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不要都扛在自己肩上,大家的事,讓大家都去做。李修潔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響在耳邊,讓張一凡一下子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裏。

“謝謝你,修潔。”張一凡誠懇地說。

李修潔淡淡地笑笑:“後邊還有很多事,你還需要好好謀劃謀劃,為他們,也是為自己。”

張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外麵的世界太複雜,很多事我看不明白,你會幫助我吧。”

李修潔望著平靜的湖麵,半晌,轉過頭來,眼裏波瀾不驚,慢慢地說:“一凡,謝謝你收留了我。”

接下來的兩天,李修潔都和張一凡、楊陽一起在綠島研究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兩個男人在國家以至於世界大事上有更多共同語言,看到他們的爭論,讓張一凡想到了以前的足球,男人,大概都是喜歡做大事的,尤其是國家大事的吧。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楊陽每天還是會接送孩子上下學,但是,接著他就會回來,不是研究著資料,就是和李修潔討論,他們詳詳細細地了解了張一凡的能力,張一凡每告訴他們一個他們以前不了解的地方,他們就會驚歎著互相看看,以至於後來,兩個人幹脆放棄了國家大事,專門饒有興趣地聽張一凡介紹這個空間,介紹這個空間內的一切。

張一凡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自己可以看到空間內發生的一切事情的這個內容,她不想讓他們兩個人尷尬,尤其不想讓楊陽知道自己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當然,還有許文強的存在,張一凡也小心翼翼地沒有提及。其他的,張一凡毫不介意,甚至替換石這樣的寶貝,張一凡也沒有隱瞞,當然,那個有著生命的植物箱子,張一凡也是得意地炫耀了一遍。

聽到這樣新鮮的事,李修潔和楊陽都放到手裏的工作,楊陽眼睛一亮,提議到:“一凡,你可以再開辟一塊黑土地,我們也能見識見識真正的外星人是什麽摸樣?”

李修潔也是充滿期待地望著張一凡,張一凡搖搖頭,堅決不肯嚐試:“你們也看不到,又給我平添了一個麻煩,現在養著雞鴨豬牛還有變異生物就夠麻煩了,以後說不得還要養著外星人,還是行行好,讓我輕鬆點吧。”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下,想到一凡在空間內並不能吃喝,每到自己吃飯的時候,她的身體還沒有饑餓,隻好趁這個時候去伺候她養殖的那些生物,自己幾人睡覺的時候,她還要出去巡視大陸的安全,一個女人自己,楊陽的臉上少有的露出溫柔的表情。

不過,現在不是溫柔的時候,兩個人將張一凡空間內的寶貝都列下來,兩張紙都沒有寫完,當張一凡終於停下的時候,兩個人歎口氣,李修潔搖搖頭說:“一凡,現在你要是說你有一個宇宙飛船,能遨遊太空的話,我也會相信的,是不是楊陽。”

楊陽點點頭說:“是啊,我感覺沒有什麽東西是一凡沒有的了。”

一凡聳聳肩說:“本來想隱瞞一點了,既然你們提到了就告訴你們吧,宇宙飛船還真有一艘,遨遊太空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兩個人已經不會吃驚了,楊陽隻是跟著問一句:“你說的那些寶貝和宇宙飛船,什麽時候能讓我們開開眼界,見上一見啊。”

於是,在當天晚上,在沈城的仙桃機場,張一凡再次釋放出“希望號”,帶著自己父母家人,當然也帶上了李修潔,登上了飛船。

權當做一次旅遊吧,張一凡就是導遊,雖然這個導遊也是第一次真正地遊覽這艘飛船。考慮到父母年齡大了,飛船內部的結構又複雜,張一凡領著大家坐在能量車上。能量車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坐下10個人,也有5人和3人的,因為這是第一次,所以大家選擇坐在同一輛車上。

在“希望號”的低層,帶給大家驚喜的不僅僅是各種小型飛行器——對比宇宙飛船來說,它們就是小型,單單是那些精密的機械設備,維修和戰鬥用的機器人,就讓每個人都吃驚的合不攏嘴,連李修潔也失去了他一貫的溫文爾雅,隻剩下一連串的感歎。楊澤和潤恒甚至開口央求著一凡能送給他們一個機器人玩玩。

實驗室、食堂、餐廳、會議室就沒有什麽可看的,但是,貌似那裏的機器人比戰鬥、維修型的更受人歡迎,參觀完三樓客房的時候,大家一致認為應該在綠島裏放上兩個機器人,負責日常事務,比如說摘菜啦,擦地了什麽的,好在大家也隻是說說,誰都知道,這麽一艘大型飛船上是離不開這些可愛的機器人的。

最後還是回到停機場,楊澤和潤恒商量好了,賴在能量車上就是不下來,說是不送機器人就得送上一個能量車玩,機器人一凡可不敢隨便拿出去,那是智能機器人啊,張一凡還沒使用過,不知道他們的智能究竟能到什麽程度,不過能量車還是可以的,張一凡笑著答應他們,給了一個小型的3人座的,又給了父母一輛,其他人,還是開自己的汽車吧。

沒有人急於離開,每個人都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這艘飛船,談論著未來有可能的星際航行,甚至在飛船上定好了自己的房間,那一晚,所以人的臉上都是笑眯眯的。

是啊,在這艘飛船上,張一凡終於以一個正常人的方式和家人在一起,那天的晚餐就在飛船上進行,看著張一凡大口大口地吃著,媽媽笑了,但一凡分明看到媽媽的眼角泛著淚花。

那天晚上,李修潔、張一凡、楊陽在一起研究了很晚,一個嶄新的計劃,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誕生。

對於離開飛艇和京城的軍方談判,張一凡還是有著不信任的恐懼,李修潔沒有這方麵的顧慮,用他的話說,軍人,在任何時候都要衝在第一線的,生命,是隨時準備奉獻出去的。於是,李修潔作為張一凡的代表,在第二天清晨和張一凡同時出現在京城的飛艇上。

空間內的時間過去了四天,但是現實時間不過一日,這一日的時間,對京城的軍方來說還是太少,李修潔陪伴著張一凡的突然出現,讓錢上校著實摸不著頭腦,驚愕不已,從哪一方麵上看,李修潔也不應該深得張一凡的信任啊。

張一凡隻是淡淡地說:“錢上校,你們一直要和我談談,現在我鄭重地答複你們,李修潔將作為我的代表參加,我會在飛艇裏參與。另外,李修潔的安全將由你們全權負責,他,現在代表的是我。”

如一石驚起千層浪,張一凡的話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的效果,看著錢上校掩飾不住的震驚,張一凡微微一笑:“錢上校,我真要感謝你們送給我這麽好的助手。”

張一凡坐在飛艇上,屏幕上是整個會議室的全貌,李修潔獨坐一頭,麵對著,是官銜上要超出他幾個級別的長官,他穿的是一身沒有肩章的軍衣,在炫目的花、豆間,是那樣的撲實,他溫文爾雅地微笑著,直視著那些劍一般射來的目光,毫無懼意,一臉坦然。

一瞬間,他的笑容和許文強的微笑重疊在一起,讓張一凡微微有些失神。

打開隨身的筆記本,李修潔侃侃而談,從現在世界的局勢,M國的軍事霸權,到北國的地利、Z國的現狀,到張一凡,李修潔毫不留情地警告說:“不要一切都依賴張一凡,她隻是一個平凡的人,沒有任何義務無條件地幫助、支援國家,在這場席卷全球的災難中,她做得太多了,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她拋棄了她身為女人該享受的一切,戰鬥在多少男人也不敢戰鬥的一線。

不要因為她有空間,她有飛艇,就認為她該付出所有,不,這個國家是大家的,這個世界也是大家的,每個人都同張一凡一樣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國家,所以,在這裏,我代表張一凡,要對大家說一句:不!”

會議室裏先是一片寂靜,接著,憤然的反駁聲響起,一個聲音怒斥著:“李修潔,你這個反複無常的小人,你忘記了你是一個軍人,你忘記的生你養你的軍隊?”

“是的,我忘記了。”李修潔平靜的聲音響起,坦然地凝視著怒斥著他的那個大將,“我的肩上不再扛著沉甸甸的肩章,我現在,隻是一個代表,張一凡的代表。”

“啪!”拍案而起的不僅僅是一個人,如果眼神能射穿人,李修潔此時必定已是體無完膚,千瘡百孔了。

“夠了!”清冽的聲音忽然傳來,“如果是因為李修潔的身份不足以和諸位談判,那麽諸位是不是希望我能成立自己的國家,建立自己的軍隊,組建自己的軍事係統?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最不缺的就是民眾的支持,當然,我相信我絕對能養活這片土地。”

時間仿佛消失,拍案而起的人頹然坐下,任何時候,都是槍杆子裏麵出政權。

李修潔微微一笑:“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