者說也不是迫不得已,其實他心裏早就是這樣想的吧?!然後慢慢融化在那個人編織的網中,好像再也逃不出去了。

曹清宇捋順著自己的思路,覺得矛盾的不行,明明他的打算是等木森給他種完種就重新返回花叢,即使找不到想他父母之前的那種感情也沒關係,他曹清宇仍然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隱了身份的公子哥。可是現在事情卻好像向著他不能預期的方向發展。

不但有了孩子,好像心也要變!

操!

曹清宇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剛剛的一堆想法是他想的?尼瑪!怎麽跟個女的似的?

操!!

走著走著曹清宇一抬頭,轉了轉頭觀察了一下四周,方向不辯,不知何處。他手機上有指南針和地圖軟件,他不知道為什麽木森會給他裝這麽些軟件,現在看來能派上用場了。但是曹清宇將全身上下能放手機的地方都翻了個遍也沒翻到,然後他才想起來,他根本就沒帶手機出門……

手機輻射大,自從懷孕之後,曹清宇就自動屏蔽手機了。

不但如此,將所有的兜都翻了一遍之後,曹清宇還發現了一件事情,他兜裏隻有司機找給他的錢,本來木母在下車的時候付了車費讓他直接坐到家,誰知道他半路下了車,司機將剩餘的前找給了他。

現在他又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兜裏隻有20多塊錢……

尼瑪!老子就是偶爾文藝一下,想一下自己最近的感情,用不用這麽懲罰我?

看著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曹清宇按照以前野營的時候學到的知識分辨出東南西北,然而除了方向一無所知。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這回可真的是遊**了。

在走了十多分鍾之後曹清宇終於在前麵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公交站台,不少人在站台處等車,隨著人流走過去,盯著站牌上的公交線路看,看了此處公交站的名稱,看了經過的公家路線,原本這裏離木森家就不遠,曹清宇倒是看到了一輛回家的公交。

不過曹清宇卻等到車來了也沒上,然後經過五分鍾後等到另外一輛車,詢問了司機是否能夠倒車到長安園之後才安心的隨著人群擠上車,投了幣,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站著,一手扶扶手,一手隱隱的護在小腹前。

車上的人不少,明明是上班的日子,也不是上下班的時間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人?曹清宇冷冷的撇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齊劉海,臉上有點點雀斑,皮膚被紅色的頭發襯得倒是白的和白種人有一拚。看著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淡定的拿出手機似乎是拍窗外風景一樣,在按下快門的時候將鏡頭轉向了曹清宇。

什麽時候妹子們這麽豪放了?說給誰照相就照相?!也不經過人的同意?曹清宇低頭去看女人在手機上打字:姑娘們,老娘現在在坐公交,麵前是個男神!咩哈哈哈哈……

因為女人的一句話,曹清宇糟糕的心情有了一點點緩解,他最近幾天洗澡的時候總是看著肚子上的疤痕想,木森從來沒說過他傷疤的事情,要是這個孩子再剖腹產,是不是還要填一道疤?那樣豈不是越來越難看?

堅決不要剖腹產,但是曹清宇又糾結上,他都不知道他是用哪裏在懷孕,不剖腹產怎麽辦?莫不是真的像以前想的從菊|花生?

車在公路上顛簸,司機是個女司機,長的虎背熊腰,開車速度真不是蓋的,油門踩到底,各種技術性的轉彎,超車,搞得本來就孕吐還沒有好的曹清宇直想吐。

車裏的空氣不太好,好在曹清宇站在窗邊,八月份炎熱的空氣快速的從窗戶穿進車廂內也帶來了沁人心脾的涼意和清新。

車晃晃悠悠到後半程的時候曹清宇占到一個座位,又行駛了半個小時曹清宇才終於是到了中轉站,剛一下車就來了一輛他要做的車。心情不錯的上車,車上幾乎全是空座,這才像是工作日的下午北京的公交嘛!

仍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將車窗大開,涼風撲麵而來,吹著曹清宇有些偏長的頭發在風中肆意飛揚。想想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曹清宇向著座椅靠靠,迷迷糊糊的開始睡覺。

他到不擔心他東西丟——反正全身上下就隻有20多塊錢,所以睡的也踏實,等再醒的時候車窗外的建築物已經開始變的不在如市內那樣高聳入雲,比肩接踵了。

欣賞著風景,曹清宇突然聽到後麵的一個男聲在說“菊|花好癢……”

曹清宇精神瞬間振奮起來,這絕壁是同類啊!**好癢什麽的,難道就那麽饑渴?剛要轉過身去打算看一下說話人長什麽樣子,又聽到一句:“還是仙人掌好養?”

曹清宇轉過半邊的身體生生停住,而後繼續轉過身,身後的男人滿臉凹凸不平,曹清宇看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果然能問“**好養,還是仙人掌好養”的人都是□絲!

車一路通暢的行駛到了曹清宇的目的地,將車票展示給售票員看了之後曹清宇便下了車,順著熟悉的路徑和方向走去。

蹣跚了好久終於到了目的地,看著麵前黑色的石碑,曹清宇輕輕的說道:“爸媽,我現在似乎能理解你們了。”

曹小宇童鞋終於看清自己的感情了!尼瑪,千回百轉啊有木有?都說九轉女兒心,你一個爺們兒就不能爺們兒點?!累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