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安全抵達,林昊平穩落地。

呼嘯聲隨風而去,嶄新的紅旗轎車正在等著他們。車牌號格外的紮眼,上麵全都零。林昊緩緩走上前去,瞿小白攙扶著他,然後便有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前來接手,開車門送入,一氣嗬成。

可是當瞿小白要上車的時候,卻被擋住,男子沒有說話,示意小白做後麵的車子。小淘也跟著去,倒也沒人攔著。除了紅旗之外,還有一輛黑色的甲殼蟲,非常複古的款式。男子走上前去,對著菀卿說道,“老先生叫我告訴您,先回家休息。若是有事情,明日再談。”

他口裏的老先生,菀卿似乎是知道的,也沒有多說,便坐上車離去。三輛車從機場就分道揚鑣。

可是在抵達目的地之後,林昊和瞿小白小淘二人卻沒有走到一起。車子開進大院之後,分別開向了兩邊。小白坐的車子是開向了地下車庫,而林昊所坐的車子則是直接開往了樓頂!

林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看著車子一直在往上麵開,最終得以豁然開朗。這個不高的五層小樓樓頂,竟然有著完全不同的景象。一眼望去,依舊是一片生機,渾然不覺這是生化災難之後的京城。

可眼前偌大的樓頂,就隻有一個男人,斜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竟然還有些偉岸。林下了車,那司機就把車開下去了,那接待引領他來此地的男子都沒有下車。當男人轉過身來,兩鬢斑白,未有花甲之年,也至少已經過了知天命的歲數。不管前人是誰,林終究是年輕小輩,要上前問候。

“叨擾了,先生。”

這種場合,林昊不知該如何稱呼,便選了一個至少不會錯的叫法。

男人正打量著他,不禁發出讚歎,“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頗有些英明神武大將軍的風範!”

林昊知道這是客氣話,隻微微一笑略略點頭,當然還要自謙兩句,“先生過獎了,不過一莽撞的少年,不敢稱風範二字。”

男人笑著,叫他過去坐下。林昊呢也好不怯場,走上前去,安生坐下。可細枝末節之處,男人總是觀察著林的一言一行,乃至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不會放過。林感到了一絲不安,若是拚耐性,他是拚不過的。自己手中非但沒有底牌,還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此一來,他也不再跟男人打圓場,要開門見山了。

“先生的麵目我未曾見過,但是坐車來的時候,那車子和車牌還是威武的很。您既然能把我從戈壁直接叫到這裏來,我必然是沒有對抗的能力,所以想您有話直說,我也方便配合。”林昊笑意盈盈,隻待男人回答。

“嗯,不錯,是我把你叫回來的。一清臨終前叫我把你帶回來,不殺你,還要重用你!”

“臨終”二字如晴天霹靂,林昊立刻變了神色,“郭一清那般能耐,怎麽會有人能殺他!是誰做的!”

“重要麽?”男人毫不在乎的口吻,反而勸諫林昊,“年輕人,你的前途似錦,不要耽誤在這種事情上。就算知道了凶手是誰,我們仍舊不能報仇雪恨!報仇雪恨了,郭也活不

過來!”男人咽了口氣,端起酒杯來,“來,嚐嚐我的酒,味道絕對不錯!”

“請您務必告訴我,郭一清如同我再生父母,許我為他報仇雪恨。”

“我救你一命是為了留用你,重用你,不是讓你去送死!”

林昊即刻跪在地上,這般虔誠勁兒,男人也不好不扶他。這樣一來二去,男人還是把話說了。“自山海關事件之後,島國出了大事情。大約是在那些日子裏,王陽明培養了一名冷血殺手,不為情報不為權財,直取性命。大致事跡你可以去搜索一些近幾日的新聞,可最為緊要的一點,這人不走尋常路不用槍械,反而擅長使用雙刀,左右開弓。我並不是搞情報工作,所以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一清離世前,能說的話是不多的。”

林昊惶惶然落下淚來,這世上能使雙刀還勢如破竹,能使出雷霆一擊的人,怕是隻有當初的Peter!

“小子當真不留下來嗎?!”

“多謝先生美意,我想明日便去島國,查個水落石出!”

男人也不多再挽留,但是天色已晚,就安排林昊先行休息了。

林昊下樓之後,一個男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那人相貌堂堂,即使是晦暗的燈光下依舊看得出幾分俊俏的顏色,不失為一代美男。

“一清,這林昊在我看來可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啊!我怕,你的命是保不住了。”

“總理,你我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交情,我的眼光是否獨到,日後自見分曉。”郭一清恬然自得,直接就坐在林昊方才的位置。“隻不過,我被您‘殺’了,這事情您怎麽不說?”

“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說了聽不懂,不說也是不懂。我又何必跟他說。”總理自作清高,依舊品著他的葡萄美酒。然後悠然自得,隨手打開了桌子下麵早就準備好的遙控開關。他輕輕一點,一副清晰的畫麵就展現出來。而畫裏,正是套房裏的林昊。

林在房間裏開著門佯做收拾東西,過了片刻見無人靠近才關上門。然後四處檢查有沒有竊聽器和攝像頭,躡手躡腳,絲毫不敢大聲。直到覺得安全,才放下心來,脫掉衣服給自己換紗布。

可他隻把紗布解開,卻沒有真的換。而是在掏出藥箱之後直奔瞿小白的房間!一個男人光著膀子突然破門而入,嚇得小白立刻捂緊了身子!當她反應過來進門之人是林時,竟然開口道“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就算要做能不能等傷好了之後再做?”

“傷好了之後還做個屁啊!”

“屁股?我沒有那麽奔放啊!”小白的眼神裏充滿著嫌棄,她似乎覺得惡心和害怕了。

可林昊卻在小白的屋子裏翻來翻去,重複著方才在自己房間的動作。結束之後,他才徹底釋然,一屁股坐到**,嚇得瞿小白趕緊往後縮!“你怕什麽!這裏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竊聽器。”

“你……”

“我們明天就走,我是來告訴你這個。”

“哦。”瞿小白頓了一下,眼神突然有些失望的樣子,嘴角下撇,

眼睫毛都要往下眨了。“知道是誰要把我們救出來了嗎?”

“是郭一清。不過他好像出事情了。”

“什麽事情?”

“我是被帶去見一個老者,那人的身份很高,至少比郭一清要高。可就是,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在我們離開山海關的這段時間裏,完全和世界隔絕。似乎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郭有沒有死尚未確定,若郭是真的死了,我更覺得是老者做的。他掌握了郭手裏的情報,再冒充高官欺騙我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辨不清,我們就得先跳到局外。”林昊一長段講述,把瞿小白弄得暈頭轉向。

“那我們到底要怎麽做,我就跟著你做好了!”

“明日出發,佯裝成要為郭報仇的樣子。還有,少說話!”

小白正欲點頭之際,林昊吻了上去!接下來的畫麵並沒有到不堪入目的地步,因為林昊身上還痛著,他的確是要小白幫他巴紮傷口的!小白對他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點大力。最後還擁著他,道出些情話來。甜膩膩的言辭便全都吐出來了,叫兩位老頭子都看不下去了!

總理大人是真的看不下去這般場景,自己早就過了還能風流的歲數,總是有心,也是力不從心。可郭一清竟然看得笑了起來,這叫總理很不悅,直接把畫麵關掉了。

“哎哎哎,怎麽關掉了!正看得起勁兒呢!”

“你這老家夥,怎麽越老越不正經!”

“我可不像您,我是真的孤寡老人,這麽多年都是單身一個,沒有伴侶沒有子女。倒是這林昊,傻小子似的,卻招人喜歡。跟他爸一個模樣。”郭一清說著說著,突然停住,臉色也瞬間難看了。

“又想起往事了?”

“不提了,不提了。”郭一清鼻腔有些塞責,話音都變了。

“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為你勞苦功高。這林昊,若真的是我們全部的希望,那麽事成之後你就隱姓埋名去吧。若是抗體沒拿到,病毒沒拿到,連‘共工’的核心技術也泄漏出去,我會挖你十八代祖墳的!”總理大人笑著,將酒一飲而盡。他的心裏也不踏實,因為京都的劇變,很有可能讓蝴蝶的政權旁落,那時若拿不到病毒抗體,華夏真的就要毀於一旦了。

而之所以非林昊不可,也是由於一個始料未及的不幸。陳老將軍當初的女助手在慌亂之中丟掉了一部分的資料。而且由於驚嚇過度,竟然忘卻了冗長的實驗過程中的幾個步驟順序,以至於再次獲得林昊的血清,他們也無法真的破解。

林昊基因中之中的部分序列被植入了病毒之中,這種猜想是所有專家都認可的。可卻無人能打破瓶頸。這也是菀卿會出現的原因,他回到京城,也是有使命的。護送名單,可不僅僅是護送那麽簡單。

郭一清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不管你是誰的兒子,都要好好活下去。郭叔再也不會對不起你了。為了國家大義,就再努力一次吧!”

他眼淚落下,他對得起國家,卻對不起深愛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