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蝴蝶夫人

“親愛的,愛我吧,請不要讓我悲傷。雖然我是個小姑娘,但我的心愛你發狂。在我的生活裏,很少得到溫暖,我相信,隻有我們倆真摯的愛情,像蒼天一樣高尚,像藍色的海洋一樣深廣。”

“把你可愛的雙手交給我吧,我的小蝴蝶,你的名字多麽美麗,我是多麽愛你。”

“聽說在你的國家裏,人們捉到一隻蝴蝶,要用鐵釘把它釘住?”

“人們這樣做,是有一定的道理。因為不願意失去那可愛的蝴蝶。現在我捉住了你,你再也無法逃避。”

美國軍官和15歲的日本小姑娘互相傾訴愛慕之情,歌劇的第一幕在音樂的**中結束,瑪德琳·霍華德情不自禁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這裏是位於悉尼市區北部的悉尼歌劇院,現在正在演出的是歌劇《MadamaButterfly(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是意大利劇作家普契尼創作的歌劇,大概講述了女主人公喬喬桑與美國海軍軍官平克爾頓結婚後空守閨房,等來的卻是背棄,最終喬喬桑以自殺了結塵緣的故事。

瑪德琳夫人家住悉尼東區Vaucluse半島的RoseBay,她是悉尼歌劇院的常客,這出《蝴蝶夫人》更是看了不下三次。現在,她坐在二層看台上,簡直都可以說出演員的下一句台詞。

她流淚了,不是因為歌劇的悲劇性而流淚,而是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和隔壁的鄰居。

別誤會,丈夫和隔壁的鄰居並沒有發生什麽不正當的事。瑪德琳的丈夫是一名飛行員,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空中,很少能呆在悉尼陪她一起來歌劇院欣賞一出話劇或是交響樂團的演奏。

《蝴蝶夫人》裏海軍軍官平克爾頓的不著家令瑪德琳夫人想起了自己丈夫也是如此,婚後她和女主人公一樣空守閨房,好在她對自己的丈夫弗雷德裏克先生有足夠的信心。

而想到她的鄰居,是因為她的鄰居是一名在當地頗有名氣的作家。前幾周,作家庫珀先生在自家的院子裏用砍柴的斧頭劈死了自己的妻子,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庫珀先生的家裏一片混亂,斧頭正插在死者的腦袋上,像劈了一半的柴火。

暗紅色的鮮血和灰白色的腦漿濺得滿地都是,等警方到達並封鎖現場的時候,那些血漬和腦漿早已凝固,因為空氣氧化的原因,草地上的鮮血已經發黑,刺鼻的腥味跟屠宰場沒有任何區別,而庫珀的妻子身體也早已僵硬,呈現出一種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令瑪德琳夫人最為感歎的是,事發前一天,鄰居家的女主人還邀請自己參加那天早上的家庭燒烤活動。警方根據她提供的這一證詞,推斷出這應當是一樁臨時起意的凶殺案,至於是不是積怨已久,外人就很難知道夫妻間的私事了。

當瑪德琳夫人正怔怔出神的時候,舞台上的幕布緩緩拉開。當第二幕再拉開的時候,《蝴蝶夫人》的故事已經來到三年後,男主人公已經拋棄女主人公而去。

瑪德琳夫人如今懷胎三月,這是她的第二胎,而大女兒已經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了。懷孕期間的女子可能比較感性,瑪德琳夫人經驗老道而不失自知之明地掏出紙巾,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劇情和淚水,可當她伸手入包的時候,卻正好意外觸到了震動不已的手機。

在歌劇開始之前,瑪德琳夫人將手機調成震動無聲的模式,又將手機放進她那粉白色的COACH茶玫瑰鏈帶手提包裏頭。悉尼歌劇院設計精美的回音壁使得歌劇的宏大蓋過了一切聲響,瑪德琳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正是丈夫發來的十幾條信息。

“親愛的,你無法想象我今天看到了什麽?”

“我在國王島上空碰到了一架巨大的不明飛行物,我的老天爺,簡直有一座希臘小島那麽大!”

“還好那架不明飛行物對我似乎並沒有惡意,我剛才在一個不能說的地方述職,今晚可以回家,隻不過得等到很晚。聽上頭的意思,好像要把我調到別的部門做文職工作。”

“怎麽說呢?雖然當一個飛行員的確很有意思,但我現在想要花更多時間陪你,我不想像咱們的鄰居那樣倒黴,愛你。”

囉裏囉嗦、洋洋灑灑的一大堆信息,瑪德琳夫人雖然還是沒太聽明白丈夫的遭遇,但她微微一笑,還是回複了幾句鼓勵的話,並在歌劇中場休息的時候,提前離席。

她要回家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像電影故事裏的王後一樣,好好犒賞一下她的國王。

“走吧。”白月光胳膊肘捅了捅靠在椅子上正香的安斯年。

“走?走去哪?!歌劇演出結束了?”安斯年驚醒過來,茫然地看了一眼舞台,“這不還沒結束嘛,不是要等那個女人看完嗎?”

“Beqiuet!”前排座位上一位白發老人回頭瞪了安斯年一眼。

“你太大聲了,小聲點。”白月光拉著安斯年,低聲道,“真羨慕你還能睡得著,瑪德琳已經走了,我們也趕緊走吧。”

尼普頓要他們辦的這件事情事關愛麗絲的蘇醒,因此相比起坐下沒多久就開始犯困的安斯年來說,白月光可謂是幹勁十足。

從頭到尾,他的雙眼就始終聚焦在瑪德琳夫人的身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真可惜啊……”安斯年,擦了擦口水,戀戀不舍地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椅子,“據說悉尼歌劇院的坐墊填充物都采用頂級羊毛,且符合人體工程學設計,沒想到睡起來還真的挺舒服的。”

從特裏同的飛行器上跳入大海之中過後,安斯年和白月光就從悉尼東海岸的邦迪海灘遊上了岸。

那兒的景色的確很美,邦迪海灘的沙子是細碎而綿軟的,同普通的那種黃沙不同,邦迪海灘的沙子介於白色和金色之間,幹淨得像是安徒生童話裏人魚公主擱淺的海灘。邦迪海灘的遊客不少,海水藍得一塌糊塗,安斯年和白月光正是從海裏遊上來的。雖然兩人沒穿著泳衣,但也絲毫不引人注目。

上岸之後,他們聯係了ECHO,試圖得到一些情報。而ECHO也不負眾望,它直接入侵澳大利亞聯邦警察的數據庫,調取了庫珀先生的相關資料和人際關係。

庫珀先生這人的經曆倒是頗具傳奇色彩,他曾經落魄潦倒,隻能靠政府救濟為生。他的父親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某一天深夜開車回家時因癲癇發作出了事故死亡,他的母親身體安康,但在庫珀先生出名前曾險些命喪癌症。

生活的苦難激發了他的靈感,再加上大眾的同情和自發支持,庫珀先生的書一經出版社出版,便成了炙手可熱的暢銷書作家。

瑪德琳夫人是庫珀先生的鄰居,有意思的是,瑪德琳的丈夫正是特裏同昨天在飛碟上調戲的那名飛行員。

光靠弗雷德裏克一人的薪水可能在玫瑰灣難以立足,但瑪德琳夫人的父親是澳大利亞一個人脈廣泛、資產頗有雄厚的商人,因此他們能以較低的價格買下他們現在住的房子。

從悉尼歌劇院出來之後,瑪德琳夫人便徑直走向停車場。她是開車來的,從悉尼歌劇院到玫瑰灣有七八公裏的路程,大概要過十八個紅綠燈,但如果她運氣好一點而不至於每次都剛好碰上紅燈的話,瑪德琳夫人可能隻需十幾二十分鍾便能到家。

瑪德琳夫人的走路速度不慢,她在玫瑰灣的一家武術俱樂部學過不少東西,身體素質也算得上不錯。由於叫醒安斯年用了一點時間,兩人並未能在她上車前攔下瑪德琳。

“這和原計劃不一樣。”安斯年坐在副駕座位上,抱著腦袋歎道,“我們應該在悉尼歌劇院裝作想買房子的買家,‘不經意’碰上瑪德琳夫人,而不是當起跟蹤狂。”

“你還說,還不是你睡著了。”白月光聳了聳肩,看起來倒是不太擔心。

安斯年撓了撓頭,抱怨道:“這種場麵宏大的歌劇我還是欣賞不來,那種感覺就像高中時聽數學老師講課一樣,本來不困的也變得容易犯困。”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白月光這次還真是難得動腦筋,“我們可以扮成刑警,直接上門進行調查。”

“有執照,有製服嗎?”安斯年問道。

“沒有,那麽偽裝成專門處理外星事務的特工如何?”白月光提議道,“瑪德琳的丈夫不是即將被調到澳大利亞外星事務處理機構嗎?他們多少也應該了解這一方麵的信息。”

“證件或者相關文件呢?”安斯年強調道,“製服無所謂,不過對方如果要查看證件呢?”

“我可以為你們提供。”車載音響裏傳出了ECHO的聲音,它回答了安斯年的問題,“這輛騎士十五世內部搭載了一台3D打印機,隻要對方不細看,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兩人聞言愣了一下,心想ECHO還真是好用。

“那就這麽定了?”白月光問道,“詹姆士·邦德。”

“行吧,傑森·伯恩。”安斯年一臉苦惱地說,“雖然我也沒扮演過特工,但我看過《諜影重重》和007係列,這時候或許來一點經典的BGM。”

“正在為您播放《ExtremeWays》。”

ECHO不由分說,極為人性化地開始播放歌曲,像世界上最忠實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