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城市脫去了外衣,隻剩下孤冷的身子。在高大的建築物中間,偶然會有人的聲音傳來,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仲卿在窗邊遙望著大海,他還在猜測著到底是什麽人,會有如此的實力。他伸了伸懶腰,又回頭看看那兩個仰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的女人,甚至有些懷疑,“難道這是回到島國了嗎?”

仲卿想去問父親,可是自從來到這裏他就一直睡,仿佛昏迷了,怎麽叫都不醒。“你怎麽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想到這仲卿也隻好放棄,靜靜地等待,等待別人任意的安排。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仲卿走過去開門,可是他還沒有走到就聽到了父親起床的聲音!太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套房裏頭走出來,搶在了仲卿的前頭,把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之所以說溫柔是他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讓人心靈愉快。

“好久不見啊,一清。”太常竟然也笑起來,情緒甚至有些激動,他的眼睛直接出賣了他,沒有一絲的害怕全然是期待。

“快三十年了,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郭一清笑著說道,太常沒有應答而是直接拉著郭一清的手走了進來。兩人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叫仲卿完全看傻了眼,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塊臉明明那麽凶狠!

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位正在看電影的女士也轉過身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人來了。郭一清和李如月正好打了個照麵,李如月或許曾有一秒的停頓便轉過身去,而郭則愣了半晌。他抬手指著如月,“她?”眼睛瞪得老大,話也半吞半吐。

太常見此情形,趕緊把郭一清拉到套房的主臥裏麵去。可是郭一清還是心中不得其解,忍不住回頭看。

太常把郭一清摁在**,“你都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這麽不沉穩?!”太常言辭間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哪有!怎麽說你也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來的,我得慢慢品嚐不是。可你倒好,隨身帶著定時炸彈,叫我怎麽下口。”郭一清竟然吐起苦水來,恨不得把自己遭受的苦痛一一都列在清單上,做成PT給太常老兄看呢!

太常卻怎麽也笑不出來,煞有介事道,“你也覺得這女人有問題?”

“老兄說笑了,你可比我優秀多了,你都拿不準的事情,我怎麽敢替你下結論呢!”郭一清從**彈起來,走到窗邊,把玻璃窗拉開。“你看這大海怎麽樣?是不是比島國的要藍一些?”

“怎麽還有心情問這個?你不問問為何在這?”

“我自己知道的事情,為什麽還問?”郭一清伸了伸懶腰,又躺在**。他翻過身子單對著太常,“吳兄,你我合作如何?我可以給你更大的利益!”

“你這是在邀請我,還是在命令我?”太常眼睛一斜,他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都不是,是威脅!”郭一清突然虎軀一震,站了起來,與太常正麵相對。拋開一切的偽裝,打開天窗說亮話。“林鵬亮這筆賬我還沒跟

你算呢!”

太常也一改儒雅的形象,挺直腰杆跟郭對峙!“要不是你們輕舉妄動,抓了王陽明的女兒,最後會落到如此下場嗎?”太常聲比天高,傳到了門外,正在發呆的仲卿都被嚇了一跳。而看電影的兩位女士也關掉了電影,主臥這扇門後麵正發生的事情更加誘人。

“那周麗的事情呢!”郭一清火冒三丈,與進門時截然相反。而話鋒一出,太常竟然沉默了,他沒法應答,周麗非他所殺,卻也是因他而死。

仲卿在門外聽到周麗二字,心中咯噔一下,閃過那個女人的樣子,那是他第一次殺人,甚至有時候夜裏都會夢到,他又怎麽會不記得呢!

“你說啊!怎麽沒勇氣說了?你有臉出走島國,有臉研製病毒,有臉殺害同學,連心愛的人都不放過,你到現在還敢跟我講道理!要不是我,林昊這唯一的獨苗都已經死了!你可曾伸出過一次援手?”

太常直愣愣地站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郭一清負氣出走,走前還在太常耳邊說了一句,“你想想你還對得起誰?”終是摔門而去。

客廳裏的三人則是一臉懵逼,仲卿則馬上跑到房間裏看著父親,太常已然泣不成聲了!仲卿長這麽大,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模樣,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仲卿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他伸出手撫摸著父親的後背,沒想到太常竟然直接鑽到懷裏來,一個偉岸父親的形象瞬間崩塌。仲卿也是這一刻才意識到,原來太常也會有脆弱的一麵。

郭一清離開了養心園,便乘坐著吉普車,疾馳而去,直奔山海關軍醫院。

車到了醫院門口,例行安檢,而後才駛入醫院特區內。由於喪屍病毒的原因,醫院成了最為關鍵的一環,也變成了“特區”是安全工作最嚴密的場所之一。他下車之後直奔特護部,這裏和醫院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樣,門口都是特種兵把守的。

可是一進了這個門,碰到醫生郭一清卻變得畢恭畢敬起來,在門外都是別人給他敬禮給他讓路,現在則完全反了過來。

郭一清一路點頭哈腰走到了特護的辦公室,屋子裏正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郭一清推門而入,大喝“這是醫院,成何體統!”

一下便安靜下來!

“你終於來了!”一個白發老醫生趕緊快步走來,那老者都要哭了!

“怎麽了!”

“他們爭執不下,這手術再拖下去可就錯過最佳時機了!”老醫生歎惋到,郭一清點點頭,表明自己已經了然。

“您去準備手術吧!”郭一清輕輕地說道,他不敢對老者有一點脾氣,隨後老醫生便叫上自己的助手們,離開了辦公室。

老醫生一出門,郭一清就變了臉,一巴掌恨不得把桌子拍碎!“你們幹什麽吃的!”聲音太大,把張花和胖子都震了一下!“還有你!他們兩個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那是上將,上將!找死嗎?!”郭一清用手指著屋子裏唯一穿軍裝的男人,男人一言不發,直挺挺站著挨訓。

“張花,你去照看那個日本女人。”郭一清想了一下,又自顧自地搖搖頭,“不,胖子,你去照看養心園的日本女人,我怕她們會掐起來。張花,你負責林昊的安全。”郭一清正說著,那穿著軍裝的人橫插一句,“我呢?”

“你……算了。你們各就各位,不要去好奇和你們無關的事情。孫大聖你過來,我有話跟你單獨說!”

郭一清布置完,張花和胖子就奔赴崗位了。孫大聖徑直跟著郭一清走出來,一直走出特護部,走到陽光下,郭一清才停住了步子。孫大聖心裏想著到底是什麽任務,一走神,跟郭一清來了個追尾。

郭回頭便給了孫一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能不能長點心!”

“是,是,在下知道。”

“你現在就去京城調兵,我已經知會總理閣下了,要籌備最精良的士兵。等這段時日過了,你再調回中央去。”郭一清緩緩地說著,這沒名的陽光最適合他的笑容了。

“局長,我們真的要用這個手術來冒險嗎?這手術可從來沒有成功過啊!”軍人迫不及待地發聲,“我不知道傷者的身份,但無異於送上絕路。”

可郭一清卻搖搖頭,“醫學上的事情,你不懂,我不懂,交給醫生去做。政治上的事情,我懂你不懂,我說你做就行。”郭一眼望天,長籲短歎,“去吧,不要關心和你無關的事情。”

“是。”

軍人走後,郭一清便站在院子裏發呆,其實他的心裏也沒有底,可這麽做真的是出於國家利益嗎?還是從了他自己的私心呢?

這時候張花卻突然跑出來,她神情慌張,大喊著“不好了!”

“怎麽了?”郭毅然轉身,他比張花還要驚慌,“怎麽了呀!”

“大出血……大出血……心髒停跳了!”張花上氣不接下氣,說著還忍不住擠出兩朵淚花來。

郭一清急忙跑過去,直接衝進手術室!卻被老醫生一把推出來!張花在一旁哭著,“換衣服,換衣服,不然會有感染風險!”

但是郭絲毫不聽阻攔,他一把推開了張花,張花竟然受不住這一推的力氣,撞到牆上昏了過去!郭進去就抓著老醫生的衣服不放,“求求你,救救他!快救救他!”

“技術有限,要保命就安不了胳膊!”

“不行,人也要,胳膊也要!”郭偏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醫生,醫生手裏握著的手術刀都掉在地上,醫生也被郭一清驚著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郭一清,什麽事情不敢做呢?

“好好好!既然如此,隻有用低溫冷凍技術了!身體降溫,排空血液,進行手術之後還回流血液恢複體溫。可是成功率很低……你要……”老醫生戰戰兢兢地說道,郭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一個勁地點頭,“就這麽做,求求您,一定,一定要救我兒子!”

郭一清跪倒在地上,已然泣不成聲。

老醫生一聲歎息,命助手把郭一清拖出手術室的大門。事到如今,隻好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