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一夜苦仇。怪物帶走了人們的堅強和勇敢,帶了瘟疫和病痛。一夜之間,大雨沒有洗刷幹淨人們的心靈,反倒加厚了陰霾。而這陰霾,注定是揮之不去的!

大量的屍體和不明粘液成為了汙染源,順著大雨的形成的“地上河流”,播散到北島的每一個角落。於是乎,這個城市終於靠近覆滅。

林昊和景川兩人趴在窗子上,雨停了,天也晴朗了。不過夜間的晴天沒有太陽,而是漫天的繁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說法,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今晚的天空這麽亮,一定是多了很多星星。”林昊望著天,有一種深邃到無邊無際的遙遠。

“你怎麽這麽幼稚?”景川說出這話更多的是不屑,“不要說你沒有學過物理學,也不要說你不知道天體運動。我隻說一件事,假設人死了真的能成為星星,那些人配嗎?”景川嗤之以鼻,他對林昊的同情心泛濫感到可笑。於是起身離開了欄杆,他要去休息了。這一夜這麽波折,可能天一亮又全都是麻煩。

林昊則不然,他還是要珍惜這短暫的機會,看著天上的星星。因為他已經確定,他的明天一定全都是煩惱。現在和他有關的三個女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精神異常,一個柔弱無用。她們都需要被保護,而林昊一人絕對做不到。既然未來一定是苦海,何不趁著現在,忙裏偷閑取悅一下自己呢?

天已放晴,大太郎曬得人暖暖的,癢癢的。林昊被陽光刺到眼睛,他伸著懶腰,似乎太過享受這感覺,背部差點抽筋。恢複正常,他卻發現這世界似乎已經變了!他急忙跑到門外,廣場上士兵正在集結!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環顧四周,他確定自己是在景川的豪宅,卻真的看不出這些生化兵是做什麽的!

“景川,景川,發生了什麽事!”林昊一路小跑下了樓,一眼就看到伏在地上的胖子,“胖子你怎麽……才回來嗎?”

胖子喘著粗氣說不了話,渾身泥濘的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

“是這樣,胖子昨天根據你的安排去執行任務,但是卻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圍住了!”胖子說不了話,稍有了解情況的景川開了口。但是景川卻沒有停下手裏的工作,他正擦拭著那把村正。景川擦拭刀身的樣子,讓林昊開始恐慌,莫不是又有一場屠殺?!

“你要做什麽?”林昊質問景川,可是不等景川回答,胖子卻拉住林昊的右腳,“快跑,快跑!再不跑來不及了!”林昊看得清清楚楚,這時的胖子是毫無尊嚴的,他眼神裏充滿了恐懼,似乎透過他的瞳孔看得到他經曆過的殘忍。

“那都不是人了啊!”胖子竟然哭了,把死死地拽住林昊的褲腳,“再不跑真的來不及了!”

“能比喪屍更可怕嗎?能比怪物更可怕嗎?那麽多艱難我們不都已經挨過來了嗎?”林昊也瘋狂了,可能在他的心中,津海屠殺案依舊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胖子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他在哀嚎,在捶地,在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他

們,外麵的世界是多麽的無奈和可怕!

如此情景,景川依舊在擦拭著村正。“景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為什麽你的士兵穿上了防化服?”

景川回過頭,正麵回答了林昊的問題,“因為我們要去做的,不是殺人那麽簡單!我現在打算借鑒華夏政府的經驗,對北島市民進行屠殺,旨在遏製瘟疫擴散!”

“你怎麽能如此大言不慚!”林昊喊叫著,他的手指鋒利極了,在那木質桌子上留下了一刀深深的劃痕。可景川卻拍案對立,“我已經得到了最準確的消息,北島已經從島國的地圖上消失了!它已經被抹掉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知道,死了那麽多人,有那種怪物,爆發瘟疫很正常!可是控製瘟疫散播為何要用這種方式!”林昊大大地不解,因為自己犯下過類似的錯誤,他不希望見到在無辜的人身上重演!他伸手向上一指,“那她們呢!為什麽她們就可以活著?”

景川卻發出驚世之言,“沒人說過,她們能活著離開!”景川的眼神已經不隻是殺氣了,他渾身都散發著血腥和狂熱。“現在我給你一輛車,活著一艘船,你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裏。不然最後,我不能保證你們還活著!”景川沒有開玩笑,他已經為林昊等人準備好了食物,水還有藥品。就連小淘他都還給林了!“現在起,我們的交易終結,我們就當做沒有見過,再見時就是仇人!”

林昊在否定與肯定中來回旋轉,他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正在林昊猶豫的時候,太郎來了!遠遠就聽到了軍中戰機的聲音,降落在北島軍事基地。景川望著那飛機一點點下落,心中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快走吧,要是有機會,我們再談為什麽!”景川拉起胖子,都沒有給他洗個澡吃個飯的時間,因為真的來不及了。

林昊抱著一肚子的疑問離開了這裏,帶著一車的“累贅”。小淘就坐在他旁邊,那孩子還是那麽鎮定,林昊總覺得,有時候他還不如這個孩子。隨著林昊的車子漸漸遠去,景川也開始了最後的行動!

按照王陽明的官方說法,這裏是要轉移的,是要抗疫的,景川又何嚐不明白呢!但是,一個父親會疼惜他的子女,一個母親也會;可這個父親若是國家元首,他就要掌握大局,用最穩定可靠的方式,將危機解除。拯救災民,轉移傷病,這些都太難了,而且極易引發二次瘟疫。所以,最終王陽明也隻是說說,終究要用北島人的性命,穩固島國人的性命!再痛,也要做!

景川算是為父親最後的分擔,這事情傳了出去,怕是要背負一輩子的罵名!“所有人聽命!凡境內人士,殺無赦!”士兵們浩浩****衝了出去,他們可能會麵對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可作為國家公器,他們必須服從命令!

而景川,背下這罵名之餘,還要弄清楚化工廠到底有什麽秘密!

在所有人都蜂擁而入城市的腹地,景川孤身開車去往化工廠。這裏已經破舊不堪,被炮轟之後,

更是慘不忍睹,地上的屍體沒有人清理,粉碎的肉塊和四肢七七八八地橫在工廠的院子裏。如此情景,景川還是邁著步子,走進去了!

太郎走時匆忙,那巨大的銅門就那麽敞開著,相比那塌陷的下水井,景川自然對銅門更感興趣!而且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個銅門不是下沉的!自己進入下水井時候打開的銅門是下沉,且不能複位的!“難道複位還需要機關密碼?或者不同的開門方式會觸動不同的機關?”

景川想得越是複雜,就越想不明白,可他進入銅門就一目了然了!這個銅門上又他沒有見過的數字——9!而且根據這個房間的大小,可以判定這個房子曾經藏匿著巨大體積的東西,而牆上用於固定的齒輪和機械鎖,讓他更加確定這裏曾經存放著一架飛機!

“〇到八都有,唯獨沒有9,那這個9才是問題的根源?難道密碼的順序不對?”景川從銅門裏出來,大雨使這裏的土地下沉,地下巨大而空曠的實驗室讓整個化工廠下降了幾分。周圍的水都流到了這裏而不是別處,正常的工廠建設在哪會排水都有問題的低窪地呢?景川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化工廠一直都在,隻不過掩人耳目,秘密進行著生化研究!而父親正是做生物病毒起家的!這就是一個純粹的地下工廠!”

景川很難讓自己聯想到父親以外的人,若不是意外發現下水井,若不是井下爆破淤堵了排水通道,若不是雨夜柳天祥的珠簾炮火,這兒將永遠成為秘密!

太郎卻在這時候出現了,他是帶著使命來的。

“少爺,跟我回京都吧!”太郎喊著,他站定了立在景川十步之外。景川呢,拿著那把村正,正在思考著自己的出刀式。

“少爺,別想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明白。又或者明白了,要裝作不明白。”太郎的話說得很繞,這不是他的風格,景川聽得出來,毫不猶豫就動手了!

“你打敗我,我才能跟你走!”景川眼睛裏終於迸發出那種蓄謀已久的殺氣,似乎所有的壓抑都在這一刻爆發!妖刀村正之凜冽,加上勢如閃電的出刀,景川迅速占得先機!而太郎則隻能一直防守,連刀都沒有拔出來的機會!

但是!景川身上還有傷沒有痊愈,他氣力不佳,隻有一個不留神的工夫,太郎便橫刀與項上!那刀還是沒有開鋒的刀,卻足夠震懾全世界的殺氣和冰冷。景川完全呆住,“你不是我的對手,少爺,跟我回家吧!”

於其說是景川輸了,不如說是太郎贏了,他一句話說到了景川的心裏。“我沒什麽腦子,就是個賣力氣的。老爺想什麽我不知道,可有一點,無論他想什麽我都敵不過他的智慧。您也是,不管我怎麽出刀,您打不過我也是事實!”景川突然發覺,自己那麽幼稚,真的知道真相,又能怎樣呢?

最終,景川隨太郎離開了北島。在離開之前,景川抓到了柳天祥,把他一並帶走、而島國的軍隊,徹底把這個城市從地圖上抹掉。島國也不過是為了活著,雖然有點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