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旅途之前

廖其昌緊緊的鎖住了店鋪的門,整個人縮在了店鋪的櫃台之後,手中緊緊的拿著一把自製的八一杠。

他在騷亂剛剛發生的時候,便機警的關掉了店鋪的門,等待著混亂的過去。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廖其昌的心猛的顫動了一下。

“這裏不收留陌生人,我有槍,如果你敢闖進來,我就開槍了!“

作為在一個廢土之上打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他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力,讓門外的陌生人不至於硬闖進來。接著,他便為門外的人提供另一個選擇,以防止對方在絕望之下狗急跳牆。

“你隻要繼續向下跑,再跑兩百多米,就能看到一處廢棄的礦坑,隻要躲進去,沒人能在裏麵找到你。”

他說完這些,便緊緊的握住了步槍,等待著外麵的人做出決定。

“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廖其昌慌忙屁顛屁顛的放下了手中的槍,掏出鑰匙打開了反鎖的大門。

但推開門一看,空曠的懸道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地的雜物垃圾。一陣氣流從廖其昌的身邊擁過,讓他猛的打了一個寒顫,以為自己自己遇到了鬼。他慌忙重新關上了門,想要重新縮回櫃台裏的時候,突然發現李牧坐在了櫃台之上直視著他。

“長官!”

廖其昌正要說話,李牧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安靜下來。

槍店之中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外麵的街道之上便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大功率發動機咆哮的聲音就像怪獸的咆哮聲。那是一輛運輸動力裝甲的重型拖車。

一道凝聚的精神力波穿透了店鋪的外牆,在裏麵的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那是治安官中的精神力能力者。在試圖找出阿哈邁德的身影。

可惜他們永遠也別想在礦坑市場之中找到阿哈邁德了,因為他根本不在這裏。他等著氣急敗壞的伊明端去找銜尾蛇的麻煩。

李牧唯一擔心的便是辜名與辜揚被治安官們發現,但他幾乎將治安官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阿哈邁德的身上。以自由兄弟會對抗治安官時積累下來的豐富經驗。他們被抓住的幾率很小。

廖其昌蹲在了地上,打開了櫃台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了一支纖長的鋁箱,放在了桌上。

打開鋁箱,裏麵上一支閃著金屬冷光的步槍,經過陽極氧化的拉機柄,槍管襯套,準星和照門呈現一種磨砂的黑色。不鏽鋼材質的托彈板和彈匣也做了黑色氧化和拋光處理。

這正是李牧之前吩咐廖其昌製作的口徑的狙擊步槍。

李牧抓住了步槍上的提把,將整支沉重的步槍拿在手中。拉了一下拉機柄,發現槍栓的動作十分的流暢。零件的公差很小,槍身的切削也很精細,沒有什麽毛刺。廖其昌顯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應付了事,而是花了不小的精力在這支槍上。

廖其昌有些不安的搓著手,因為缺乏精密加工的技術與材料,他無法做出液氣緩衝裝置。這種裝置的膨脹閥和腔體需要的精度很高,不是普通小作坊裏就能作出來的。又因為李牧的要求,沒有在槍口安裝製退器。

大口徑機槍彈巨大的裝藥量,讓這支步槍的後坐力大的驚人。再加上26公斤的槍身重量。這支步槍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

“很不錯。”

李牧看著手中的槍點了點頭,有了生化繃帶的李梅。可以輕鬆的操作這支後坐力巨大的狙擊步槍。至於製退器,那會讓射擊時產生巨大的槍口焰和浮塵,這在步步危機的拉金貝德上十分危險的。

廖其昌鬆了一大口氣。從櫃台上取出了一支小木箱。

“這是我自己裝填的彈藥,二十發硬芯穿甲彈,五十發高爆彈,還有八十發普通子彈。”

李牧的手掌一陣靈能波動,將所有子彈和步槍都收進了波粒轉換符文之中,從懷中掏出了一小袋金幣,數了數,扔給了廖其昌。

“你最近有沒有收到那些報廢的槍械。”

正一臉開心的數著金幣的廖其昌聽見了李牧的話,突然僵了僵。

“怎麽可能。店裏的槍都是我自己做的,怎麽會去收那些垃圾。”

李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那些槍匠之間的潛規則,他們經常從拾荒者的手上收購那些報廢的槍械。拆下那些勉強還能用的零件,簡單的做一下除鏽,就重新的拿出來用。

“我突然想起來,我這個月的分紅還沒收呢,你把賬本拿出來,我好好的查查帳。”

“有!有!最近拾荒的老楊不知道從那淘到了一小批舊槍,求著我收下,我顧著情麵,隻好給他收下來了。”

他說著領著李牧走進了工作室。

一打開們,一股鐵鏽氣夾著莫名氣味撲鼻而來。李牧看著堆在牆角的那一大堆垃圾,眼皮跳了跳。

“這就是你嘴裏的一小批,這裏起碼有上百支吧!”

他皺著眉頭看向那堆槍械,大部分的槍都鏽跡斑斑,有的甚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槍上的護木和槍托開叉裂開,有的甚至被蟲子蛀掉了大半,用膠帶紮在一起。

勉強挑出兩把品相還行,槍管磨損不是那麽嚴重的八一杠,他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槍膛,從掛在槍架上的步槍中拆下了全新的複進簧和槍機裝替換掉了老化嚴重的舊部件。又用電工膠布繞著槍托和護木纏了幾圈,防止它們在開槍的時候散架。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八一扛因為戰前的巨大產量和優良的可靠性,大部分的掠奪者和平民們都在用它。子彈很好找,在拉金貝德也不會有人從槍械中懷疑他們的身份。

“你這段時間不要空著,多造一批槍械出來。好好存著,子彈也造一批,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領。”

李牧從櫃台之上拿下來兩盒口徑的子彈。對著廖其昌說到。

“這...”

廖其昌有些遲疑地看著李牧,私藏大量槍械。即使是在槍支管理十分鬆散的殖民地,也是違法的。而且從中州進口的部件都刻有編號,由誰購買都是記錄在案的。如果少批次自然不會引起注意,但如果有一群人拿著他做的槍搞出大新聞。那麽治安官便可以根據槍械內部零件的編號找上門請他喝茶了。

“我加一倍的價錢。”

李牧的話音剛落,廖其昌便忙不迭地點頭。

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廖其昌甚至不需要百分之三百,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便足以讓他拋棄一切節操了。但他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想了起來,自己所有掙的錢都要分李牧一半,那這加了一倍的價錢,不就是原價購買麽。

他瞬間後悔的腸子都青,但又不敢反悔,隻能將苦水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餐桌上。大長老仔細的吃掉了碗裏的最後一粒米飯,用紙巾擦了擦嘴,拿起放在手邊的水杯喝了起來。

“你做的很不錯。辜名父子我已經安頓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了,除了幾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沒有誰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我們的手中。”

她用讚許的目光對李牧說到。

“你後天就準備去拉金貝德吧,注意安全,那裏可不是一個好地方,自由兄弟會在逃亡的時候,曾經在那裏待過一段時間。掌控那裏的是陰屍幫。那是中州的一個靈能邪術流派,他們早在諸夏還未建立的時候,便已經存在了。他們用殘忍的靈能邪術控製聚居區的人民。之後被袁宗保重創。自大頭目之下,一共三十六名陰屍幫強者被他輕鬆斬殺。”

大長老感慨了一聲。袁宗保的確是一代人傑。可以說是人類有史以來的最強者之一。

“被重創的陰屍幫在議會的打擊下,成為了過街老鼠。在南洋貿易公司打通了中州與新臨汾的航線之後。很快的便逃到了德幹高原來。他們在德幹高原,是僅次於議會與銜尾蛇的第三大勢力。”

“當年自由兄弟會曾經逃亡到拉金貝德。父親與陰屍幫的頭目起過好幾次衝突,最後無可奈何的離開了那裏。但我還記得通往拉金貝德的地下暗河。你們可以從地下暗河進入拉金貝德。”

拉金貝德處於荒野的深處,那上曾經擁有整個德幹高原最繁華的城市。城市的占地超過了六千多平方米。核彈的衝擊波與輻射沾染毀滅了那裏。陰屍幫控製的不過上整個拉金貝德中心極小的一塊地方。

外圍都是鋼筋混凝土的廢墟森林,裏麵不知道活動著多少強大的變異生物。即使是師建製的軍事力量,在其中也是寸步難行。其中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隻從核戰爭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類踏足了。

變異生物與複雜的地形已經成為了拉金貝德最安全的屏障。讓陰屍幫的地位得以超然整個殖民地之外。

陰屍幫挖掘了一條連接聚居區與城外的通道,所有進出拉金貝德的人都要通過嚴格的審查,需要要帶著通行證才能進入拉金貝德。通道內更上布設了無數的炸藥。隻要稍有異動,便能夠炸塌地道,隔絕內外。

李牧點了點頭。進出拉金貝德的通行證隻有那些掠奪者的頭領才有,有特殊的靈能標記,根本不可能偽造。

他胡亂的吃完了碗裏的飯,將邊上的一大條烤豬腿也啃的幹幹淨淨,站了起來。

李琯因為不想離開哥哥,一直在和他生悶氣,躲在了房間之中,已經三天沒有下來了,飯菜都是杜曉彤給她送上去的。

拉著趴在餐桌上的昆蘇絲露,他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食盒。向著樓上走去。

“你在新臨汾吃了多少人?”

李牧走在了前麵,突然問道。他內心深處一直對昆蘇絲露有所提防。但現在相當一部分人被認為是她吃掉的人,其實是伊明端所殺。這讓他內心的提防鬆動了一些。

“唔,大概有十幾個吧個吧。”昆蘇絲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當時我通過廢墟的舊下水道逃脫了陰屍幫的追殺。因為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就在一路從下水道漂到了一條大河上,被你們人類的漁夫用網撈了上來。他們把我賣到了一個叫蘭桂坊的地方。”

李牧的臉上流下了一絲冷汗,蘭桂坊是新臨汾最高檔的會*所,去那裏消費的非富即貴。

“那裏有一個女人先是拿著匕首威脅了我一通,然後安排我在一個房間裏和三個雄性人類**。以我們地星水蛭的習俗,雄性想要獲得**權,必須先打敗雌性。失敗了便會被吃掉。他們三個實在太弱了,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昆蘇絲露舔了一下豐潤的雙唇,仿佛在回味味道。

“他們的肉實在有些難吃,如果不是必須要吃掉失敗者的屍體,我才不碰那些令人作嘔的脂肪。隻是吃掉了他們手上的一點皮,我就忍不住的用酸液將他們融成了**。”

李牧愕然...

“後來那個女人叫我怪物,讓人來殺我,我就吃掉了她,然後殺死了那些打手們。之後我就變成她的模樣,在你們人類的城市亂逛。很多雄性人類想要和我交*配。但實力都太弱了,被我殺死融成了**。我實在不想吃那些臭烘烘的屍體,隻好變成了雄性人類。隻是那時候安森便來了。他擊敗了我,將我關進了第一監獄裏。”

昆蘇絲露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她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張臉便是那個蘭桂坊女人的臉,可惜好像對你完全沒有吸引力呢?”

“不論是誰,看過你消化肉塊的樣子,都不會被你吸引的。”

李牧掏出了變色鬥篷,裹在了身上,緩緩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快變成杜曉彤的模樣,騙琯琯開門。”

他說著。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昆蘇絲露。

“真是卑劣的男人。”

昆蘇絲露搖了搖頭,臉上的皮膚肌肉像蠟一般融化。蠕動著變成了杜曉彤的樣子,上前去敲了敲門。

“琯琯。吃飯了。”

她完美的模擬出來杜曉彤的聲音。

“喔!”

房間裏傳來了嗒嗒的跑動聲和挪動凳子的聲音,李琯站在了凳子上透過門上的貓眼,警惕的看著門外的人。

“杜姐姐,讓開一點,我要看看哥哥是不是躲在你的身後。”

昆蘇絲露攤了攤手,讓開了身子。

李琯滿意的點了點頭,跳下了凳子,旋開了反鎖的門。

“我好餓啊,杜姐姐你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她接過了昆蘇絲露遞過來的食盒,十分期待的打開了蓋子。

就在這時候,兩隻手掌夾住了她的小腦袋,按住她臉上肥嘟嘟的嫩肉旋著。

“你這個小丫頭還知道會餓啊!”

“呀!!!”

李琯尖叫了一聲,兩支小胳膊揮舞著,想要掰開按在臉上的手。

“杜姐姐你和哥哥一起騙我!”

昆蘇絲露一抹自己的臉,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我可不是你的杜姐姐。”

李牧兩隻手抓起了李琯小小的身子,與她的雙眼對視著。

“昆蘇絲露,你先離開這裏,我有一些話要對琯琯說。”

昆蘇絲露正準備看好戲呢,不滿的關上門離開了。

“琯琯,你要知道,哥哥讓你離開德幹高原,是為了你好。”

李牧的眉頭微微皺著,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李琯說道。

“我才不要你為我好,你從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嗚嗚,我隻想和哥哥在一起,為什麽要讓我一個人離開。”

李琯的眼眶紅紅的,一濕,眼淚就滾落了下來。李牧用粗糙的手掌抹掉了妹妹臉頰上的眼淚。想要收回,卻被她按著不讓離開。

“你是我心目之中最重要的人。李梅姐姐很強,我不需要擔心她。但你就不同了,哥哥要做的事很危險,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和沈姐姐去中州會很安全,你在那裏努力學習變強,然後哥哥再把你接回這裏,一起奮鬥好不好。”

李牧心疼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妹妹,用最輕柔的聲音說道。

“可是我像哥哥你和李梅姐姐該怎麽辦?”

李琯水潤的大眼睛一濕,眼淚又要滾落下來。

“不用怕,沈姐姐和哥哥加了嗶嗶小子的好友,你想哥哥了,可以用它和哥哥視頻通話。”

“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

李牧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從懷裏掏出了一顆翡翠,塞進了她的手中。這顆翡翠是一顆即使在戰前也十分珍貴的帝王綠,純正的綠,仿佛一泓凝固的碧水,綠的滴油。它是李牧在從安森收藏之中翻出來的。

翡翠轉換的靈能擁有不可思議的治療能力,這顆翡翠更是個中翹楚。

“這塊石頭是哥哥給你的禮物,你不要給任何人看見,等到知道了它的用處的時候,就將它用掉。”

李牧嚴肅的說到。他知道妹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嗯!”

李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來吃晚餐吧,哥哥可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