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有一點思念

?【薩托踢術,一種野蠻的格鬥技巧。徒手攻擊時,你的踢擊非常致命,用腳摧毀敵人的意誌,將他們的肉體撕裂。所有的敵人都將畏懼你的力量】

李牧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消化著腦海裏冒出來的知識與技巧。

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開始做一些簡單的舒展動作。

薩托踢術雖然是一門十分年輕的格鬥術,但它的源流之一卻是足有近2000年曆史的興都斯坦傳統武術。

在殘酷的廢土之中,任何格鬥術的發展都突飛猛進。何況興都斯坦人一直處於被壓迫當中。他們火藥武器稀缺,大量的天資卓越者將精力投入到了靈能與武術的發展上。這一切都讓他們的職業傳承擁有不少獨到之處。

地牢裏不少的犯人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看著李牧。在他們看來,隨意消耗體力的李牧已經離死不遠了。

李牧依舊我行我素,沒有理會他們。薩托踢術對人體關節的靈活度有很高的要求,它要求武術家能充分調動那些遍布身體各處的細小肌腱。

人體的筋膜遍布周身,一共分為三種,淺筋膜,中層筋膜和深筋膜。其中薩托踢術最注重的便是深筋膜的鍛煉。

深筋膜位於淺筋膜的深麵,由致密結締組織構成,遍布於全身且相互連接。位於四肢的深筋膜更是伸入肌群之間,附著在骨骼上。它們為肌肉提供附著或者作為肌肉發力的起點。對武術家發揮肌肉的力量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薩托踢術借鑒了興都斯坦傳統武術鍛煉筋膜的技巧。深入研習,便能達到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境界,一拳一腳都能帶上全身的力量,發揮出遠超身體屬性的力量,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那時候,具體的招式反而成了細枝末節。

隻是要達到那個境界,起碼要將薩托踢術的等級提到四十級以上。

隨著拳腳一趟趟的練下來,李牧將腦海裏灌輸進來的知識與技巧一一對照,並通過實踐加以印證。不斷的改進錯誤疏漏的地方。

這便是係統的優越所在,練岔了的地方能夠及時修正。普通的初學者在沒有師傅的指導下,依靠書卷練習,很容易在打基礎的階段走上歪路。不但會影響未來的成就,情況嚴重時,甚至會將身體練殘。

熟能生巧,漸漸的李牧的動作順暢起來。全身的肌肉筋膜仿佛泡在了溫水裏一般。以往因為筋骨不夠活絡而無法做出的動作,現在水到渠成一般流暢的做了出來。

一遍一遍全神貫注的練習,沉浸在將全身每一處筋膜都練到的痛快感中,他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練到全身燥熱,才驚覺練的時間太長了。

因為發熱量巨大,傳統薩托踢術的修煉者,都會脫下全身的衣物,隻在腰上圍一根布條,再在全身的皮膚塗上厚厚的一層油脂來輔助散發熱量。但他現在顯然沒有這個條件,所幸地牢裏十分的陰冷,讓他不會產生機體體溫調節功能紊亂的症狀。

饒是如此,他現在已經汗濕重衣,氣息紊亂了。蒸發的汗液化為騰騰白氣,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

薩托踢術尤其著重鍛煉的背部肌群,這讓他的背濕的仿佛被水潑過一般。

地牢裏的其他的犯人對李牧視若無睹。地牢沉悶絕望的環境很容易將人逼瘋。連撿拾糞便砸人的瘋子都已經見過不少了。在他們看來,李牧隻是瘋的早一點罷了,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隻有一個坐在角落裏的老頭一直盯著李牧。這個老頭同地牢裏的所有犯人一般,骨瘦如柴。淩亂的白發,灰白相間的眉毛下麵,是一雙蒙著白翳的眼睛。胡子依舊白了大半,一直垂到了肚臍的位置上。

地牢裏無法刮胡子,可以借此看出他在地牢中已經待了不知道多久了。

一張臉幹癟而又線條清晰,雖然因為太瘦,顴骨突出,但依舊輪廓分明。

他對李牧打的拳腳很感興趣,一雙昏花的眼睛裏透著審視的目光。顯然看懂了李牧的拳路,每當李牧打出薩托踢術裏興都斯坦人特有的發勁技巧之後,都會不以為然搖搖頭。

李牧搓熱了雙手,將全身因為鍛煉而有些酸麻的肌肉筋膜都仔細的按摩了一遍,才盤坐在了地上,閉目養神。

在他歇下來之後,監獄裏萬籟俱寂,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這個時候,他有些想李梅和李琯了。

“必須盡快從這個該死的島上逃出去。”

他在心中下定了決心,隻是想起安森,那壓倒性的實力差距,心中掠過一絲陰影。

李梅仔細的搓洗著頭上的頭發。她沒有用少女的毛巾,而是拿出了以前的舊衣服,當做毛巾來使用。因為水的珍貴,無法痛快的洗澡,她隻是將毛巾沾濕,打上一點皂角擦了擦。

即使如此,擦去一身的血汙依舊讓她感覺一陣精神氣爽。

摩挲著李牧之前給她買的那條素棉連衣裙,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當一人獨處的時候,她給自己套上的那一層堅強的盔甲便被卸下。少女的憂思讓她變得有些多愁善感。僅僅分離了一天,她便開始無比的思念起李牧來。

“他的飯量那麽大,在監獄裏一定會挨餓的吧。”

獨坐了片刻,她用手背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拍了拍臉頰,讓自己重新堅強起來。李牧還沒有從監獄裏逃出來,她必須一個人照顧好李琯。

重整好了心態,她穿上了那條棉裙,掀開了廁所的簾子,從裏麵走了出來。這條裙子讓她感覺李牧仿佛就在身邊。

看見她婀娜多姿的身姿,正在從鍋裏舀湯的杜曉婷雙眼亮了起來。經曆了許多,讓李梅有一股別與其他女性的堅強氣質,如同一支風雨中的鏗鏘玫瑰,驕傲的綻放著。

“姐姐真漂亮。”

李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了下來。她接過杜曉婷遞過來的熱湯,幾口將湯喝掉。

“味道很不錯。”

李琯已經睡著了,小巧的鼻子呼吸著,可愛的打著呼嚕。李梅的眉毛挑了挑,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拿了下來,脫下了她的鞋子和外套,從包裏取出一塊棉氈,將她裹了起來。

坐完這些,她便坐在還未熄滅的篝火邊上,將搶來的步槍拆開,細致的清理起部件來。這支膛線快磨禿的八一杠不知道多久沒清理了,沾滿了油汙。

她決定明天一個人去與自由兄弟會接頭,沒有一支趁手的步槍可不行。