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亡之子
空襲三十分鍾前。
一道光亮從大門處透了進來，習慣了地下室的昏暗的孩子們頓時遮住了眼睛，隻能聽見皮靴踩在地上的咣咣聲。
等到睜開眼睛，一個惡型惡像的大漢站在了門口，他有著標準的興都斯坦人長相，留著一個大光頭，顴骨很高，法令紋明顯，一條長疤留在他的右眼上，鼻子上缺了一大塊肉，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咬掉的。
如果李牧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就是號稱新人收割機的納帕。
身材高大的他，蹲在地上，依舊要比那些孩子高不少。他的嘴一擰，在滿臉橫肉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
“你們大部分人都會死。”
一些已經恐懼到極點的孩子立即哭喊起來。
“安靜！”
他掏出手槍，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所有的兒童都恐懼的噤聲。
“雖然你們中可能有不少人能夠通過考驗，但我們隻要一個聖子，剩下的人都要死。”
納帕獰笑著對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不少的孩子又恐懼的啜泣起來。
“你們人數太多了，這會浪費掉我很多的時間，我本人非常不喜歡這樣。所以你們互相殘殺吧，當數量少到我認為足夠的時候，我會叫你們停下來的。”
所有的孩子都**了起來，
“大人！要是聖子有所閃失，會觸怒真神的！”
站在他身邊的一名中士慌忙製止納帕的決定，混戰之中，隻有運氣決定誰能夠活下來。要是聖子出了意外，他們都活不了。
“真是不爽，那就按流程來吧。”
納帕站了起來，抱著雙臂靠牆。
“你們中的誰，第一個上，如果沒有通過考驗，我會給他一個痛快的。”
站在人群中的王誌原鬆了一大口氣，在納帕說出要互相殘殺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剛剛他泄露內幕，要是真的混戰，周圍的人肯定第一個圍攻他。
聽見開始考驗，他的心思立即活躍起來，既然隻要選出的聖子，剩下的人都得死，他必須盡快通過考驗才行。
要是有人在他之前通過了考驗，豈不冤枉。
想到這裏，王誌原立即擠開了擋在他前麵的人走到最前麵，走到一半，他還可惜的回頭看了一眼李琯。他通過了考驗，李琯就得死，成為聖子之後的餘興節目得換一個了。
“我來，我來第一個！”
“小子很不錯，很有勇氣。”
納帕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讓王誌原心髒猛的一跳，混在掠奪者中長大的他，知道得虐殺多少人才能積累出如此猙獰的殺氣。
一名穿著醫袍的銜尾蛇醫官抓住了他的手臂，拿出注射器，紮入靜脈。針筒內裝得是淡金色的**，晶瑩剔透，卻又十分的粘稠，那名醫官幾乎是用擠的方式，將**推入王誌原的筋脈。
隻擠入一點，那名醫官便將幾乎全滿的注射器拔了出來。
“去一邊坐著。”
那名醫官用冷淡的語氣說道。
“下一個！”
看見王誌原似乎沒有表現出異狀，剩下的孩子膽子開始大了起來，陸陸續續的上前，讓醫官為他們注射**。
王誌原坐在了一遍的空地上，嘴角露出一絲不起眼的嗤笑，那群傻瓜，血液注入靜脈，再通過心髒，動脈與毛細血管分散到全身的細胞是需要時間的，這大概需要二十秒的時間。二十秒之後，怪物血液內的細胞，便會開始侵蝕肉體，他們會以驚人的速度分裂增殖。
人體的免疫係統在它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在心中默數了三十秒鍾，咬破了藏在牙齒中的膠囊，裏麵是劇毒的蓖麻毒蛋白，一個蓖麻毒蛋白分子進入細胞內，就足以使整個細胞的蛋白質合成完全停止而死亡。經過基因改良之後，毒性更強。
在他之後注入怪物血液的那幾個孩子，突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他們的皮膚下麵起伏不定，仿佛有蟲子在體內鑽進鑽出一般。他們痛的滿地打滾，不斷的磕出鮮血，漸漸沒了氣息。
王誌原看著周圍的屍體，內心得意，他隻要在蓖麻毒蛋白殺光侵入的怪物細胞之後，吞下藏在牙齒中的另一顆解毒膠囊。雖然免不了大病一場，但隻要能當上銜尾蛇的聖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噢？沒想到這麽快就選出了聖子。”
納帕擰過頭來，看著王誌原。
“大人，我是否通過了考驗呢？”
王誌原微笑著想著納帕鞠了一禮。突然他鼻子一熱，伸手一抹，一灘血跡出現在了手掌之上。
“啊！”
他慘叫著捂住自己的肚子，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體內鑽出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在地上瘋狂的打滾。
隨著怪物細胞的高速增殖，疼痛變得越來越劇烈，渾身上下都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劇痛。在**的作用下，怪物細胞變得更加狂暴化了。
“殺了我，快殺了我”
他疼得涕泗橫流，哀求著對納帕說道。
“為什麽，那麽有趣，我什麽要殺了你。”
納帕微笑的看著王誌文。他沒有再理會已經奄奄一息的王誌文，看向滿臉恐懼的那群孩子。
“快上來，你們想死麽，我數到十，如果還沒有人上來，我便會隨機抽出你們中的十人殺掉。”
納帕的話瞬間引起了一片**，不少孩子恐懼的哭泣起來，醜陋的一幕出現了，他們互相推搡著，想要把別人推到自己前麵去。
“不要推了，我來。”
一個女孩用稚嫩的聲音說道，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站她前麵的人頓時為她擠開了一條道。
李琯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衣，打著補丁，已經洗的發黃。因為在擄來的路上的掙紮，有些鄒巴巴的。如果單看她的上半張臉，除了瘦的可憐，是一個十分可愛漂亮的女孩，淡淡的眉毛下麵是明媚的雙眼，小巧的鼻子，鼻尖翹著。
她右臉臉頰上長得水泡毀了一切，這是在幼年時承受了超劑量輻射留下來的變異組織。想要消除很簡單，但每個月的治療費用超過了八十塊錢，這是貧窮的家庭所不能承受的。
“小丫頭，你很勇敢，我開始有一點欣賞你了。”
納帕看向李琯，他光看李琯臉頰上的水泡，便給她下了死刑。聖子的免疫係統強大，是不可能長水泡這類變異組織的。
李琯任由銜尾蛇的醫官抓著她的右臂，微微一痛，注射器已經將血液打入她的體內。
一地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盯著納帕說道。
“我的哥哥會為我報仇的。”
“噢？你的哥哥是誰，等他來送死的那一天，我會好好折磨折磨他的。”
李琯悲憤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抿著嘴坐到了地下室的角落裏，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不敢說了麽？”
正當納帕準備趁著她死前拷問一番的時候，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地下室都劇烈的晃動著，仿佛地震了一般，一絲絲灰塵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
一時間，尖叫聲與哭喊聲四起。
“住嘴！”
納帕爆喝了一聲，向著天花板開了一槍，才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他掏出了對講機，了解了地麵的情況。
了解到防空戰地在剛剛攻擊中全滅的他大驚失色。最隱蔽的防空陣地居然在第一時間便被摧毀，山雨欲來風滿樓。
諸夏人武器先進，以據點的力量，根本撐不了多久。
“加快速度，一定要在諸夏人攻進來之前選出聖子。”
納帕向著自己的動力裝甲衝去，他必須拖夠足夠的時間，再帶著聖子從密道中逃走。
紛亂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裏的李琯。她也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騷亂。
“媽媽...哥哥...”她將臉埋在了臂彎之中，眼淚一滴滴滑落，沾濕了衣袖。剛剛她雖然說哥哥會為她報仇，但她知道，那個表麵上隻會欺負自己，內心卻十分疼愛她的哥哥已經死在掠奪者的手上了。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了，這也是她能夠坦然站出來接受注射的原因，既然所有愛我的人都已經死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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