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

‘嗒’的一聲輕響,易塵的白字輕輕的落下,徹底的殺死了櫻的一條大龍,櫻苦笑,無奈的搖頭認輸,手中的十幾枚黑子扔在了棋盤上。在旁邊觀戰的高倉用欽佩的語氣說:“易先生的棋力,委實驚人,櫻少爺在我們組織內,也是棋道好手了,沒想到。。。”

櫻搖搖頭:“沒想到我居然沒有什麽翻盤的機會,輕輕鬆鬆的連輸七局。”

易塵謙虛的笑起來:“我的棋力還不算什麽,我認識幾個老家夥,他們可以把我耍小娃娃一樣的戲弄。他們的棋力,那才真正的算得上是頂尖好手。”易塵沒有說假話,天星宗、禦劍宗有幾個老家夥,成天抱著棋罐子拉人下棋,已經讓其他宗派的人是聞風躲避了,易塵就是被他們操練出來的。至於他們的棋力,這些老家夥又不是笨蛋,一個個下了幾百年的棋了,肚子裏麵的古怪棋譜也是一大堆,普通人想贏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嘛。

櫻笑著:“咦,我們已經連續下了兩天兩夜了,沒想到易先生的精力這麽好,居然看不出有什麽疲態啊。。。要不,我們來第八局?”

易塵活動了一下身體,扭扭脖子,搖搖頭說:“這可不好,我的精神,也就夠兩天的消耗了。櫻,有興趣去陪我看場好戲麽?嗯?一場非常宏大的、血腥的好戲。。。啊哈,也許我們可以從當中得到些教訓,當然了,為了某些原因,我們需要偷偷摸摸的過去。”

櫻笑起來:“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呆呆的等新的內閣上台,也太愚蠢了些,還是找點事情做的好。。。高倉,我不在的時候,一切事情就拜托您了。把事情都處理好,明白麽?不許給我出紕漏。”

高倉和櫻的眼睛裏麵都閃出了一絲殺氣,易塵偷偷的樂,看樣子這些日本忍者是給上次山口組的傷亡複仇來著,估計中國的修士他們是不敢動也沒辦法動的,那麽,就隻能找教廷的麻煩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去把英國的大小教堂都給毀了。這可是場大熱鬧,可惜自己看不到。。。這種渾水,還是不要趟的好。

易塵回頭對已經枯燥得想睡覺的菲爾說:“菲爾先生,麻煩訂幾張去羅馬的機票,是的,我們要去羅馬看看熱鬧,不是麽?您也想看看那朵壯觀的雲彩吧?哦,飄浮在亞平寧上空的黑色的雲彩,馬上會帶來什麽樣的驚濤駭浪呢?我們的小朋友,還不知道他能否在其中活下來呢。”

菲爾飛快的站起來,恭聲問:“老板,需要帶多點人手過去麽?”

易塵點點頭:“帶十個最好的人手過去,加上傑斯特和您的弟弟,再加上櫻先生以及。。。”

櫻淺笑著:“我?我帶四個隨從就夠了,也許他們可以幫忙的。”櫻心裏嘀咕著,看樣子‘殺月’沒辦法公然的帶上飛機了,隻好讓他和自己身體融合了,可是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身體內多了些東西的感覺啊。

易塵也站了起來,笑著說:“櫻,不好意思了,七局一共是七十美金,到時候我們慢慢結算吧,今天就不急了,嗯,現在是早上八點十分,中午的時候,您過去找我,好麽?帶上您的隨從,我們一起去羅馬,也許我們可以找個電影院,溫習一下《羅馬假日》。再見,櫻。”

櫻站起來送客,看著菲爾駕車遠走後,櫻才低聲嘀咕:“《羅馬假日》?什麽鬼東西,高倉,你聽說過這東西麽?”

高倉不感興趣的搖搖頭:“在富士山,可沒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櫻少爺,突擊所有的大的教堂,是麽?”

櫻輕輕的點點頭,眼裏迸射出了一絲絲陰毒的精芒:“中國的修士,我們是無法對付的,那麽從教廷的狗腿子身上弄點利息,總是可以的吧?告訴大家,一擊則走,不要讓他們有發動的機會。西洋教士,如果給他們時間凝聚聖力,將會是很可怕的敵人,明白麽?”

高倉點點頭,嘿了一聲。櫻淺笑起來,恢複了那副與世無害的乖乖模樣,低聲說:“易要我去參觀,真是期待啊,不知道有什麽壯觀的景象等著我呢。”

高倉一語道破:“無非就是幹掉一些大人物而已,櫻少爺,我想他們是不會去幫助羅馬地方政府做社會福利事業的。”

櫻大笑起來:“高倉,號稱五行盟內最冷酷的你,居然也會說笑話了,這是一個進步啊,明白麽?嗯,多笑笑,對自己有好處的,心情開朗了,心靈才會活潑,心靈活潑了,劍法才會象風和水一樣無法琢磨呢。”

櫻邁開步子朝內院走去,高倉則微微皺起了眉頭:“櫻,我好像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吧?雖然長老們是有命令要我服從你,可是,我畢竟是五行盟的人,而你,是‘林’的人。。。我為什麽要什麽都遵照你的話做呢?混蛋。”

一架大型空客客機輕輕的降落在跑道上,櫻在座位上突然來了一句:“我對意大利人沒有任何好感,真的,易。”

易塵揚起了眉頭:“哦,為什麽?”

櫻皺著眉頭說:“他們太虛浮、懶散了,他們所崇尚的那種該死的所謂浪漫的生活,隻會讓國民變成懦夫,看看他們意大利的軍隊吧,從來就沒有打過勝仗,甚至在戰爭中還要拖盟友的後腿,他們這些無能的廢物。”

易塵心裏咕噥:“意大利?哦。。。好像是吧,二戰的時候你們和他們還是狗屁盟友呢。。。”

易塵笑嗬嗬的說:“不能這樣說,最起碼現在意大利能夠製造世界上最棒的跑車,他們的車隊也總是拿冠軍呢。”櫻一下子閉上了嘴,沒辦法啊,他們日本的豐田車隊,年年砸錢,年年拿不到什麽分,從這方麵看,似乎櫻沒理由對意大利說三道四的。

一行人緩緩下了飛機,四個特忍有意無意的把櫻圍在了中間,看樣子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動作了。至於易塵則是大步在前,衣襟翻舞,笑嗬嗬的打量著四周。相比之下,櫻就好像是個還在保育室的小寶寶一樣,櫻異常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腳下一用力,風一樣的吹了出去,四個特忍不及準備,一下子就被櫻衝到了前麵。

易塵沒有帶櫻去酒店,而是租了幾部汽車,開著他們在羅馬的大街小巷轉悠了一陣後,到了一個小巷停下了。

易塵下車,菲爾他們則掐住了小巷的入口。櫻好奇的看了看這條汙穢的,空氣中都有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惡臭的小巷,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搖搖頭,他呆在了車上,他可不願意自己雪白的襪子沾上地上的積水。易塵卻似乎不理會他的小心眼,笑嗬嗬的招呼他說:“櫻,過來看看,這裏有非常好的東西。”

櫻無奈,小心翼翼的下了車,高高的木屐輕提輕放的,唯恐沾上什麽東西,在易塵麵前,他可不想表現得太過於嬌氣了,畢竟易塵說到底,是個他看不起的中國人。櫻,怎麽能夠比中國人還軟弱呢?

易塵狠狠的幾腳踢了出去,黑漆漆的門洞內那同樣黑漆漆的木門差點就被他踢飛了出去。馬上,一個頭發黃紅,彷佛枯草一般的腦袋從拉開的門縫內透了出來,猙獰醜陋的臉上怒氣洶洶,可是一看到易塵,他馬上變了臉色,飛快的拉開大門,點頭哈腰的把易塵一行人迎了進去。

門後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積水不斷的從天井上方的牆頭滴下,有幾滴不長眼的水居然就滴向了櫻的肩頭。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差點爆了出來,看著易塵他們沒有注意自己,心念微微一動,幾縷細細的劍氣激射了出去,把那些水珠在空中就化為了輕煙。。。

那個醜陋的大個頭在前麵引路,笑嘿嘿的說:“中國老板,您又來了?啊,放心好了,我這裏的貨色一定是最好的,就和我們意大利的跑車一樣。”

七扭八拐的到了一個暗室,大個子打開了燈,露出了這個大房間的角落內那些橫七豎八的箱子,易塵走上去,順手翻開箱子,掏出了一柄黑色的沙漠之鷹,然後拿了五六個彈夾放在了身上。菲爾、戈爾走了過去,每個人都選了一柄沙鷹,然後是一支烏茲衝鋒槍。

帶來的十個‘黑魔’公司的好手默不作聲的在箱子裏麵翻了半天,選中了自己想要的武器,其中一個居然抱起了一門45mm口徑的迫擊炮,易塵一瞪眼睛,他又戀戀不舍的放了回去。旁邊的大個頭剛開始也是臉色一喜,然後馬上黯淡了下去。

易塵笑著說:“我們這次來,拿點武器不過是護身而已,不需要太重型的家夥。。。該死的,把那榴彈槍給我放下,對了,學習菲爾先生,我給你們統一武器,全部拿烏茲或者M11衝鋒槍,嚴禁拿其他稀奇古怪的火力。。。媽的,你抗一門六管機槍,當我們去攻打羅馬市政廳麽?放下。。。該死的家夥。。。”

傑斯特左看看,右看看的,順手摸了幾個手雷放在了懷裏,他可沒有興趣用別的武器。

櫻和四個特忍則是看傻了眼,翻了一下眼睛,很明智的沒有去拿任何武器,拿了也不會用啊。隻有那種最低級的忍者才會受訓使用火器,他們這些高級人物,可不認為拿槍打人是一種榮耀的事情。

易塵笑笑,對大個子說:“Quasimodo,替我向您的老板問好,哦,對了,這次的帳,您老板上次不是委托我辦了一點小事情麽?就從上次的帳單裏麵扣除好了,嗯?”

大個子連連點頭:“放心好了,我會辦妥的。。。您來羅馬,是旅遊還是?”

易塵笑起來,給他塞了一疊子鈔票:“哦,過來看看風景,就是這樣,哈哈,就是這樣的。意大利是個風景優美的國度,而且有很多的美女,所以我過來度假的。”

大個子送易塵他們出了門,搖搖頭說:“現在可不是度假的好時光,哦,對了,奉送您一點點小道消息,據說安切蒂家族的內部非常緊張,他們的次子居然公開和他們的長子翻臉了,老安切蒂發火了,要求次子公開道歉,否則就。。。”他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易塵聳聳肩膀:“安切蒂家族?我和他們沒交情,我很羨慕他們次子的勇氣,可是我不讚同他的做法。羅馬是由兩兄弟建成的,他們卻兄弟翻臉,這是不明智的行為,您讚同麽?”

大個子點點頭,醜陋的臉上露出笑容,低聲說:“那麽,祝您開心,先生。。。”

易塵帶人上了車,大個子粗魯醜陋的臉上漸漸的湧起了一點奸猾的神色:“啊,過來度假?天啊,現在誰都知道,您到了哪裏,哪裏就有麻煩。。。我要通知老板,也許我們需要暫時歇業了,嗯,身邊的人都是好手啊,都是好手,嘖嘖。。。”

。。。

櫻在車上不解的問易塵:“Quasimodo?是什麽?”

易塵笑著解釋說:“Quasimodo是一本很有名的書內,住在鍾樓上的一個醜陋的家夥。這小子的原名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圈子裏麵的人看他長得很有個性,幹脆就套上了這個名字。原著我也沒看過,但是據說這個Quasimodo弄上了一個很漂亮的妞兒呢。。。可惜我們的Quasimodo實在太醜了,最起碼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櫻笑起來,看了看一輛和他們的車隊擦肩而過的警車,問易塵:“冒昧的問一句,您幫他們的老板辦成了什麽事情?這個,是機密麽?”

易塵連忙搖搖頭:“不,對我的朋友來說,我沒有任何機密可言,除了某些個人的隱私問題。他們老板的一筆貨款被倫敦的代理人吞了,準備從倫敦跑去南美洲,是我幫他找到了那家夥,把貨款全部拿了回來,他給了我5%的報酬,足以支付今天的這點軍火了。”

櫻明智的沒有問下去,開始欣賞羅馬的街景。

易塵指點著在大街上走動的那些警察、憲兵說:“看啊,真是很奇怪的事情,不是麽?這些法律的執行人,他們在光天化日下走動,他們代表著所謂的法律和正義,而我們,這些堅決的和法律作對或者鑽法律空子的人,卻比他們更加舒適的在陽光下來往。黑與白,本來是水火不容的,可是現在我們卻相安無事。”

櫻聞言看了看那些表情肅穆的執法者,心裏一時被易塵所惑,不由得湧起了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汽車剛好從大競技場經過,櫻看著那高song的建築,不由得有點出神。

易塵看著競技場,嘿嘿笑著說:“如果在這裏,找個身披白袍的小姑娘,讓她打扮成古希臘祭祀的模樣,和她在這裏**,肯定是一種非常刺激的事情。。。想想看啊,幾千年前,那些身披白袍的祭祀、侍奉神的聖女,嬌滴滴的彎下大拇指,示意說:‘哦,親愛的,幹掉您腳下的那個廢物吧。’於是曾經最勇猛的戰士,就被砍下了頭顱,鮮血飛濺,這些本該聖潔的妞兒,結果就變得和娼婦差不多的狂**起來。”

櫻卻另有所思:“可是,武士的血就該拋灑在戰場上啊。”

易塵幹脆的說:“但是絕對不該做為玩物,被一群女人命令自己的對手殺死。”

櫻愣了一下:“當然,我所指的是武士必須在戰鬥中激昂的死去,而不是被人屈辱的殺死。”

易塵微笑起來,笑嗬嗬的說:“酒店快到了,我想先找人打探一下風色,看看情況如何,然後呢,我們還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去看那場輝煌的爆炸。”

櫻不由得問:“易先生,您所說的爆炸,到底為了什麽?”

易塵冷酷的說:“為了權力和財富,兒子要殺死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就是這麽簡單。。。當然了,那個次子,還要搶奪自己兄長的情人,因為那個情人曾經侮辱過他,就是這麽簡單。嗯?也許對於我們傳統的東方人來說,這種事情是無法忍受的?”

櫻愣了半天:“他要殺死自己的父親?”

易塵聳聳肩膀:“哦,看啊,他殺死了他父親,他就會是羅馬的名流,大人物,上層人士,家族上百億美金的生意就會歸屬他,無數的美女、榮譽也會到達他的手裏。。。值得的,何況他不過是個私生子,是的,他的母親是個妓女,他的父親偶爾忘記使用安全套,然後把他生了出來。”

櫻的臉色都白了,慘白的一片,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車窗外一個茫然的小點。。。

易塵露骨的說:“他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雖然承認他,但是在家族內他是個辛苦的家夥,他每天都在外麵奔波,為了家族的利益拚命。而他的兄長,那個無能的家夥,卻享有高位,在社會上有著很顯要的地位,並且有身為電影明星的妞作為情fù,啊。。。他覺得不平,所以他要奪回自己的一切,對於西方人來說,也許這是最正常的選擇。。。哦,上帝啊,天啊,您怎麽了?櫻?您怎麽了?您的臉。。。”

櫻的脖子‘咯吱咯吱’的響著,臉蛋勉強的轉過來,勉力說:“啊,我覺得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大神啊,他們居然為了權勢,可以殺掉自己的親人。”

易塵攤開手說:“您是一個純潔的小夥子,我也許不該在您麵前說這些話,可是呢,事情雖然殘酷,但是這就是事實啊,櫻。。。在歐洲,為了權勢而拘禁、流放、殺死自己親人的事例,簡直太多了。。。哦,我記得契科夫那家夥好像和我說過,他們的彼得大帝,是這個家夥吧?為了沙皇的皇位,把自己的姐姐,攝政女王送進了尼姑廟。。。至於整個歐洲的王室曆史,您看吧,通奸、**、背叛、欺騙、殺戮、背信棄義,就是這樣,很簡單,就是這樣。”

“可是,他們都成了曆史上的大人物。。。哦,我的曆史不好,所以沒辦法給您一一舉例,可是,我想我應該沒說錯什麽。”

櫻岔開了話題,臉上也微微的有了點血色,笑嗬嗬的說:“易先生,您所說的實在太驚人了。。。難道您參與了這次計劃麽?否則,您為什麽這麽清楚內幕呢?”

易塵坦白的說:“我的下屬,凱恩先生就是那個埋設炸藥的工兵。有什麽辦法呢?我要討生活,我的下屬需要生活,所以我們必須接一些傷天害理但是能夠帶來大把鈔票的生意,殺人,是來錢最快而且最不需要本錢的行當。殺手和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並且最賺錢的生意,反正都是出賣肉tǐ而已了。。。我是一個可憐的討生活的人。”

櫻心裏湧起了荒唐的感覺,如果易塵都是在辛苦討生活,那麽倫敦城其他99%以上的人,豈不是都是活不下去的可憐蟲了?不過,櫻實在沒辦法找出什麽話來應付易塵這些嘮叨。

幸好,酒店到了,易塵幾乎是踢開了車門,大咧咧的走出了車門,那四個勢利眼的門童飛快的跑了過來,笑嘻嘻的侍侯在易塵麵前。易塵一人彈了一張鈔票過去,馬上讓這些門童的笑臉燦爛了十倍以上,臉上的肌肉都被擠壓得發出了呻yín聲。

易塵吩咐說:“菲爾先生,把行李弄上去,然後,把租來的車輛叫他們公司的人帶回去,我想酒店會給我們提供車輛的。聯絡一下我們的超人戰士,我想問清楚時間和地點。”

菲爾躬身答應了,易塵、櫻帶著人走進了大堂。

櫻被易塵詭譎多變的作風弄糊塗了,心裏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一層這個人是自己無法對付的陰影。易塵所追求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僅要在心理上毒害櫻,同時還要讓櫻成為一個自己可能利用的打手,這是最理想的結局。至於,如果櫻最後真的下了決心把山口木幹掉,那麽那是最好不過了。風林火山和五行盟大火並的話,易塵會很高興的趁機撈上一筆的。

法比奧滿臉陰沉的坐在靠椅上,臥房內隻有床頭一盞夜燈發出了昏暗的光。房間的布置非常的奢華,幾張沙發閑散的近乎隨意的放在臥房的中心,麵對花園的落地窗半開著,風從外麵吹了進來,白色的天鵝絨窗簾胡亂的飄動著。

法比奧的手裏輕輕的撫摸著一柄獵刀,有力的手指輕輕的轉動著刀柄,讓刀鋒在各個角度散發出刺目的反光。法比奧是個玩刀的好手,這也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兄長巴法蒂的地方,那個見血就暈的白癡,怎麽配騎在自己的頭上。

他正在尋思這幾天和巴法蒂以及老安切蒂的爭吵,他的臥房門被粗魯的踢開了,一個身材高大,麵容還過得去的年輕人醉醺醺的衝了進來,對著法比奧咆哮著:“法比奧,你這個雜種,他媽的,你在這裏幹什麽?嗯?這裏是我的房間,你不僅想取代我的地位,現在就開始侵占我的房間了麽?”

法比奧冷漠的說:“得了,我親愛的哥哥,這裏是我的房間。。。這裏可沒有您房間內的那些玩弄女人的東西,看看牆壁吧,都是您絕對不會裝飾的刀斧。”

巴法蒂穩住了身子,古怪的笑起來:“那麽,法比奧,滾出去。。。我今天要使用這個房間,我找了兩個妞兒,我要用你的房間來玩她們,嗯?你不答應?嗯?對了,在下次的家族會議上,你還要向我公開的賠禮道歉,作為你冒犯我安切蒂家族繼承人尊嚴的懲罰。。。啊,你告訴父親,說你想要在家族的企業內擔任一點點職位?”他身後,兩個女人的聲音‘嗤嗤嗤嗤’的笑起來。

法比奧站起來,冷漠的說:“那是我應該得的,巴法蒂,我為家族作了這麽多事情,我應該得到些什麽。”

巴法蒂狂笑起來:“滾開,你這個賤女人生的雜種,知道麽?家族把你養大,就是對你莫大的恩典了,您還要什麽?您想象我一樣,站在羅馬市政廳和那些大人物一起碰杯麽?您沒有這個資格。。。親愛的,您沒有這個資格。。。你隻配去阿富汗那種地方去收羅毒品,然後賣到歐洲大陸,給家族謀取利潤。。。用來支付我們養育你的恩情,明白麽?”

法比奧冷冷的拎起自己的外衣,提著那柄獵刀走了出去,巴法蒂得意的狂笑起來,在他心裏,他自覺又一次的打敗了這個桀驁不遜的弟弟,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實在是太刺激了,簡直就要**了。。。

法比奧輕輕的對著巴法蒂鞠躬,恭敬的說:“祝您晚安,我親愛的哥哥。。。您隨便使用我的臥房,我沒有任何意見。對於前幾天的爭執,我衷心的表示歉意,對不起。”

巴法蒂聞言,更加狂傲的笑起來,摟著兩個身穿緊身皮短裙的少女衝進了法比奧的房間。

法比奧胡亂的披上外套,手指輕輕的舞弄著那柄獵刀,晃悠悠的朝一樓的大廳走去。那個臥房他已經不準備保留了,反正整個家族不久就是自己的了,何必糾纏於一些小事呢?嗯,帶人去酒吧消磨一個晚上,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老安切蒂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模樣從三樓走了下來,對著法比奧低聲叫了一句:“站住,你要去哪裏?”

法比奧露出了服從順從的神色,躬身說:“父親,我要去喝點酒,巴法蒂在我的房間玩女人,我沒有地方可去。。。我想您不會同意我去他的房間的。”

老安切蒂愣了一下,心裏有點不安,法比奧今天晚上的態度,似乎和平日有點不同呢。平日他雖然放dàng不堪,對自己從來不用什麽正經的口吻說話,可是今天突然變得如此的正經,實在是一種不怎麽好的事情。

已經是晚上9:00了還身穿整套燕尾服的老頭沉思了一下,對法比奧說:“明天晚上,市政廳有一個宴會,你跟我去。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不許失禮,明白麽?”

法比奧也微微的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明天會有一個宴會,甚至連來賓名單他都弄到了手,可是,他是絕對不會跟安切蒂過去的,一起去,一起回來,然後一起被炸死呢?

法比奧搖搖頭:“對不起,父親,感激您給我這個機會,但是兄長提醒了我,我是一個不能見人的人,我想,我還是適合老老實實的給家族出力的好,嗯,明天晚上我要見幾個南美洲過來的朋友,他們手上有很好的貨源,我想對家族的利益會很大的。”說完,也不等老安切蒂說什麽,他徑直走了出去。

老安切蒂皺起了眉頭:“該死的家夥,給你臉麵,給你機會,你自己不珍惜?巴法蒂也是個混蛋,他畢竟是一個出色的處理事情的好手,難道你不能看在是你弟弟的分上稍微對他好點?。。。嗯,過兩天要派人查一下法比奧的賬本,看看他有沒有弄鬼。。。這小子,越來越不讓人放心了。他的幾個下屬,居然都拒絕服從其他家族成員的命令,也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才是。”

易塵此時卻已經接到了菲爾的報告,彈了一個響指,打著哈哈說:“我們來得真是時候啊,居然就是明天,櫻,明天您可以看到一場好戲了。。。哦,可惜,你們的人來得太少了,否則我們可以聯手讓半個意大利翻天覆地。”

櫻微笑著:“不知道易先生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如果說是暗殺的話,現在我們在倫敦還有三百多人手,其中有五十多人是暗殺的好手呢。也許我們可以聯手的。”

易塵湊近了他:“那麽,就太好了,嗯,暗殺他們的頂級人物是不可能的,但是幹掉他們的一些中層幹部,讓他們狗咬狗,也許我們可以趁機撈到些什麽。”

櫻皺起了眉頭:“好處呢?到底有什麽好處?”

易塵笑起來:“也許沒有直接的好處,但是意大利的家族實力變弱了,對我們總是一件好事,是不是?我們不能僅僅著眼於所謂的實際的好處,例如那些鈔票、珠寶,我們還要顧忌到勢力的消長起伏,隻要有機會,盡力的削弱他們,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呢。”

櫻思忖了半天,點點頭:“那麽,好吧,我招人過來,不過,也許他們要遲到幾天。”

易塵點頭:“那就沒問題了,我也想見識一下日本忍者的暗殺功夫呢,不知道他們能否潛入現代科技保護的建築,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合作的範圍又增加了很多啊。”

櫻心裏很不是味道,易塵說的話,似乎就把自己山口組當成打手用了,有這樣合作的麽?

夜,23:45分。

易塵、櫻帶人到達了距離那個隧道大概一公裏的小山包上,他們是下午來的,還支起了帳篷,做出了夜餐的準備,當然了,意大利警方不是白癡,他們不可能不注意到某些外國人的異常動作的,但是如果是夜餐的話,那麽多少是個借口了。

易塵興致勃勃的親自動手,把一塊牛排烤得嬌嫩可口,隨後自己咬上了一口,嘴裏嘀咕著:“大家自己動手吧,自己動手,吃起來味道都不同。”

凱恩和施特龍根帶著下屬,不知道從哪裏偷了一批憲兵的製服,偽造了一批憲兵的證件,在距離隧道口有五百米的公路兩邊設置了路卡,裝模作樣的檢查來往的車輛,反正他們就是控製爆炸的時候,不能有太多的倒黴鬼在隧道內就是了。萬一實在有人進去了,那麽也是沒辦法事情,就請他們一起上西天吧。但是總是要盡可能的減少平民的傷亡,否則會犯眾怒的。

23:49分,老安切蒂和巴法蒂告辭了市政廳的那群大人物,滿心舒暢的走出了市政廳,這次他們又活動了一個大項目,準備由家族公司接手承辦。。。老安切蒂喝多了,鼻頭通紅通紅的,高興的大聲叫嚷:“走吧,走吧,回家。。。哈哈,回家後我們繼續喝。。。哦,對了,要找幾個漂亮的小妞兒,不然沒有意思。”

一排八輛加長型的豪華轎車緩緩的開動,老安切蒂是個非常小心的人,他不管到哪裏,身邊的五十個保鏢都是始終跟著的。兩父子坐在第四輛車內,高興的討論著今天晚上的事情。巴法蒂臉上是非常恭敬的對著老安切蒂連聲附和,心裏則是極度不恭的想到:“你這個該死的老家夥,可別又給我弄一個弟弟出來,否則我直接掐死他。”

車隊在通往郊外的家族豪宅的公路上疾馳,已經是深夜了,加上這條路本來就比較荒僻,所以往來車輛幾乎都看不到。車隊突然的停下,讓老安切蒂非常不滿的嘟噥了一句:“怎麽回事?嗯?”

一個保鏢探頭出去看了一眼,連忙說:“老板,憲兵隊的檢查。”

巴法蒂緊張了起來,低聲問:“前幾天的那個妞,你們收拾幹淨了麽?”

老安切蒂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白癡,如果是你幹掉的那個妞,怎麽會在路上設卡抓你?笨蛋。。。不知道這些白癡憲兵又是接到了什麽破情報,開始緊張了。。。恐怖襲擊,恐怖襲擊,我們意大利是安全的。”

果然,檢查的憲兵聽說是老安切蒂先生以及巴法蒂先生的車隊後,很快的就揮手放行了,而後麵的車輛則被攔截了下來。安切蒂滿意的說:“嗯,他們的隊長叫做什麽?很知道情理,如果他敢對我們家族不敬,我馬上叫他去守海關。”

易塵銳利的雙目看到八輛車駛入了隧道,頓時笑起來:“準備了,要開始了。”

凱恩和施特龍根分別堵住了兩端公路上的三四輛夜歸的轎車,計算了一下安切蒂他們的車速應該到達了隧道中段,也就是山體最厚的地方,凱恩輕輕的按下了引爆紐。

三百米長的隧道整個的塌了下來,無量計的灰塵湧了出來,兩團火光帶著呼嘯的碎石以及強大的氣流從隧道口衝了出來,凱恩他們第一時間的趴在了地上,而那幾輛倒黴的汽車則被雜碎了玻璃窗。

那些驚恐到了極點的駕駛員奇怪的看著,看著那些憲兵先是趴在了地上,然後就是飛快的脫掉自己的憲兵製服,撒丫子跑路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憲兵應該處理現場啊,他們跑什麽?

易塵不滿的看著遠方,嘀咕著:“媽的,隻有一團紅光閃了一下啊,要是是白天,這個聲光效果要驚人的多吧?”

櫻呆呆的看著前方,喃喃的問易塵:“那個父親以及那個兄長,就這樣完蛋了?”

易塵偷偷的瞥了他一眼,惡毒的說:“是啊,殺兩個人,太簡單了,哪怕他的個人力量再強大,在現代武器麵前,都是脆弱的。那個私生子,委托我的人,現在他可以接管家族的企業,他可以直接擁有巨大的權勢,他再也不用看著自己那些無能的兄長、長輩的麵孔做事了。”

易塵不知道櫻是怎麽想的,可能櫻在家族內的地位和法比奧並不相同吧?

可是櫻心裏卻隱隱約約的有點古怪的念頭泛了起來,那個私生子最起碼還得到了家族的承認,而自己呢?誰知道自己是山口木的兒子?嗯?

凱恩第一時間通知了法比奧,已經一身勁裝打扮的法比奧歡呼一聲,帶著自己下屬的槍手出擊了,他的目標,就是家族內部那些忠於老安切蒂的人。。。

羅馬城,在各個陰暗的角落,或者是那些輝煌的夜總會中,殺戮慢慢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