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沒有食言,景川也瞿小白也足夠幸運,他們乘坐著飛機回到了華夏。然而,一落地就受到了最高待遇,他們被數以千計的士兵團團圍住,隻因為他們乘坐的是軍機。

景川哪有那麽多解釋,他和瞿小白此行的目的,都是為了把林昊送回來。這並不容易,他用光了自己所有的資本,一切全都在舉手投足之後丟掉。現在,已經是無官一身輕。

在得知林昊回京之後,可以說整個華夏政壇有地位的人,都在打聽消息。這個被郭一清重點培養,被總理親自重用,最後被敵國領袖駕駛軍機送回來。所有的事跡聽起來都是那麽虛幻。

假的,都是假的!

人已經立刻交由科學院的人接管,他們負責把林昊徹底救活。菀卿也離開崗位,親自前去督陣。他的生死,牽一發而動全身。瞿小白作為一隻小白兔,從下了飛機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林昊。所有的事情都在證明著,他們的歸來,並不一定是正確的抉擇。

景川則受到了真正的最高待遇,他被車子直接接進了總理署。沒有多餘的排場,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謐。用同樣的方式,車子直接開上了天台,在那裏,有最重要的人在等著。

當景川下車,那裏正有兩個滿臉笑容的老家夥正在談笑風生。其中一個,那種風骨他可是再熟稔不過了。郭一清的笑容可是清冽得很,給景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他鎮定自若地走過去的時候,另一位老者卻先行站了起來,要與他握手。

隻見郭一清介紹到,“這就是我的頂頭上司,總理閣下。”郭一清的表情此刻就沒有那麽自然了,分明有些不悅。

可總理開口卻是,“沒想到年紀輕輕英俊不凡,看到老郭還活著,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他的笑裏,也不知道藏著多少刀刃。

景川也跟著笑笑,“消息我都聽說了,可是並沒有見到國葬,還是未免有假。郭先生在情報行當,做了那麽多年,真真假假,不是很正常嘛!”

三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的融洽。

可是景川,卻突然打破這個平衡。他突然發問,令二人都有些搓手不及。“敢問總理閣下,華夏的共工計劃,到底是什麽東西?家父到死,都念念不忘啊!”

這一問算是問道了點上,可二人都不知該如何作答。裝作不知道,未免太過小兒科,若是開門見山的說出來,又怕真的走漏風聲。正在兩人猶豫之際,景川將一枚芯片掏了出來!

這芯片,和交給島國軍委大老翁的,可是一模一樣。

兩人還麵麵相覷,不知是何用意之時,景川直接道破。“我隻想求一個真實情況,也給林昊求一個安穩餘生。這是家父研製的‘使命’所有的配方。我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家中老管家所給,一個是當初出自您華夏的太常之手。前者已經交給了島國的新政府,後者我交給你們。我隻想知道一個真相,然後讓林昊也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總理接過芯片,他對著郭一清使眼色,“看來又得讓你重新回到台麵上來!”

“那以後我就用太常的名號了!”郭一清笑道。

景川還沒有看得明白,總理已經孤身下樓了,隻留下他和郭一清。而後的事情,也全都交到了郭一清的手中。

“隻要東西是真的,並且有用,那麽你的要求並不是什麽難事。”郭說道,摟著他的肩膀,“看樣子,你甚至還救了我一命。”

之後的事情就進入了計劃的軌道,郭一清重新接手了情報局,菀卿則轉而負責疫苗的研製任務。他們拿到一手資料之後,所能預見到的,就是一段極為詭異的DNA序列,它從根本上決定著病毒之中的肽鏈合成環節。隻要將這裏破解開,就足以讓“使命”病毒的威力不複存在。

與此同時,總理也同意了將林昊變成一個正常人,把他腦袋裏不該有的控製潛能釋放的機器剝離,還給他一個平淡的身份。不過這也意味著,林昊將失去他的記憶。其實,也隻有如此,總理才會安心讓林昊離開。

一個無用之人,才可以平凡。一個不世之材,注定要孤獨。

當所有的問題都解開之後,他們隻需要等待新的黎明。新的黎明,便是喪屍危機徹底消失的那一天。“共工計劃”依舊是個謎團,可是那作為國家的最高機密,怎麽會讓景川知道呢?

郭一清爽朗地笑著,問了景川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想不想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

“想,可是你直接告訴我,總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有點想要自己去找!”

“那樣,你就是在和華夏情報局作對!”

“可是我有的選擇嗎?”景川微微一笑,他有自己的堅持。郭一清也報以同樣的微笑,不過兩人可都有沒有嘴角上揚,而是同時注視著對方。兩個忘年交就進行著這樣的遊戲,幼稚卻又樂此不疲!

最終還是郭一清敗下陣來,先眨了眼睛。於是他道出了實情,“共工計劃就是你所知道的計劃那麽簡單。由於海底壓力問題,需要生物智能和特殊金屬。這恰好就是我們的計劃。林昊的手臂就是金屬,他的腦袋就是用了生物智能,能夠最大化的激發潛能。所以他可以做到很高的大腦使用率做出非人的反應速度。”

“你就這樣告訴我,真的好無趣啊!”景川聽完悶悶不樂,因為這話說起來太簡單了,根本就沒有特工的刺激和挑戰。景川最喜歡的還是那種挑戰。可他突然又意識到了不正常的一點,因為郭一清那詭異的笑。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傳來,郭一清道出一聲“進”。進門的是一位端莊淡雅的女子,可是卻有著一張熟悉的麵孔。景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還沒等他說出話來,郭一清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這位是張小嫻。她將會是你未來的搭檔,我希望你們能超過Peter與蝴蝶的組合。”

提到那個名字,他還是有些觸動。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我這算是加入了嗎?”

“當然,不過你的身份是絕對機密,你將不會在這裏留下任何的檔案。”

“那我的任務呢?是潛入島國還是M國?”景川笑著說,因為這看起來有點像在開玩笑。

可是郭一清的表情卻極為肅穆,他目光如注,隻道出“你的首要任務,是幫我幹掉一個特工。”

“誰?”

“總理的秘密特工,代號守夜人。其餘的情報都沒有,隻知道他的身份你調查你的父親。這個家夥可是最早查明蝴蝶是M國間諜的人,手段非同一般。是個智力股,要小心。”

景川卻在心裏暗暗一笑,他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擺脫了王陽明兒子的身份,他終於要成為一名行俠客,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踏上雨露風霜的日子。

林昊的手術結束之後,等他康複已經是幾個月之後了。從他醒來,到他完全康複的這幾個月裏,總是有那麽溫柔大方的女孩在照料他。

每天,他都能喝到女孩親自為他熬的粥,雖然味道總是不算很好,有時候甚至感到千奇百怪,可他每次都堅持喝完了。

那個女孩很漂亮,笑起來也很可愛,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卻怎麽也讓林昊生不起來。無論做的事情有多愚蠢,多可笑,林總是誇獎她,誇她做得不錯。可慢慢的,這便助長了女孩的行徑。

林昊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也不知道女孩姓什麽叫什麽。瞿小白看著他兩眼放光看著天空時的樣子,看著他每次見到醫生都詢問自己還能不能記起來的時候,小白的心裏總是泛起一陣酸澀。

最後瞿小白編織了這樣一個故事:

林的名字叫林山,瞿的名字叫瞿海,他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一直都是最好的玩伴。直到他們一直讀書上學,工作結婚。一切都是美好的日子,兩人的記憶也都是美好的記憶。他最愛的事情,就是喝她熬的粥;她最愛的事情,就是坐著他的車子去兜風。

一場意外,車禍讓他們丟掉了一些記憶,可是性命還在,生活就已然還在,並且都將會是美好的存在。

在林出院的那一天,有一個瘋癲的男人手持著菜刀堵在了醫院門口,最後被他的老婆抓了回去。嘴裏口口聲聲念著“我要報仇!”林還說,“那人都瘋了,怎麽還不送醫院,反而帶回家了呢?”

瞿小白瞥了一眼,腦海裏泛起的都是苦澀,可她還是笑著說,“一定是她老婆太愛她,所以才不忍心把他直接送進精神病院吧!”

林也不再多疑,兩人手挽手離開了。

沒有人迎接,沒有人歡慶,他們也沒有朋友沒有親屬,隻有安安靜靜的兩人,在一棟不大不小的房子裏聊此餘生。他們經營著一間店鋪,不過不是食品,而是手工玩具。

就他倆的手藝,做食品怕是要被砸招牌哦!

許多年之後,他們都將被世人忘記。如果有幸能夠被提起,大概也是因為在京都的街頭有一名著名畫家,將這個故事繪成了連環畫結集出版。

人們問起畫家,怎麽會作出這種虛構的畫作,他也隻是笑笑。人生,有時就是虛幻的。真真假假,何必分得那麽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