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殺死那個人

?李牧手一抬,便準備揪著劉麻子的衣領把他扔出去。突然他的心中一動,想起了什麽,用眼神製止了一臉不善的李梅。

“那我們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談談。”

他說著,抽出一卷臭烘烘的鹿皮,當做了飯錢,扔在了餐桌上,便將瘦弱的劉麻子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出去。

一直不露聲色的王老板,展開了那張鹿皮,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隻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紋路。才看到一半,他便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每當秋季來臨,山區的鹿群便會遷徙到海拔更低的地區去度過寒冬。沿途有比利斯山脈特有的荊棘林,種群中的小鹿由於個子矮,腹部便會被刺出一道道傷痕。隻有少數足夠強壯的鹿才能活下來,等到它們成年之後,傷口的印記便會變成美麗的花紋。

這是十分名貴的皮草。

這張鹿皮最珍貴的腹皮已經被割去,但割的並不幹淨,邊角上還有一小點獨特的花紋留了下來。

每年都有鋌而走險的人進比利斯山區獵鹿,能活著回來的卻寥寥無幾。那三個人絕對不會是什麽普通角色。劉麻子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少了一位老主顧的王老板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他拿起剪刀,剪掉了那塊花紋,繼續回櫃台上眯著眼養神。

想要在這塊法外之地活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眼力。劉麻子貪欲蒙了眼睛,死了也是活該。

小鎮的東邊,都是裝卸工人的窩棚,用肮髒的鐵皮和木條拚成,鏽跡斑斑。道路被兩旁的窩棚侵占的十分狹窄,隻能側著身子穿過。沒有排水係統,汙水肆意的流淌著,偶爾還能看見排泄物漂浮在上麵。

住在這裏的人,白天都上工去了,周遭一片寂靜。偶爾有流鶯聽見動靜,探出頭來,她們衣著暴露,幾乎每個人身上都長了輻射導致的變異組織。看見不像是客人,她們很快便縮為屋棚裏去。

在這裏生活久了,便會知道,很多時候,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

李梅低著頭,羞的雙頰通紅,她看見了那些流鶯的打扮,心裏在想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走在她前麵的劉麻子汗出如漿,雙腿顫栗著,若不是李牧夾著,幾乎走不動路了。半路上他便察覺了異樣,可是李牧的手臂就像鐵鉗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大哥!大哥!饒命啊。”他怕的眼淚鼻涕都趟了出來。

李牧看了一下周圍,這裏已經是整個鎮子最外圍的地方了,邊上就是臭烘烘的垃圾堆,除了倒垃圾,不會有什麽人到這裏來。

看見地方合適,他一把揪住劉麻子的衣領,將他扔進了垃圾堆裏。

“看你也做了不少筆人口買賣了,收了不少的婦女孩子吧,說出來,你的上線是誰。”

新臨汾寸土寸金,他要給李琯一個安全幹淨的環境,還要供她去上學讀書,幾張輻射鹿的腹皮隻是杯水車薪。李牧需要很多的錢,剛好劉麻子自己撞了上來。雖然他隻是一個小嘍囉,但他的上線有的是不義之財等著他去接受。

諸夏明麵上禁止諸夏人的人**易,但不禁止一些非人類智慧生物的販賣。但這條規定在中州還能勉強實施,在各殖民地裏,隻是廢紙一張。

天災,人禍,掠奪者的猖獗讓荒野上每時每刻都有農民破產。人口買賣從來不會缺少貨源,何況不少的人販子還兼著掠奪者的工作。

一些大的人口販賣組織甚至有正規的執照,他們通常頂著家政服務公司的牌子,暗地裏卻做著販賣人口的勾當。他們很多都有中州的貴族在背後作為靠山,背景深厚,橫行無忌。

劉麻子摔進一堆發酵惡臭的牲畜糞便堆裏,一聽見李牧要查他的上線,嚇的臉都白了,慌忙的搖頭。他是知道那些人的手段的,要是查到是他泄的密,就算現在活下來了,之後也是生不如死。

“看來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李牧好歹也是看了五六年諜戰片的人,腦子裏集齊了各大編劇腦洞打開想出來的酷刑,劉麻子這種軟骨頭,要撬開他的嘴,實在太簡單了。

他示意李梅抱著李琯走遠點,他不想讓妹妹看見自己審訊劉麻子的樣子。

“看見這塊毛巾了麽?”

李牧撿起一塊被丟在垃圾堆裏的破毛巾,冷著臉在劉麻子的麵前晃了晃。

劉麻子木然的點了點頭。

“我會把這一頭塞進你的胃裏,大概十分鍾之後,你的胃就會開始消化毛巾,然後緊緊的粘在一起。這時候,我隻要用力一扯另一頭,就能把你的胃從嘴裏拔出來。”他冷著笑了笑:“我看,你也很好奇自己的胃到底長什麽樣吧?”

“不好奇!一點的不好奇!”

劉麻子嚇的直接拉稀了。他眼中,李牧簡直和惡魔沒什麽兩樣。

“那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要妄想著蒙混過關。”

十分鍾後,劉麻子被擰斷了脖子,死不瞑目的躺在了糞堆上。在李牧的審問下,他抖出了不少自己以前做的黑心事。他不僅收購棉花時打斷了要求提價的農民的腿,還掐死了過三個敢於反抗的女奴。

既然他做出過這等惡事,李牧殺死他也沒有了什麽心理負擔。

馮樂山原先是七十五站台的站長,是一個有眼光的人,在站台周邊還未發展起來的時候,便在站台周圍圈下了一圈最好的地盤。現在他早已辭去了站長的職務,掌握了整個七十五站台的人口生意,兼做棉花生意,還開著站台邊唯一一家賭場。

他手眼通天,據說和新臨汾的大人物也有不淺的關係。手下豢養著一百多名打手,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他的權勢,幾乎無惡不作。

李牧很快便敲定了下來,將目標對準了他。

75號站台最繁華的地方在整個鎮子的西邊。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店肆林立。不時有衣冠楚楚的棉花商人,背後跟著隨從,招搖過市。

其中最豪華的是一間占地極廣的三層賭場。裏麵不時傳來震天響的呼喝聲,即使是中午,裏麵依舊擠滿了賭客。每個人的臉上充斥著狂熱,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賭桌上的骰子。

一個頭上搽滿了發油的胖子坐在了三樓的雅座上,誌得意滿的看著下方熱火朝天的場景。他正是馮樂山,這家賭場的老板。

突然他打了一個寒噤,將手上的熱茶都灑在了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