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四月十一日,末日爆發的第十一天,肖恩原本枯燥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

清晨的時候,多日不曾被敲響的門突然響起了急促而著急的敲門聲。

幸存者?不應該,這裏是市中心,在病毒爆發的第二天,無數人就瘋了一樣逃離了人群密集的地方,畢竟人多的地方也就意味著喪屍會等比例的多。

那麽在末日爆了十幾天,通信全部癱瘓,隻剩下下殘餘的電力供應,現在究竟是誰找上門來了?

打開門上的小窗口,看到外麵滿臉汙垢的麵容清秀的男人。

“張傑?”肖恩問道。

那個慌張的敲著門的名叫張傑的男人在看到門後的肖恩後急促的說道:“你果然藏在家裏,看讓我進去,後麵有東西追我!”

聽到外麵亡靈一樣的嘶吼後,再看看外麵張傑的情形後,肖恩皺著眉頭把門打開,在張傑進來之後,肖恩迅速的把門關上,將搖搖晃晃即將碰到門的喪屍關在門外。

來到屋子裏的張傑看著滿屋子的物資有些瞠目結舌的說道:“這是……你怎麽辦到的?”

肖恩從那堆物資中找出比較好吃的東西扔給張傑說道:“餓壞了吧?喏,快吃吧。”

接到食物的張傑打開罐頭的外盒狼吞虎咽起來。

肖恩抽出一根煙在一旁吞雲吐霧,張傑一邊吃一邊說道:“你在這過的還真是悠閑啊。”

“啊,是啊,要來一根麽?”肖恩拿出煙晃了晃。

張傑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爽朗的說道:“來,給我一根!”隨即放下罐頭狠勁的抽著煙。

一會之後,張傑背靠在一堆食物上黯然的說道:“你知道麽?被那些怪物咬傷的話就會變成那樣的怪物呢。”

“嗯。”肖恩看死漫不經心答應著。張傑也渾然不在意繼續的說道:“在往這跑的時候我被那樣的怪物咬了。”

“我知道。”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回答。

張傑苦笑了下:“是啊,你這麽心細的家夥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呢?但是你還是讓我進來了,否則的會,我會一直在門外大吼大叫著直到瘋去吧。”

“所以啊。”張傑抬起頭看著肖恩說道:“謝謝了。”

這一路上張傑也並不是一個人人朝這邊趕來,也曾遇到過四處逃命的人,甚至從喪屍的嘴裏救了一個人,但是就是被救的那個人將他們那一支小小的隊伍推向毀滅的深淵。

因為害怕,因為太弱,因為瘋狂,在逃亡中,那個又一次掉隊的女人歇斯底裏的大叫著驚動了周圍所有的喪屍。

隨後那一支不到十人的小隊伍全部覆滅,除了張傑。

但是,即便沒有被喪屍分食,張傑也必死無疑了——因為被那種肮髒的東西要到了啊!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張傑想起了在末日爆發前給他打電話的肖恩,隨後拖著被咬的身體一路小心翼翼的趕到這裏。

原本預料肖恩也會見死不救的,畢竟被咬了啊,隨時都會變成那樣的怪物暴起傷人。但是,沒想到的是肖恩竟然讓他進來了,更是給他吃的喝的,甚至還有煙,雖然自己從來不抽煙,但是快死了的話就不要在意那麽多了。

被煙嗆到的張傑扯下脖子上的一個純金雕刻,銘刻了無數銘文造型別致的十字架說道:“這算是我對你的感謝吧。這個可是我在梵蒂岡大教堂花大價錢買來的,聽說被主教加持過喲。”

“哦。”收下那個十字架帶上之後肖恩問道:“還有什麽要說的麽?嗯,或者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麽?”

“哈,你這家夥,一如既往的可惡啊,一定要提醒我快要死了,而且快要變得那麽惡心麽?就不能,就不能讓我消停會麽?一直跑啊跑的,好不容易找到個安靜的地方,就不能安靜會麽?”說著說著,那個一直都是精英做派的張傑,那個一直都那麽幹練把什麽都分的那麽清楚的張傑就像個孩子一樣嗚咽著哭了起來。

“喂。”停止了嗚咽的張傑冷靜的說道:“說起來的話,還是有事要拜托的,在我沒有失去意識之前,殺了我,讓我死的有些尊嚴。還有就是……”

張傑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似乎在壓抑著什麽,渾身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樣鼓起,臉色發紫的張傑艱難的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殺光那些惡心的東西!拜托了。”

“你還真會給我出難題啊。”肖恩從背後抽出自己的那把唐刀說道:“那麽,準備好了麽?”

張傑如同一個將要就義的烈士一般注視這肖恩手中的刀,沒有說話,隻是大義凜然的看著。

肖恩閉上眼睛,手中的唐刀一記突刺,正中眉心。

張傑隻感覺到一道銀亮的光芒閃過,隨後就是大腦中某些東西如同被踩到尾巴一樣發出淒厲的尖叫。

“切,什麽嘛,原來沒那麽可怕啊……”這是張傑最後的想法。

看著逐漸倒下去的張傑,肖恩默默的為他哀悼一番之後,找了個破舊的床單把張傑的屍體弄好,隨後從一邊的工具中拿出成條的布帶,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布帶一點一點的細密的纏在小臂,大臂,小腿,大腿等容易被咬到的地方,然後又穿上衣物,其他的關節處則用護腕保護起來,至於最容易被咬的脖頸部位,肖恩用一個自製的護頸保護起來,收拾好這一切之後,肖恩扛起張傑的屍體,拿起那把唐刀,打開門。

身後的門是那種自動關上之後就直接卡死的類型,在肖恩出來之後,門自動關上,關門的“哢嚓”聲引起喪屍的注意,那些被張傑引來的喪屍紛紛的邁著艱難到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步伐向肖恩走去。

近在咫尺的活人氣息讓那些隻剩下進食本能的喪屍艱難卻堅定的移動著。

肖恩呼了一口氣:“真是久違的感覺啊。”

隨後長刀出鞘,手中的長刀以最短,最快捷的方式結束了最近的幾隻喪屍,然後肖恩就這麽淡然而堅定的在喪屍中走著,每一隻企圖靠近的喪屍都在肖恩迅捷的斬擊下倒地不起。

來到下一個樓層不過花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樓下聽到聲響想要趕過來的喪屍因為樓梯的原因暫時趕不上來,所以說肖恩的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

看準一處房門,肖恩飛起一腳,房門微晃,但是沒有被踢開。肖恩皺了一下眉頭,向後退了一步,在此飛起一腳,巨大的聲響引得附近的喪屍發出激動的嘶吼,這一次肖恩用上了巧勁,力量全部集中在鎖頭上,房門應聲而開。(感覺現在的主角不是那麽輕易可以踢開防盜門的……不過,主角嘛,不要在意細節……)

肖恩走進房間,手中長刀手起刀落,房間內早就被聲音吸引在門口的兩隻喪屍幾乎是瞬間就被解決。

將張傑的屍體安放在那對樓下房間的臥室的**,注視著張傑的屍體,肖恩心中默念:“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尊嚴了,身為人的死法,身為人的葬禮。”為張傑蓋上被子,肖恩開始在房間中尋找所有有價值的東西,肖恩將臥室的門鎖死走出了那間房子。樓下的喪屍登上樓梯間的平台,肖恩順手斬了幾隻喪屍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裏很難受,這種被隔離,如同生活在失格人間的感覺真是糟透了,一種名為煩躁不安的情緒在慢慢衍生著。

察覺到這一切的肖恩猛的搖了搖頭,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排出腦海,然後如同瘋了一樣鍛煉起刀技。

即便是從地獄中走了過來,即便是已經麻木的心,都在這種失格的世間產生一種想要將一切毀滅的欲望!

即便有著無數的經驗又如何?即便重生重新來過又如何?能改變什麽嗎?能嗎!

精疲力盡的肖恩躺在地板上看著蒼白的天花板,世界才此刻變得異常的安靜,早也沒有人類無處不在的喧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